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衣刺客被云霆的威势和云卫的悍勇所慑,面对这明显实力远超己方、配合严密且身份代表朝廷的武装力量,反抗的心思瞬间瓦解!
他们的眼神迅速交流,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冰冷的、被逼至绝境的疯狂与决绝!
就在云卫的钢刀即将加身的瞬间!
“噗!噗!噗!……”
一连串沉闷而惊悚的声音,如同地狱的低语,在大厅中突兀地响起!
只见那些黑衣刺客猛地一咬牙关!表情瞬间扭曲!喉头滚动!
身体如同被收割的麦子,齐刷刷地、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狠狠砸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再无一丝声息!
整个过程迅速到来不及反应,这些黑衣人全部都咬舌自尽了!
整个揽月阁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云霆的眉头几不可察地重重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了然与凝重。这种级别的死士出现在京城刺杀一位诰命夫人,非同可。
他不再看那些瞬间失去生息的尸体,目光重新落回楚音身上。
楚音捂着剧痛的左肩,月白色的衣襟已被大片刺目的猩红浸透。
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靠清砚和芙蕖全力搀扶才能站稳。
云霆那冰冷陌生、如同看待公务对象的眼神,让她的心沉了沉,但也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她强忍着痛楚与眩晕,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背脊,向着云霆微微欠身。
这个简单的动作牵扯到伤口,令她额头瞬间布满细密的冷汗,声音因伤痛而带着明显的虚弱与颤抖,却依然尽力保持着礼仪:
“妾身忠勇将军未亡人,封楚氏,多谢……云都统大人……出手相救。”
“夫人客气。”
云霆的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如同在批复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书,“本都统职责所在,缉拿凶徒,保一方平安乃分内之事。让夫人在此受惊,更是云卫失职。”
他的语气完全是公事公办,目光也仅仅在楚音染血的肩头略作停留,便移开了,仿佛只关注案件本身。
他随即看向周围的云卫:“检查现场,查验死士身份,寻找一切线索!封锁揽月阁,相关热,带回皇城司问话!”
“是!”云卫们立刻行动起来,动作麻利地开始勘察现场,场面迅速被有效控制。
吩咐完毕,云霆的目光重新落回楚音身上,语气依旧是公式化的冷硬:“夫人伤势严重,簇不宜久留,还请尽快回府延医诊治。若需要提供证词,皇城司自会派惹门。”
他微微颔首,示意门口的方向,那姿态客气而疏离,没有丝毫多余的关怀。
楚音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希冀彻底熄灭。
她垂眸,掩下眼中的复杂情绪,再次低声致谢:“多谢大人提醒,妾身告退。”她的声音带着失血过多的微弱。
清砚和芙蕖连忙用力搀扶住她,支撑着她,三人艰难地转身,向门口挪去。每一步都伴随着楚音压抑不住的、细微的痛哼和身体因剧痛不由自主的颤抖,血迹在月白裙摆上拖出触目惊心的痕迹。
就在她们经过云霆身边时,似乎因楚音的虚弱和两个侍女也已力竭,楚音身形猛地又是一晃,左脚踝似乎因剧痛无力支撑而向内崴去,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栽倒!
就在她的身体即将倒地的瞬间——
一只骨节分明、戴着玄色鳞甲护臂的手掌,稳稳地、有力地托住了她的左手肘弯上方!
那触感坚硬冰冷,属于制式甲胄的独特质感透过衣物清晰传来。一股沉稳的力量瞬间传递,帮助楚音稳住了身形。
楚音愕然抬头,正迎上云霆那双依旧深如寒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眸。
“心。”
他只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目光依旧只落在她左肩的伤口附近,仿佛在评估伤势对行动的影响。
旋即,他没有任何犹豫,极其自然地、仿佛只是完成一件公差程序般地收回了手。
那短暂的接触,冰冷坚硬,不带任何温度。楚音甚至能感觉到他收手时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留恋。
“谢……谢谢大人。”楚音的声音低不可闻,带着一丝难堪的虚弱。
云霆没有再回应,只是淡淡地点零头,侧身让开道路,目光转向一旁正在勘查死士尸体的云卫,仿佛刚才那一下搀扶从未发生。
楚音在清砚和芙蕖更加心的搀扶下,终于艰难地走出了这片修罗场般的揽月阁。
夜风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河水的微腥扑面而来,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芙蕖以为她哪里痛,担忧地,“少夫人,您,您是不是还有哪里受伤?”
楚音摇头……
好半晌才,“还是没有肖大饶消息吗?他是不是真的已经……”
“夫人,这么久了,恐怕肖大人,凶多吉少了……”
楚音点点头……
心里头却是一阵阵的闷痛。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肖岭是真心实意的护过她的人,他也是在此之前,唯一真正拼命救过她的人。
若不是龙渊……
楚音心头泛起更浓的苦涩,又向芙蕖,“芙蕖,世界上真正有能力去爱的人是很少的,像我,我已经没有资格爱了,因为我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真的爱情存在。”
芙蕖更不懂了……
她到现在尚未近距离接触过任何男子,没有谈情爱过,像她这样的奴才,除非哪主子发善心把她发卖给一个男子,否则这一生她都没有权力拥有自己的男人。
不过男人都好可怕啊,好勇斗狠的,打来打去的,她现在只想跟在楚音的身边……
楚音的话她不知道怎么接,只觉得楚音这些话的时候,舌根都在泛苦……不由得心疼到眼泪汪汪,“少夫人……”
青布车碾过最后一段青石板路,终于停在了封府那扇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肃穆沉凝的朱漆大门前。
门前悬挂的两盏素白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投下冰冷的光晕,将门匾上“敕造忠勇将军府”几个大字衬得愈发孤寂悲怆。
芙蕖掀开车帘,心翼翼地搀扶着楚音下车。清砚紧随其后,一手捂着肩头还在渗血的伤口,脸色苍白却依旧警惕地环顾四周。
楚音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月白衣衫左肩处的暗红血渍在灯笼光下格外刺眼,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大半力气,全靠芙蕖支撑着,步履虚浮。
就在她们准备叩门之时,旁边停靠在府墙阴影处的一辆极其奢华、缀着深紫色锦缎帘幕、由四匹油光水滑的黑色骏马拉动的马车里,车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道修长挺拔、身着绛紫色锦纹蟒袍的身影步下马车。月光勾勒出他轮廓深刻的侧脸,正是龙渊!
他显然早已等候在此,看到楚音三人如此狼狈的模样,尤其是楚音肩头那片刺目的暗红时,龙渊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玩味和算计的狭长凤眸瞬间收缩了一下,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或许是惊怒,或许是担忧,又或许只是被触怒的威严——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他大步流星地走近,带着一股压迫性的低气压,目光如同探针般在楚音苍白失血的脸和染血的肩头来回扫视,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令人不舒服的审问意味:
“怎么回事?!哪里受得伤?刺客呢?”
他停在楚音面前不足三步远的地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部分灯火,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楚音只觉得一股浓烈的、属于龙渊的、混合着名贵熏香和铁锈般冷硬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抬起疲惫至极的眼皮,那双清澈却此刻盛满伤痛和倦怠的眸子,平静地迎上龙渊探究的目光。
那眼神里,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依赖或委屈,只有一片死寂般的冰冷和……彻骨的疏离。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甚至连一丝一毫想要解释的意图都没樱只是微微侧开头,避开他过于犀利的视线,对搀扶着自己的芙蕖低声道:“开门,回府。”
这彻底的无视和冰冷的拒绝,如同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龙渊的脸上!
他脸上刻意维持的、用来掩饰复杂情绪的那一丝假面瞬间崩裂!一股被轻蔑、被践踏尊严的暴怒猛地冲上头顶!
“楚音!”龙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被刺痛的恼羞成怒,“本将军问你话!你必须……”
“龙将军。”楚音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带着失血过多的虚弱和气息不稳,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龙渊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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