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素馨对此没什么意见，要是每赵墨川来的时候，许志萍和蕙兰笑得没那么意味深长就更好了。
除了改进材口味，许素馨还在反复核算成本。每样菜用多少肉，多少油，多少调料，精确到两，确保成本不会出现太大的误差。
玻璃厂建食堂是为了惠及工人，但厂领导肯定更希望能够花钱办大事。
好在她和郝瘸子还有卖肉的季芸关系都不错，能够以最优惠的价格买到食材。
不过许素馨也不打算为了增加自己的竞争力，就去恶意降低自己的成本。
她做生意干干净净，比起为了降低成本拿下招标，她宁愿想办法去找别的路子。
玻璃厂的食堂承包不下来，她还可以去医院门口摆摊呢。
日子在忙碌和演练中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招标那。
刚亮没多久，初春的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许素馨已经蹬着那辆装满了食材的三轮车，朝着玻璃厂的方向赶过去了。
车斗里，新鲜的青菜还带着露水，豆腐用湿布盖着，几只宰杀干净的公鸡捆得结实，一块上好的猪里脊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这些都是一大早郝瘸子和季芸送过来的，保证样样新鲜。许志萍骑着自行车跟在车旁，一路上和许志萍声聊着。
今是周六，玻璃厂不需要供餐，但工地那边还要正常出摊。
许素馨干脆把周云强叫了回来，让他和蕙兰今先顶一顶。
当然，许素馨这么做也有自己的心思，最近这段时间周云强比较忙，蕙兰整跟着她也不清闲，两人估摸着都有十几没有单独见过面了。
趁着这个机会，刚好可以让两个人好好相处一下。
知道自己今没办法帮许素馨烧锅，临出门前，蕙兰用力握了握许素馨冰凉的手：“许姨你别慌，咱的菜实在又好吃，那些厂领导尝了就知道了。”
周云强也连连点头：“妈，你别紧张就成。”
想起两人激动的模样，许素馨就忍不住想笑，她真是不知道，紧张的到底是她，还是这两个孩子。
正想着，许素馨和许志萍就骑到了玻璃厂门口。
看着玻璃厂那熟悉的、带着一股子铁锈味儿的大门，许素馨有些感慨。
平时这个时候，门口早就聚满了上班的工人，喧嚣热闹得不像话。今是周六，厂里不上班，门口才显得这么冷清。
许素馨在门口停下三轮车，和门卫室的保安打了声招呼之后，保安就把她和许志萍放了进去。
看着那扇敞开的、通往厂区内部的大门，许素馨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嘴上不紧张、不在乎招标的结果，但真的走到这里，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咚哓敲着鼓，许许素馨的手心也微微有些汗湿。
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为了自己，也为了家里的几个孩子，这好不容易挣来的一点机会，她必须去试试！
许素馨抬手，用力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脸颊，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许素馨理了里身上干干净净的驼色棉袄，对许志萍道：“志萍咱们进去，都到这儿了可不能打退堂鼓了，让大家伙都看看，咱们这个半路出家的盒饭摊也不比谁差。”
许志萍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姑你不是你不紧张吗，咱们尽力就行，管他呢。”
听着许志萍的揶揄，许素馨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她一巴掌拍在许志萍的肩膀上。
“你这丫头，不紧张你手抖个啥？”
根据保安的指路，许素馨很快就找到了今用来举办招标会的礼堂。
玻璃厂的礼堂平时是用来开大会的，今被临时改造成了招标会的县城。
主席台上拉了个红布横幅，写着平安县玻璃厂职工食堂承包招标会一行大字，几个厂领导已经坐在了台上。胡鹤坐在正中间，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正摆弄着随身带着的钢笔。
见许素馨和许志萍进来，她脸上才露出一抹笑容。
当初李雪和她推荐厂门口这个盒饭摊的时候，她其实并没有把这个摊放在心上。
她一个女人摸爬滚打做到厂长的位置，见多了这种做生意的，见了一点利润，就把自己作死的案例。
她觉得许素馨也难免走上这条路，可两个月的饭送下来，她早就对许素馨的盒饭摊有了改观。
国家现在不停止发展个人经济了，以许素馨的本事和性格，她以后的成就肯定不会止步于一个的盒饭摊。
台下靠墙摆了几张长条桌，就算是参与招标的各家今的操作台了。
许素馨和许志萍把带来的家伙什，两口大铁锅，几个铝盆，案板，捕，调料瓶瓶罐罐，在靠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归置好。
她们的东西不少，但跟旁边几家一比，就显得格外寒酸。
许素馨旁边那一桌，就是厂里其他领导更加属意的平安县饭店的师傅。
两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的师傅正慢条斯理地摆弄着切好的各色配菜，那些配材颜色，看着就讲究。
另一桌是国营二食堂的，一个胖师傅挺着肚子，正指挥着两个帮工搬东西。
还有旁边供销社食堂的人，也在忙活。
许素馨这边，只有她和许志萍两个人，两人穿着日常的衣裳，又是两个女人，看上去似乎就没有多专业。
许素馨甚至能感觉到旁边投来的、带着点轻视和好奇的目光。
“姑……”许志萍有点局促，声喊了一句。
“沉住气。”
许素馨头也没抬，声音不高却异常沉稳。
她麻利地系上围裙，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臂。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一会儿按咱们练的来就校先把火支起来，一会儿节省点时间。”许素馨看她镇定，心里也安定了些，赶紧蹲下往带来的炭炉子放了两块蜂窝煤。
在众人互相打量的眼神中，招标会总算是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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