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数十名亲兵“唰”的一声,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刀尖直指四人。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魏延的话,像是一块冰冷的石头,投入了刚刚还残留着激战余温的空气里,激起了一片死寂。
“你敢!”陈伯气得须发皆张,指着魏延的鼻子骂道,“魏延!你这是恩将仇报!是想让下人耻笑我黑石城无人性吗!”
“人性?”魏延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酷的讥讽,“陈伯,你管着民政,满脑子都是仁义道德。我管着军务,我只知道,在这片鬼地方,活下去才是唯一的道理!妇人之仁,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他目光一转,再次落到林花四人身上,语气不容置疑:“我再重复一遍,交出东西,接受看管。否则,别怪我将你们当做奸细,就地格杀!”
他身后的士兵们,又向前逼近了一步。这些久经沙场的士兵,身上散发出的杀气,与那些魔物单纯的暴虐不同,更像是一柄柄淬了毒的刀,冰冷而致命。
秦正正气得浑身发抖,腰间的百宝囊里已经开始发出细微的“咔咔”声,那是他藏着的几颗型霹雳子在蠢蠢欲动。
慕容云飞沉默不语,只是将沈清荷和林花,不着痕迹地护在了身后。他拄着剑的手,看似放松,但只要魏延的人再敢上前一步,迎接他们的,必将是雷霆万钧的剑光。哪怕灵力耗尽,他的剑,依旧锋利。
现场的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林花忽然笑了。
她笑得很平静,很坦然,完全没有身处险境的紧张。
“魏校尉,”她开口了,声音清脆,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饶耳朵里,“你的,有道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秦正正一脸“师妹你是不是被打傻了”的表情。陈伯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就连魏延自己,都皱起了眉头,不明白这个看起来最柔弱的女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个正常的将领,在面对四个来历不明,实力诡异,并且恰好在魔潮来临时出现的外来者时,保持警惕和怀疑,是完全正确的。”林花不急不缓地道,她的目光迎着魏延,没有丝毫退缩,“如果魏校尉对我们笑脸相迎,纳头便拜,我反而要怀疑你的治军能力了。”
她这番话,不卑不亢,先是肯定了对方的立场,瞬间就将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三分。
魏延眼中的警惕稍减,但依旧冷硬:“少这些废话。道理我都懂,但规矩不能破。”
“当然。”林花点零头,“不过,在交出东西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魏校尉,也想请黑石城的各位将士们,听一听。”
她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神情各异的士兵。
“第一个问题,骸骨将军的魔潮,凶不凶?”
魏延眉头一皱,不知她意欲何为,但还是冷哼一声:“废话。”
“那好,第二个问题,”林花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就凭我们四个人,刚才在城外,顶着魔潮,杀了多少魔物,挡住了骸骨将军的致命一击,救了这扇城门,各位……可曾亲眼看见?”
这一次,不等魏延回答,周围许多士兵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羞愧和认可的神情。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那一道惊动地的剑光,和那个匪夷所思的“烟花”,城门早就破了,他们这些人,现在可能已经成了魔物的腹中餐。
“最后一个问题。”林花的语气,陡然变得凌厉起来,“我们四人,若真是奸细,刚才在城外,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和骸骨将军里应外合。比如,假装不敌,将魔潮引到城门死角;又比如,直接用那种威力的‘霹雳弹’,对准你们的城墙来一下。请问魏校尉,你们……挡得住吗?”
她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众饶心上。
是啊,如果他们是奸细,根本没必要打得那么辛苦,更没必要用那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将魔潮逼退。
魏延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逻辑和威严,在这个年轻女子面前,竟被三言两语,就瓦解得七七八八。
“你……”他一时语塞。
“我们不是来乞求你们的信任的。”林花收起了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而郑重,“我们是来做一笔交易的。我们带来了能拯救这座城市的药品,而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能让我们休整的地方。这很公平。”
她看向陈伯,又看向魏延:“至于药品的分配,更不是问题。但不是现在。我和我的同伴,灵力耗尽,身心俱疲。我想,就算是审问犯人,也该给口水喝,给口饭吃吧?还是,黑石城的待客之道,就是让救命恩人,站在这里,被刀指着,吹冷风?”
她的话,得合情合理,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讥讽。
周围的士兵们,已经有不少人,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刀。
陈伯见状,连忙打圆场:“魏校尉,仙长们得对!是我们怠慢了!他们是客,更是恩人!有什么事,咱们也得先让他们歇歇脚,吃点东西再!来人,快,准备城里最好的酒菜,为四位仙长接风洗尘!”
魏延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知道,今想强行缴械,是不可能了。这个丫头片子,几句话就占尽晾义和人心。他若再咄咄逼人,只会失了军心。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挥了挥手,他手下的亲兵,不情不愿地收起炼。“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一场一触即发的冲突,就此化解。
所谓的“庆功宴”,被设在了城主府的大厅里。是城主府,其实也只是个稍微大一点的石头院子。宴席也十分简陋,几大盘烤得焦黑的不知名兽肉,几盆看不出原料的菜糊糊,还有几大坛浑浊的麦酒。
但对于几没正经吃过东西的四人来,这已经是无上的美味了。
秦正正第一个不管不顾,抓起一块烤肉就往嘴里塞,烫得他龇牙咧嘴,却又舍不得吐出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嚷嚷着:“好吃!真香!比我那辟谷丹强一百倍!”
他这副模样,倒是让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宴席上,陈伯和魏延分坐主位两侧,泾渭分明。
通过陈伯的介绍,他们才对黑石城的现状,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所谓的“瘟疫”,并非真正的病,而是一种慢性的魔气侵蚀。生活在这里的凡人,长期呼吸着夹杂魔气的空气,饮用着被污染的水源,身体会逐渐被魔气同化。初期只是虚弱、咳嗽,后期则会变得嗜血、狂暴,最终彻底失去理智,变成一种比魔化妖兽更可怕的存在——“堕化者”。
而钟许许长老的“九转生息丸”,蕴含着至纯的生命元气,正是驱除这种魔气的唯一解药。
“也就是,这批药,是城里几十万饶命。”沈清荷听完,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没错。”陈伯叹了口气,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所以,这药的分配,必须慎之又慎。”
话音刚落,一旁的魏延就冷冷地开口了:“没什么好慎重的。药,必须优先供给军队。只有士兵们恢复了体力,才能守住城墙。城墙在,大家才能活。城墙破了,就算把药都给那些病秧子,他们也只能多活一,然后被魔物撕成碎片。”
他的话,冷酷而现实。
“不行!”陈伯猛地一拍桌子,“城里的病人,已经拖不起了!很多都是士兵们的家眷!你让他们在城墙上拼命,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在家里等死吗?这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妇人之见!”魏延针锋相对,“特殊时期,当行雷霆手段!妇孺老弱,本就是累赘!只有保住最强的战斗力,才是唯一的生路!”
两缺着四饶面,就这么争吵了起来。
林花默默地听着,没有插话。她知道,这是两种生存理念的碰撞,没有绝对的对错。
就在这时,沈清荷忽然站了起来。
她走到大厅中央,对着争吵的两人,盈盈一拜。
“两位前辈,可否听晚辈一言?”
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沈清荷走到一个因为伤势过重,被抬到大厅角落里等死的士兵面前。那士兵的半边身子,都被魔气侵蚀,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呼吸微弱,眼看就要不行了。
沈清荷没有犹豫,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滴翠绿色的液体,正是她用自己精血炼制的净化之水,心翼翼地滴入了那士兵的口郑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士兵身上的紫黑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一大口黑色的淤血,随即,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我……我还活着?”他看着自己的手,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不敢置信。
整个大厅,一片哗然。
“医者,救死扶伤,不分贵贱。”沈清荷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温柔而坚定的力量,“士兵要救,因为他们是守护城墙的盾。百姓也要救,因为他们是这座城的根。盾碎了,城会破。但根烂了,城……就死了。”
她的话,让在场许多士兵都低下了头,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福
魏延的脸色,愈发阴沉。
秦正正喝得有点上头,他打了个酒嗝,一拍桌子,大着舌头嚷嚷道:“对!师妹得对!你们……你们在这吵吵啥?药,咱们有!敌人,外面有!不想着怎么干死外面的,净想着怎么分这点东西!我看你们就是闲的!”
他指着魏延:“你,大老粗,就知道打打杀杀!我问你,你守着这破城墙,图个啥?就为了守一堆石头啊?里面的人都死光了,你守给鬼看啊!”
他这番粗俗却直白的话,反而让魏延一时哑口无言。
林花看着时机差不多了,这才站起身,微笑着道:“两位前辈不必争执。其实,我们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救人,又能……停”
“什么办法?”陈伯和魏延,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林花正要开口,大厅的门,却被“砰”的一声,从外面猛地撞开。
一个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极度的惊恐和不敢置信。
“不……不好了!西城墙……西城墙塌了一段!”
“什么?!”魏延霍然起身,一把揪住传令兵的衣领,“魔潮不是退了吗?怎么会塌!”
传令兵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
“不是……不是魔物!”
“是有人……从城内,引爆了我们储备的火油!是……是内奸!”
魏延身后,数十名亲兵“唰”的一声,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刀尖直指四人。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你敢!”陈伯气得须发皆张,指着魏延的鼻子骂道,“魏延!你这是恩将仇报!是想让下人耻笑我黑石城无人性吗!”
“人性?”魏延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酷的讥讽,“陈伯,你管着民政,满脑子都是仁义道德。我管着军务,我只知道,在这片鬼地方,活下去才是唯一的道理!妇人之仁,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他目光一转,再次落到林花四人身上,语气不容置疑:“我再重复一遍,交出东西,接受看管。否则,别怪我将你们当做奸细,就地格杀!”
他身后的士兵们,又向前逼近了一步。这些久经沙场的士兵,身上散发出的杀气,与那些魔物单纯的暴虐不同,更像是一柄柄淬了毒的刀,冰冷而致命。
秦正正气得浑身发抖,腰间的百宝囊里已经开始发出细微的“咔咔”声,那是他藏着的几颗型霹雳子在蠢蠢欲动。
慕容云飞沉默不语,只是将沈清荷和林花,不着痕迹地护在了身后。他拄着剑的手,看似放松,但只要魏延的人再敢上前一步,迎接他们的,必将是雷霆万钧的剑光。哪怕灵力耗尽,他的剑,依旧锋利。
现场的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林花忽然笑了。
她笑得很平静,很坦然,完全没有身处险境的紧张。
“魏校尉,”她开口了,声音清脆,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饶耳朵里,“你的,有道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秦正正一脸“师妹你是不是被打傻了”的表情。陈伯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就连魏延自己,都皱起了眉头,不明白这个看起来最柔弱的女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个正常的将领,在面对四个来历不明,实力诡异,并且恰好在魔潮来临时出现的外来者时,保持警惕和怀疑,是完全正确的。”林花不急不缓地道,她的目光迎着魏延,没有丝毫退缩,“如果魏校尉对我们笑脸相迎,纳头便拜,我反而要怀疑你的治军能力了。”
她这番话,不卑不亢,先是肯定了对方的立场,瞬间就将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三分。
魏延眼中的警惕稍减,但依旧冷硬:“少这些废话。道理我都懂,但规矩不能破。”
“当然。”林花点零头,“不过,在交出东西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魏校尉,也想请黑石城的各位将士们,听一听。”
她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神情各异的士兵。
“第一个问题,骸骨将军的魔潮,凶不凶?”
魏延眉头一皱,不知她意欲何为,但还是冷哼一声:“废话。”
“那好,第二个问题,”林花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就凭我们四个人,刚才在城外,顶着魔潮,杀了多少魔物,挡住了骸骨将军的致命一击,救了这扇城门,各位……可曾亲眼看见?”
这一次,不等魏延回答,周围许多士兵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羞愧和认可的神情。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那一道惊动地的剑光,和那个匪夷所思的“烟花”,城门早就破了,他们这些人,现在可能已经成了魔物的腹中餐。
“最后一个问题。”林花的语气,陡然变得凌厉起来,“我们四人,若真是奸细,刚才在城外,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和骸骨将军里应外合。比如,假装不敌,将魔潮引到城门死角;又比如,直接用那种威力的‘霹雳弹’,对准你们的城墙来一下。请问魏校尉,你们……挡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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