血色竖瞳彻底睁开的刹那，整个玄山脉陷入诡异的静止。
凌九霄感到九道雷纹在丹田内交织成网，每一道都连接着地间某种本源法则。慕清雪眉心的月牙印记则泛着紫金光晕，与血色竖瞳形成微妙对峙。
\"那是...什么？\"她声音发颤，左臂紫骨上的纹路正随着竖瞳的眨动而明灭。
冠冕传来刺痛，凌九霄识海浮现破碎记忆：无尽虚空中，一柄横跨星河的巨剑镇压着血色竖瞳。剑身上刻着\"太虚\"二字，而剑柄处悬浮的正是这顶冠冕！
\"纪元灾厄...\"他额头渗出冷汗，\"凌太虚当年不是要吞噬它，是要...释放它！\"
仿佛印证这句话，竖瞳突然收缩。一滴血泪从而降，在半空化作漫血雨。雨滴触及之处，草木疯长却扭曲变异，山石化成血肉般的物质，连灵气都开始带着腐朽气息。
\"它在污染地法则！\"慕清雪血色断剑自动护主，斩落靠近的血雨，\"必须阻止...\"
话音未落，东南方向突然传来惊爆炸。两人转头看去，只见苏家祖地方向升起滔黑焰，火焰中隐约可见一座青铜宫殿正在成形——正是当初在葬仙陵看到的镜像！
\"九棺归一，遗迹重现...\"凌九霄猛然醒悟，\"白衣人临死前看的不是威胁，是提醒！\"
太虚剑突然发出急促剑鸣。剑柄两颗眼珠投射出苏家祖地的画面：黑焰中心，苏清玥的残魂正被青铜锁链缠绕，强行拖向宫殿大门。而她怀中死死护着的，是一盏即将熄灭的魂灯！
\"姐姐！\"慕清雪左臂紫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她不等凌九霄反应，已化作紫虹破空而去。
\"清雪！\"凌九霄急追而上，却发现自己的速度竟跟不上她——九道雷纹补全后，他本该瞬息千里，此刻却如陷泥沼。抬头看时，血色竖瞳正死死\"盯\"着他，瞳孔中倒映出九个被锁链束缚的虚影！
\"九世枷锁...\"
冠冕传来明悟：凌太虚在每一世轮回中都给他设下禁制，唯有同时挣脱九道束缚才能...
震耳欲聋的龙吟打断思绪。一条紫金雷龙从慕清雪消失的方向腾空而起，龙首处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本该魂飞魄散的苏清玥！她手中魂灯已经熄灭，但眉心多了一枚月牙印记，与慕清雪的一模一样。
\"快走！\"她向凌九霄掷出一物，\"去太虚剑冢！\"
接住的瞬间，凌九霄掌心剧痛。那是一枚青铜钥匙，表面刻着\"剑阁\"二字。钥匙入手的刹那，他体内九道雷纹同时暴动，在体表交织成锁链形状——而钥匙正好能插入心口处的锁孔！
\"原来如此...\"
没有犹豫，凌九霄将钥匙插入自己心脏。剧痛中，九道锁链寸寸断裂，每一节锁链落地都化作一具水晶棺椁。当最后一道枷锁崩解时，九具棺椁同时开启，里面飞出九道流光没入戮仙戟。
戟身震颤，第四颗眼瞳终于完全睁开——那是他自己的眼睛！
\"吼——\"
紫金雷龙发出痛苦嘶吼。凌九霄抬头，看到苏清玥的身影正在被黑焰吞噬。她最后看向东南方，嘴唇翕动间传递的信息让凌九霄浑身发冷：
\"心...剑冢里的...\"
慕清雪突然从黑焰中倒飞而出，左臂齐肩断裂。她跌落在凌九霄身旁，断臂处流淌的不是鲜血，而是紫金色的光粒。
\"不是姐姐...\"她声音破碎，\"是...陷阱...\"
黑焰凝聚成高达千丈的人形。那身影一手握着苏清玥残魂所化的光团，一手提着慕清雪的断臂。当它低头\"看\"来时，凌九霄如坠冰窟——这张脸，赫然是他在冠冕记忆中看到的...凌太虚本尊！
\"终于见面了，孩子。\"声音慈祥得令人毛骨悚然，\"为父等这一刻，等了整整三个纪元。\"
血色竖瞳突然降下一道血雷，将凌太虚的黑焰身躯劈散大半。他却不怒反笑，将慕清雪的断臂高高举起：
\"看见了吗？这才是真正的钥匙！\"
断臂紫骨上的纹路脱离而出，在空中组成一扇门的形状。门扉开启的刹那，戮仙戟上的四颗眼瞳同时流下血泪——凌九霄看到了门后的景象：
那是一片虚无的空间，中央悬浮着九柄形态各异的剑。每柄剑都刺穿一具尸体，而最中央那柄血色长剑贯穿的...是慕清雪前世的尸身！
\"太虚九剑...\"凌太虚的声音带着蛊惑，\"当年她为封印灾厄，不惜以身饲剑。如今只要你重掌剑阵，就能...\"
\"就能替你打开囚笼？\"凌九霄冷笑，戮仙戟指向对方，\"你根本不是凌太虚。\"
黑焰人形突然静止。血色竖瞳投下更多血雷，却都被那扇紫骨门扉吸收。借着这个间隙，凌九霄扶起慕清雪，将太虚剑塞入她仅剩的右手：
\"还记得我们怎么打败最初身的吗？\"
慕清雪虚弱地点头，太虚剑突然青光暴涨。与此同时，戮仙戟上的四颗眼瞳同时怒睁，与剑柄两颗眼瞳产生共鸣。六道目光交汇处，苏清玥消散前留下的光团重新亮起！
\"现在！\"凌九霄戟指苍穹。
六瞳之光裹挟着苏清玥的残魂，化作紫金长虹直冲血色竖瞳。竖瞳本能地闭合眼睑，却被光虹生生刺穿！痛苦的嘶吼震碎方圆百里云层，血雨顿时止歇。
\"不！\"黑焰人形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剑它疯狂扑向凌九霄，却在触及冠冕的刹那如雪消融。
冠冕脱离凌九霄头顶，悬浮在半空缓缓旋转。随着它的转动，紫骨门扉开始崩塌，九柄剑的虚影逐一飞出，环绕在慕清雪周围。她断裂的左肩处，新的紫骨正在生长——这次不再是手臂形状，而是一柄袖珍的血色剑刃！
\"太阴...归位...\"
随着这声呢喃，血色竖瞳轰然炸裂。但凌九霄没有放松警惕，因为冠冕突然传出一道神念：
\"这只是它的一片眼睑...真正的灾厄...\"
神念戛然而止。冠冕坠落在地，碎成九块青铜残片。每块残片上都刻着一个模糊的符文，拼起来正是\"太虚剑冢\"四字。
慕清雪昏迷不醒，新生出的剑刃左臂微微震颤。凌九霄抱起她时，发现她眉心月牙印记里多了一个的\"虚\"字——与凌太虚额心的印记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古老纯粹。
东南方向，青铜宫殿的虚影正在消散。凌九霄望向那个方向，突然明白苏清玥最后未完的警告：
心剑冢里的...另一个\"慕清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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