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没有先要去见柳。
对他来，柳已经不算是兄弟。
高阳道，“现在是冬季，尸体放着不会发臭，但是考虑到你们的关系，我还是找了一间房子，把他们暂时安置在里面。”
屠夫声音低沉，“我想去见他们。”
高阳，“我亲自带你去。”
屠夫跟在高阳后面，心中五味杂陈。
想到自己的兄弟，全都死在了高阳的手里，虽然知道那是解脱，虽然知道罪魁祸首是海族和柳，可就是有一种不出的难受感觉。
来到了放置屠夫兄弟尸体的房间，高阳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现在是战备状态，我只能给你半个时辰。
之后，我会派人好好安置他们。”
屠夫没话，独自走到了屋子里。
半个时辰后，屠夫走了出来，眼眶比刚刚更红了。
高阳道，“你现在可以辞去官职，我也可以放了柳，送你们一起离开荒城。”
屠夫低吼了一声，像是野兽愤怒的咆哮，“老子不这辈子不把海族杀干净，做鬼都做不安生！”
听到这句话，高阳就知道屠夫已经做了决定。
他，“去看看柳吧，他一直吵着要见你。”
屠夫摇头，“不去，没必要见了。”
高阳，“见一面吧，免得以后后悔。”
屠夫没再坚持。
柳关在药堂的地下牢中，高阳带着屠夫去的时候，丁正在教药堂的伙计们炼丹。
在海族进攻的时候，药堂的伙计也是很重要的后勤力量。
他们炼制的凡阶丹药虽然对高阳没什么用，但是对这些普通的士兵来，关键时刻可以保住一命。
那些不会炼丹的，也能炼制出一些简单的药液来，帮助受赡士兵疗伤。
高阳对着丁点头，朝着牢中走去。
地牢的三层，柳被关押在这里，也就是当初关押黑太岁的牢狱。
见到柳，屠夫没有高阳想象的那样愤怒，而是像老朋友一样，盘膝坐下来。
屠夫平静的问，“我对兄弟们怎么样？”
柳盯着屠夫，好像要用目光杀死他，“你不配当兄弟！”
屠夫问，“为什么？”
柳怨毒的，“你当了将军，兄弟们呢，你给我伍长什长，把兄弟们当人了吗？”
屠夫依旧平静，“给你个百夫长，让你带百人，你配吗？”
一句话，把柳问住了。
屠夫，“那的战况，我已经了解了，你连几十个人都带不好，凭什么让我把兄弟们的命交给你。
你们是我兄弟，军营里那些就不是吗？
让你们当伍长，什长，是为了让你们从头做起，给你们一个机会。
从底层学习带兵打仗，有我在，你们早晚会升职。
如果我是你，那不会全体冲锋，既然海族的寄生螺不怕死，那就让一部分去送死。
等城防兵放松警惕，再忽然杀出。
城防军经历了寄生螺悍不畏死的进攻后，面对第二次进攻，定然会军心大乱。
到时候，你想杀秦升，丁拦得住几个人？
他是元婴期，但元婴期杀人也不是一巴掌十几个人。”
柳瞪着眼睛，大声吼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就是没看得起兄弟！”
柳知道屠夫的对。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接受不了。
他可以接受屠夫是个不顾兄弟的人，但为什么，是他误会了屠夫呢？
屠夫站起来，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了，我不想见你的，是城主非让我来见你一面。
该的，我都了。
柳，你是个聪明人，兄弟里面就你脑子最好使。
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动你的脑子想一想，荒城中要求每个人都有身份牌，不准私自买卖米面糖盐，为什么你们却可以走私？”
这句话，让柳的脑袋文一声。
他从来都只是认为，是他聪明，是他每次都能躲避城防兵的搜查。
从来没想过，是因为屠夫的原因。
柳流着泪，忏悔道，“大哥，是我错了，求你，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屠夫，“你身体里住过海族，用你去前线当炮灰，我都得防备你会不会再让海族住进去。”
柳哭诉道，“那不是我想的，是海族找上了我，我不答应，他们就折磨我。
我坚持了三啊，大哥，我真的扛不住了！”
屠夫叹了口气道，“我上次就告诉过你们，不要做走私了，我不相信你最初他们接触你的时候，你没发现他们的身份。”
柳不哭了。
他发现，就算装可怜，屠夫也没有要放他出去的意思。
他冷着脸，冷漠的，“他们是海族，是人族，和我们走私有什么关系。
这是大哥你告诉过我的，只要他们给钱，就算他们要拆了荒城，也和我们没关系。”
屠夫，“那是曾经的荒城，不是现在的。
现在我们不走私，也可以过上不错的生活。”
柳反驳道，“那只是你！”
屠夫见柳不通，已经不想再了，对高阳歉意的道，“城主，是我没管好我的人，才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高阳却看的很开，“呵呵，没他们，海族还不知道要蛰伏多久呢。
某种意义上，我应该感谢柳，帮我们找出了隐藏在荒城中的震雷。”
柳听了这话，脸色好像和吃了屎一样难受。
屠夫离开了，头也没回。
柳在地牢中大骂不止。
高阳和屠夫离开后没过多久，两个药堂的伙计来了，端了一副黑乎乎的药进来。
这些药冒着泡泡，粘稠的像是焦糖，闻起来还有一股很浓的臭味。
一个人捏住柳的脸，另一人往他的嘴里喂药。
任凭柳如何挣扎，他一个普通人都无法和修士抗衡。
一碗药喝光，他们给柳上了镣铐和枷锁，避免他自杀。
药堂的一间密室中，丁面对着一口瓦缸，缸里面泡着一坨黑乎乎的东西。
这东西上面还长了一颗眼睛，正是那日高阳在城外杀死老苟后，从他体内摘出来的黑太岁。
当时高阳没工夫处理这块黑太岁，于是交给了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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