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伸手一指：“就是这人！”
郑凌波瞧了瞧，看面容果真眼熟，正是人多时撞倒的那人，为免误会，多问了一句：“是这人偷了我的荷包？”
陈四一拍胸脯：“没问题，这人是个惯偷儿，被我们捉了好几……”
话了一半紧急撤回，陈四朝着郑凌波露出一个夸张的假笑来。
郑凌波也没管这其中有什么道道，只问：“搜身了没？”
陈四挠挠脑袋：“我们是讲道义的，公子你没来，自然是没搜身。”
着又声嘀咕：“省的又惹麻烦。”
——他们以前碰到过那种拿回荷包又少了东西的，怎么也纠缠不清，没拿到报酬不，反而还被那人讹了一通。
后来就学会了，找着人先绑了，等金主到了再怎么处理。
郑凌波忍俊不禁：“你们还挺机智。”
陈四还挺得意：“这是自然。”
都是生活的智慧。
眼看郑凌波没有自己动手的意思，陈四这才主动询问了一句，上前一把将那偷儿的衣领掀开。
那偷儿被这几个少年捉住时自然挣扎了，只是没跑掉，挣扎间难免挨了几下，这会儿被陈四动作粗暴的搜身，不由得“哎哟哎哟”的喊了起来。
陈四顺手拍了他一下，恶狠狠道：“叫什么？偷的东西在哪儿？”
“轻点儿哎哟就在怀里你轻点儿啊！”
陈四翻了个白眼，从他怀里扯出来一个包裹，往地方一放只叮呤咣啷作响。
陈四不放心，又将他前后左右都搜了一遍，气的那偷儿直叫唤。
包裹打开一看，里面零零碎碎的，荷包玉佩扳指甚至还有几根发簪。
郑凌波不禁纳闷其他东西就算了，怎么发簪也能让他偷了。
她一眼看见自己的荷包和玉佩，上前去将东西捡回来：“这两样是我的。”
陈四拦住她：“公子可看清楚了？”
郑凌波于是又看了一眼，这一看，她脸色不觉变了一下，伸手将旁边另外一块玉佩拿了起来：“这玉佩也是你偷的？”
那偷儿愣了一下，人在地上躺着，视角不清晰，于是仰着头去够，看清了，满不在乎的又躺回去：“是的吧。”
郑凌波追问道：“你什么时候偷的？从什么地方偷的？偷的什么人？”
她连连发问，那偷儿都听懵了，半晌反应过来，忍不住发笑：“哎哟还真是公子啊，偷东西这回事么，谁还记得这种细节，东西拿到手就跑，谁管偷的谁偷的什么东西了。”
郑凌波面无表情的将那玉佩抓在手里：“你知道吗？你偷的我那块玉佩乃是御赐之物，你知道御赐是什么意思吗？”
偷儿呆愣愣问：“什么意思？”
郑凌波一扯嘴角：“意思是，那是当朝皇帝陛下亲自赏赐下来的，但凡谁家里有，那都得当成传家宝传了，你，这么贵重的东西，要是告到官府去，会是什么后果？”
容逸将她看了两眼，皱眉喃喃自语：“我记得以前有个偷了别人家御赐的一柄玉如意，被抓后当场就打死了。”
那偷儿本来就被郑凌波唬的一愣一愣，再听容逸添油加醋，原地一个哆嗦，结结巴巴：“我，我，你，”
子脚下，权贵们有多肆无忌惮，作为京城的惯偷儿这人也是有所耳闻的，他有些不长眼的同行，偷到别人家里去，金银还没在手里暖热乎，就被人抓住当场处理了。
他虽未亲眼看过，但听别的同行提过，心里也是戚戚然的。
这会儿被容逸郑凌波两人配合着这么一吓，他当真信了，霎时间眼泪就要下来：
“公子明鉴啊！人就是猪油蒙了心没长眼睛这才冒犯了您，您要是气不过，今儿便是将人打死了人也绝无二话，只是人上有八十岁行动不便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儿，人也是没有办法啊……”
大晚上的，这人拖着嗓子干嚎，直吓得旁边陈四“啪啪啪”在他背上连拍了好几下，冲他骂了一声：“好好话！”
完了朝着郑凌波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来：“公子一看就是顶顶善良的人，好端端一条人命，怎么可能会将你直接打死。”
仿佛是在对着那偷儿，目光却是盯着郑凌波的。
郑凌波收敛起笑容的时候，一张精致的脸难免露出几分冷艳，闻言也不话，就是盯着偷儿。
陈四在她这样的眼神下，脸上的笑容隐约也有点儿挂不住了，到底没忍住又在偷儿的背上拍了一下，声骂道：“公子问你在哪儿偷的东西你直就是了，哪来的那么多话？！”
偷儿一个哆嗦，这才想起来，连忙伸长了脖子探头向着郑凌波手上那块儿玉佩看过去，口中道：“别的偷儿不讲究偷了谁的都不记得。
但我不一样，谁手里那东西什么成色，值不值得偷，偷来了能不能出手，这些我都是仔细研究过的，公子想知道哪个尽管……”
他一溜儿话在视线对上郑凌波手中那块玉佩的时候戛然而止，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郑凌波敏锐的察觉到什么，立刻追问道：“怎么？这玉佩有什么特别？”
偷儿：“……那什么，我一看公子你这一身打扮，就知道您一定不是普通人……”
郑凌波开口打断他，面无表情道：“你最好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偷儿表情尴尬中带了些纳闷：“什么他？我也没别人啊，这不是奉承公子你呢么。”
郑凌波：“……”
她忽然笑了一下，一弯腰掀开裙摆从靴子侧边抽出一把匕首，将现场众人吓了一跳。
她自己却顺势蹲在偷儿身边，动作轻佻的去用匕首冰冷的刀刃拍他的脸：
“我想你不会想知道，是你的废话更多一点，还是你的血流的更快一点。”
偷儿梗着脖子往后撤，奈何被绑的结实，动弹不得，一双眼睛几乎要瞪成斗鸡眼去看那柄雪白的匕首，好半晌颤颤巍巍道：“公子……咱们有话好好……”
郑凌波扯了一下嘴角：“我好好的时候，看起来你并不想和我好好？”
那偷儿终于耐不住，哽咽着道：“公子手别抖，的招了！现在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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