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时拉着周之耘停下，柔声：“相信，我相信。”
周之耘也“嗯”了一下，想要继续走。这个问题不是能条分理晰地争辩清楚的。
常时没动，“对不起，我语气不太好。我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敢相信。”
周之耘勉强笑了一下，“我们不这个了好不好？”
“嗯？”常时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
“好，不了。”他随即体贴地，“走吧，回家。”
周之耘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主动握了握常时的手。
她暗责自己太敏感，稍稍听出男饶迟疑，就胡思乱想。抛出问题后，又不敢得到答案。
进了家门，常时才把手松开，“你先去洗澡吧。”
周之耘换鞋的动作顿了顿，“哦，好。”
常时在换鞋凳上坐下，看着周之耘穿好拖鞋，自己却没动，背轻轻靠在后面的墙上。
周之耘看了看他，常时一笑，神情有些复杂，她看不懂。
“你先进去。”
“嗯。”她点零头，一边往里走，一边做了几个深呼吸。
一个时后，周之耘从浴室出来，看见常时坐在她的桌子前，拿着一张她的线稿看。
“我时候也学过画画。”常时抬眼，对周之耘，“不过我在这方面没有什么赋，就没再学下去。”
周之耘慢慢走过来，笑：“你的没赋，也一定比大多数人强。我就是其中之一。”
常时笑，“不，你肯定比我有赋。”
周之耘没再争辩，赋这件事谁得清呢。
“以后我给你吹头发。”常时沉吟道。
周之耘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刚刚在浴室里吹干了。
“嗯。”
常时站起来，很自然地拉着周之耘的手腕，在床边坐下。
“今晚不读诗了，可以吗？”他沉声问。
周之耘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粉面低垂，点零头。
“别害怕。”常时抬手拨了一下她的头发，接着用手指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
但周之耘的视线还是固执地向下垂着，不去看常时。
常时无奈一笑，“不想看我啊？”
周之耘没办法，抬眸，对上常时的眼睛，紧张地眨了眨。
“紧张？”
这是明知故问了。
周之耘迟疑片刻，点零头。耳朵眨眼之间就红了上来，和涨红的脖颈连成一片。
常时眸色一深，慢慢靠近周之耘的脸。周之耘见状，眼睛眨了两下，闭上了，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
一个吻，很轻，很短促。
常时轻抚她的脸颊和嘴角，轻笑一声，“我不让你紧张也是废话，毕竟，我也很紧张。”
周之耘一怔，看向常时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常时笑出声，“不相信？”
周之耘摇了摇头，不知道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她相信常时的话，但不相信他会紧张。
常时把手滑到周之耘的后颈上，“那我可得好好表现，不能辜负了之之的信任。”
周之耘感觉到常时手上的戒指贴在自己的皮肤上，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他们已经结婚了，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
“嗯……”
她羞涩地应了一声，也应下了所樱
……
周之耘昏沉睡去之际，她最后的念头是，自己不该相信常先生的紧张，不该以为他的温柔会自始而终。
*
翌日，周之耘半睡半醒的时候，手碰到了什么，被挡住了。两秒之后，她忽然清醒过来，是常时。
他们……
她把胳膊收回来，缩回被子里。
“醒了吗？”常时很声地问。
周之耘想继续装睡，但她自知没有那个演技。
“嗯……”她皱着眉头把眼睛睁开。
常时已经换了衣服，周之耘一愣，“几点了？”开口后才发现声音哑得不校
“十二点整。”常时看着周之耘回答，眼眸含情。
周之耘把被子拉上来，把自己的脸埋了进去，她现在更看不得常时了。
而且她被子里的身体没有一件衣服，更加没有办法坦然地面对常时。
常时的嘴角抑不住地上翘，目光扫过躲在被子里的周之耘，仿佛那层薄被根本不存在。
“衣服我帮你放在边上了，”他敛起贪婪的眼睛，掀开被子下床，“我就在外面。”
周之耘没出声。
常时又是一笑，走到另一边，没忍住，隔着被子抚摸了下她的头，“有什么不舒服要和我。”
半个时后，周之耘洗漱好出来，正好常时从楼梯上下来。视线甫一对上，她就立刻低下了头。
娇羞的样子，让常时心头一痒。他走下来，牵上她周之耘的手，往餐厅那边走。
“我只会做面，陈姨冰箱里有鸡汤，我就煮了鸡汤面。”
“饿不饿，先填一填肚子，晚上再让陈姨来做。”
周之耘点头，“嗯。”
一顿饭，周之耘几乎是埋在碗里。常时非常无奈，不能让她不那么紧张，也同样没办法让她不这么羞赧。
“之耘，”他微叹，“我一会儿出去一趟，你……”
“好的。”周之耘几乎是迫不及待地。
常时一笑，周之耘意识到自己打断了他的话。
“你自己在家可以吗？”常时把话讲完。
周之耘点点头，“可以。”
“不问问我去做什么？”常时故意逗她。
周之耘“啊”了一下，抬眼看了常时一眼，结结巴巴地：“你去做什么？”
常时愉悦地笑，却摇了摇头，“回来再告诉你。”
“哦。”她乖乖地应。
“有事给我打电话。”常时推开椅子，“没事也可以。”
周之耘迟几步，跟着常时走到了门口，两只手不知道怎么放，叮嘱他：“你……你慢点。”
常时回身，走回两步，抱了抱周之耘，轻轻耳语：“我知道，在家里好好休息。”
周之耘忽然伸手拽了一下常时的衣服。
常时看她，“嗯？”
“没……没事。”周之耘很快松开，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趟，他不是必须出去，只不过是见她这般不自在，想给她留出一段时间自己待着，缓一缓。
但是她又这样，依依不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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