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她轻声问他。
池珣垂眸看她，嘴角似笑非笑地扬了一下：“没事。”
池珣和清浔站在路边等吃，刚点完单，摊主正在锅里翻炒着麻辣花甲，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清浔低头整理了一下手机信息，专注的样子在路灯下格外安静，
那张略施粉黛的脸在暖黄灯光中像刚泡过的玫瑰，柔软又生动。
而他们身后，那群穿着篮球服的大学生并没有离开。
几个年轻男生站在摊位另一侧，声议论着什么。
他们也不是真的藏着掖着，偶尔笑得太大声，连池珣都听得一清二楚。
“哇她太漂亮了吧？刚刚笑的时候我以为偶像剧女主角走出来了。”
“你去要微信啊，快去啊，看你还愣着干嘛？”
“对对对，你长得帅，去要不定还有戏呢！别在这光看了！”
站在中间的男生高个子，麦色的皮肤，看着像体育生，穿着篮球服，头发有些微卷，确实有种少年朝气。
他被一群朋友怂恿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还是走了过来，像是下定了决心。
他一步步靠近，眼睛亮亮的，透着属于二十出头男孩子的勇气和率真。
清浔正低头看着摊主手里的烤串，完全没注意到那个男生靠近了。
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带着点腼腆开口道：“那个……你好，可以加个微信吗？”
清浔一愣，眨了眨眼，明显没反应过来：“啊？”
那男生有些紧张，却还是鼓起勇气笑着补充。
“你真的……很漂亮，我不是随便搭讪的人，就是刚才看到你在点单的时候……真的一下子心动了。可以认识一下吗？”
清浔还没来得及回答，肩侧忽然一沉。
池珣的身影从她身后靠了上来，几乎是贴着她的侧肩。
他的动作不大，却足够明显。那种靠近带着一种清晰的、强烈的归属暗示。
比起大学男生的明亮率真，他身上那种沉静矜贵的气质更像是一把极冷极快的刀，锋利又不动声色。
他没抬声，只是淡淡地看着那男生，嗓音低哑却极具压迫感：“有事吗？”
空气仿佛一下子静了。
他这句“有事吗”，语气不疾不徐，没有情绪波动，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生距离感，冰冷又疏离。
他本来就极高的颜值加上那张冷清禁欲的脸，薄唇紧抿，眉目凌厉，像极了从杂志封面里走下来的贵族名流。
而此刻，这位名流正以一种近乎宣示主权的姿态，护在清浔身侧。
就连旁边正在炒材摊主都不由得侧目看了一眼，露出一种“啧，这伙子不好惹”的神情。
那男生顿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清浔身边竟然站着个这样气场外放的男人，一时间有些无措。
他迟疑地看了看池珣，又看了看清浔，最终有点尴尬地笑了笑，举起双手做了个“没事没事”的手势。
“啊，不好意思啊……我……我以为你是一个人。”
他完，转身快步离开，头也没敢回。
那边怂恿他的几个同伴也连忙扯着他走人，还一边声打趣。
“太惨了吧你哈哈哈，那男的好像有杀气……”
清浔低头看着那男生落荒而逃的背影，眼角的余光扫到池珣的下颌线，心跳忽然慢了半拍。
“你……”她迟疑了一下，声音很轻，“反应挺快的啊。”
池珣没话，只是侧头看着她，眸色沉沉。
夜市的灯光打在他睫毛上，落下一片柔软的影子。
“你不打算拒绝他？”他忽然问，声音仍旧低得像是夜风滑过玻璃。
清浔一噎，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我还没话呢。”
池珣看了她一会儿，没什么，只是抬手，极自然地将她肩膀上的发丝拨到一侧，指尖轻轻一碰，像羽毛一样落下。
然后，他又慢悠悠地把那份打包好的花甲提起来，声音淡淡地。
“走吧，坐下吃点。”
清浔低头掩住嘴角笑意，像是想藏起那一点心跳加速的情绪。
夜色不知不觉深了下来，热闹却还未散场。
而那微妙的暧昧感，却像空气里慢慢扩散的糖分，越发浓烈。
他们并肩坐下时，灯光从街头照下来，暖黄一片，就像某种从漫画里剪下来的画面。
清浔轻声了句：“谢谢你啊。”
池珣低头拨弄着筷子，过了几秒，才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句：“下次别让别人有机会。”
“……嗯？”
“站我身边就好。”
他语气平淡，却像一滴墨落入清水，瞬间晕开了一圈暧昧的波纹。
她垂下眼笑了笑，心脏像被轻轻揉了一下。
着，他不动声色地把她坐着的位置稍稍移到了靠内侧的位置，自己坐到了更外侧。
那点护着的意味毫不掩饰，却也毫不张扬。
夜色喧嚣，汽油味与烤串香混在一起，灯火映在清浔眼底，她垂下眼，掩住突然泛起的一点心动。
池珣刚刚那下意识的动作，仿佛把她圈在了一个只属于他的安全范围内。
不是刻意，也不是张扬的宣誓主权，只是某种不言而喻的、安静的占有欲。
这一瞬，糖人、炒花甲、豆腐香和人群都徒了远处。
她只听见自己有点快的心跳，还有他呼吸间那若有若无的清冷气息。
夜市的摊位边，一张油光发亮却擦得干干净净的折叠桌上，几碗热气腾腾的吃陆续被端了上来，
麻辣花甲、铁板豆腐、蒜香龙虾、炭烤鱿鱼、再加两瓶冒着冷气的酸梅汤，香味勾人，混合着夜色中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清浔刚坐下，热气就平脸上，她抬手拨了拨鬓角的发丝，鼻尖染上零点薄汗。
“这个看起来好香。”她捧着那碗花甲，眼睛发亮，语气里带着一点雀跃。
池珣夹了一块铁板豆腐放进她的碗里：“这个你上次喜欢吃。”
“你记得啊？”清浔一愣。
他没答，只是低头慢条斯理地剥着龙虾，眼睫微垂，白色帽檐落下一块阴影，把他整个人都衬得又干净又温柔。
他动作很自然，把剥好的虾肉挑到她的碗里，像是在照顾某种动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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