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冲着李氏吼道:“老大家的,你等着我给你做饭吃吗?什么时辰了,还不做饭?”
“我呸,水性杨花的东西!”
“你爹就没教你叫三从四德吗?”
“进了我江家的门还敢有这种心思。”
“我看你在镇上也有不少相好吧!”
江玉珠替李氏辩解道:“奶,我娘在镇上都是极少出门的。”
江恒仁也跟着道:“是啊娘,丽娘不是那种人!”
周氏色厉内荏道:“闭嘴,当娘的教训媳妇哪有你话的份!”
李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跪倒在地:“娘,儿媳知错了,但儿媳没有水性杨花。”
“儿媳不是不守妇道的人。”
“往后儿媳也不去镇上住了,日日陪在娘身边,在娘跟前立规矩,听娘的教导。”
这要搁往常,她早坐在镇上学堂后院纳鞋底了,哪用得着受这份腌臜气。
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能怎么办呢?
李氏只能顺着周氏的意,要不然跟老太太对上了可就不好过了。
见李氏不话了,周氏道“戳这儿挺尸呢,一大家子等着吃饭呢,还不快去做饭!”
李氏麻溜地起身往厨房去。
“老二家的,你坐着干嘛呢?”
张氏指了指厨房笑道:“娘,大嫂不是去了吗?”
周氏抱胸看着她。
张氏梗起脖子想反驳:“我……”
江玉燕戳了戳张氏刚刚被打的地方,张氏腰间一疼立马转了个话锋:“我马上去娘!”
张氏捂着腰拉着江玉燕出了门。
出了屋江玉燕只觉一阵刺痛:“娘你干嘛?”
揉着被掐的地方,江玉燕不满地看着张氏。
张氏戳着江玉燕的脑门:“死丫头,你真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出卖我!”
“娘!”江玉燕掰开她娘铁钳似的手,“屋里墙洞的钱窟窿,耗子都能瞅见!”
她故意撩起袖子,露出被抽的红印子,“奶抡棒子跟劈柴似的,要不是我……”
她就是偷看了,那还不是为了大家好。
张氏突然抄起洗衣槌往石板上砸:“放你娘的罗圈屁!”
“老娘在灶王爷画像后头藏的银角子,定是你这馋嘴的偷摸瞅见了!”
还想诈她?
江玉燕眼珠子骨碌转道:“上月十五娘梦话,嚷着'墙洞三吊钱,扯花布给燕儿做新袄'……”
话音未落被张氏捂住嘴。
“蹄子敢编排你娘!”张氏偷眼瞅四下无人,压低嗓门,“下回再敢……”
突然瞥见江玉燕袖口露出的淤青,那是替她挡的棍子。
语气不由得软了三分:“再敢乱翻,仔细你的皮!”
“你这个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的没良心的……”
江玉燕打断张氏:“而且娘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刚刚可是替你挨了两棍的。”
想到刚刚江玉燕确实扑过来替她挡了几下,张氏心里又有些安慰,她哼了一声。
内心哀嚎:那又怎么样?
她的银子就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了!
张氏突然掐住江玉燕胳膊:\"二两雪花银啊...\"
她嗓子眼里像塞了团棉花,\"够买二十斤猪肉...五匹细棉布...\"
着着竟带了哭腔。
周氏李氏张氏加上三个个很快就把饭做好了。
白氏刚摸到盛咸材粗陶碗,手指就被江玉芙狠狠攥住。
江玉芙手心全是汗:\"娘!\"
她从牙缝里挤出气音,\"洗全家衣裳落下的腰疼忘了?\"
本来刚刚做饭她也想去帮忙的,今刚好轮到她做饭,她也应该去帮帮忙的……
但是闺女拉住她,死活不让她去,还什么别总是让大房二房欺负。
都是一家人什么欺负不欺负的。
张氏尖着嗓子嚷:“三弟妹倒是清闲!\"
“我娘再怎么清闲也抵不过二伯母!”江玉芙反驳道。
\"装什么病西施!\"张氏把刷锅水往门槛泼,\"昨儿还见你在河边捶衣裳,这会倒成林黛玉了!\"
两盆窝窝头,两盆炒青菜,两盆炖土豆分别放在两张被大郎挨着炕摆好的桌子上。
照例还是坐两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江玉燕刚一坐下却发现没人动筷,一盆窝窝头放在周氏面前。
周氏手指在笸箩里扒拉,玉米面窝头互相碰撞发出沙沙声。
她的影子投在黄泥墙上,活像只护食的老鸹。
\"老大家的。\"周氏拈起个拳头大的窝头,指尖在底部掐出个月牙印,\"这面发得跟死面疙瘩似的。\"
她眼皮都不抬,窝头滚进李氏豁了口的粗瓷碗里,溅出两滴腌菜汤。
“娘,我下次注意。”李氏顺从道。
张氏盯着笸箩直咽唾沫,蓝布围裙下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
周氏突然抄起筷子戳她手背:\"饿死鬼托生的?\"
转手扔给她个核桃大的窝头,面皮上还沾灶灰。
张氏看着眼前这个的,愁容满面:这么一点窝窝头怎么吃的饱啊!
一切都被周氏尽收眼底,她哪里不知道吃不饱,不过是算旧账磋磨一下两人罢了。
老大和老二赌博到底还是两个媳妇一点用都没有,管不住丈夫。
没用的儿媳妇吃那么多干嘛!
江玉燕垂眼数着碗沿的裂纹,冷不防个温热的窝头滚到手边——表皮烤得焦黄,隐约能闻见新磨的玉米香。
“谢谢奶!”江玉燕道。
余光瞥见一道黑影伸向窝窝头,江玉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窝头拿起来塞进嘴巴。
对上张氏哀怨的目光,江玉燕暗道:娘不好意思了,累了一她也饿了,得多吃一点。
张氏没抢到窝窝头,就自顾自地夹菜吃。
腮帮子鼓成蛤蟆,就着汤硬吞下满嘴吃食,油花子顺着下巴滴到前襟,在补丁上洇出个亮斑。
吃完饭白氏主动把洗碗的活揽过去,把江玉芙气的跺脚,又拗不过自己亲娘,只好跟上自己去跟娘亲一起洗碗。
毕竟三房这个处境,不会有人主动帮忙的。
江玉芙洗着碗,想到前世被卖掉的自己。
眼泪不自觉地掉下来,悬在她头顶的一道利剑终于落下来了,她们一家也都还好好的。
重生以来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今日那些讨债的人上门时,她无比后悔……
差一点她就害了自己的亲妹妹。
上辈子赌坊的人来要债,江老爷子不在,大伯竟然以江家长子的身份直接把她抵给了赌坊。
爹娘拼死抵抗却也没有用,唯一能够做主的长辈周氏冷眼旁观。
没想到一睁眼她竟然又回到了十岁那年,还没有被卖的时候。
重来一次她占据先机,但她的能力太弱,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让自己这个商品不值钱。
于是她明知会被周氏打还是偷了家里的粮食,用这种尚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来摆脱被卖的命运。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一次大伯和二伯竟然没有在欠条上写她的名字而是写的三房的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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