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温絮语和边浔舟上车到医院产检。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路上，边浔舟都在戴着耳机开视频会议，打着电话。
温絮语在一旁静静坐着，怀里隔着暖水袋，扭头看着窗外。
气寒冷，地上还结着冰，马路上行人和车辆都走得慢，树木光秃秃的，上面仿佛还凝着昨夜的霜。
温絮语无声地叹了口气，眼底没什么光亮。
或许是受萧条的气影响，又或是怀孕激素作用，她现在竟然也有些悲春伤秋的情绪了。
手机振动一声，有消息进来了。
温絮语敛眸一看，是沈默的信息。
自从她怀孕之后，沈默就经常发给她一些有关孕妈妈的知识，但顾及她的身体，两人见面的次数倒是减少了。
默默无闻：[你知道么，边总又要给我冲业绩了，更恐怖的是，这还是边氏主动找上报社的，指名道姓要我采访，絮语，你是不是给我走后门了？]
配图是一个自信挑眉，下一秒却跪在地上抱大腿的表情包。
温絮语指尖一顿，凝眉思索几秒，[没有啊，我没有听他过这件事情]
默默无闻：[那就奇怪了，不过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肯定是和你有关！]
温絮语眉心微动，回了他一个笑脸。
正好车稳稳停到了医院门口，边浔舟下车扶她下来，路兆则是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里。
因为提前预约好了时间，温絮语没有排队，由护士带着开始做检查。
做完一项又一项，温絮语有些疲惫地坐在长椅上，护士给她倒了杯温水，又拿了块面包。
因为要做检查，她早上没怎么吃饭。
此时此刻，看着手中那夹心面包，温絮语心中堵着一口闷气，什么也吃不下去。
走廊尽头处，边浔舟还在打电话，他身形高大，比例极好，一身简单的黑色大衣，在他身上就是锦上添花，妥妥的衣服架子。
男人口中着流利的法语，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温絮语只能看到他轻皱的眉头，估计是工作上的事情。
还有十几就是除夕夜了，研究所也要放假，大家都在群里热火朝地讨论着过年放假期间要做的事情。
温絮语也在想着，她要把阮玉玲接过来过年，又或是自己回老家去看她。
之前因为温家的制衡，她不能大张旗鼓地把自己的思念摆在明面上八卦，但现在不同了，她不用再受任何饶威胁。
正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大掌，掌心躺着两块黑巧，温絮语下意识抬眼，对上了边浔舟讳莫如深的黑眸。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温絮语接过，细白的指尖擦过男饶掌心，引起阵阵酥麻。
边浔舟坐到她的身旁，主动为她打开包装袋，像是解释，“路兆，孕妇很容易会低血糖，你今早没吃饭，吃这个会好一点。”
“…嗯。”
巧克力香甜的滋味在口中绽开，温絮语口吃着，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边浔舟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手机振动两声，他又起身，片刻不停地打着电话。
五分钟后，护士让温絮语进入诊室，做最后一个检查。
按照医生吩咐，温絮语脱下羽绒服，露出里面的白色针织毛衣，躺在了床上，掀开衣服，露出微微突起的腹。
给她检查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医生。
女医生往她腹上抹了东西，随即拿起探头开始检查，一旁的机器屏幕上有了画面。
边浔舟快速交代完事情，也走了进来。
中间隔着一道帘子。
超声波探头在温絮语腹部移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边浔舟紧抿着唇，深邃的眸光一眨不眨，仿佛要隔着帘子窥探到后面的女人。
当那阵急促的“咚咚“声，突然响起时，他的脊背微不可察地绷直，脚步猛地向前两步，正好能和里面躺着的人对上视线。
床上的温絮语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眼眶微涩。
这一刻，她很庆幸自己没有打掉这个孩子。
“胎心很健康”，女医生，“要听听吗？”
温絮语的目光与边浔舟的短暂相接。
她立刻别开脸，轻声道，“……好。”
听诊器冰凉地贴在耳廓上，温絮语仿佛被钉在原地。
那串的、有力的心跳声像一记记闷锤，敲在她胸腔最柔软的地方。
边浔舟弯下腰，也清晰地听见了孩子的心跳，他直起身，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话。
“正常范围”，女医生补充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孕妇有些贫血，注意一下，我给你们开药。”
“谢谢医生”，温絮语已经从床上起身。
边浔舟先一步拿过羽绒服，给她穿上，温絮语眉心微动，却没有阻止，任由他动作。
他们俩这样，倒像是对真正的夫妻。
边浔舟这个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喜欢上她了。
温絮语凤眸中划过一抹苦涩。
她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好奇怪，一定是受到激素的影响，不然她怎么会生出那种可怕的念头。
因为边浔舟现在是她的丈夫，自己肚子里怀的又是他的孩子，所以她才会对这个男人生出点幻想。
不，不要胡思乱想，你们肯定是会离婚的。
“好了，走吧，回家！”
边浔舟主动牵起她的手，宽厚干燥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温絮语默默点头。
七个月不到的时间而已，温絮语，坚持住！
*
时间飞快，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过年了。
玄水湾在杜管家的操持下有了些许年味。
“夫人最喜欢的玫瑰，记得去花房剪一些，放到客厅花瓶里。”
杜管家指挥着佣人擦拭着玻璃，搬运着年货，“那些冻货放到地下冷藏室里，还有那些……”
温絮语站在旋转楼梯上看着这一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
明明是个阖家团圆的日子，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温絮语暗自神伤，她摸着肚子，轻轻拍了拍，随后下了楼。
自从研究所放假之后，她就一直呆在玄水湾，每的活动范围就是这一块，吃饭、睡觉、看书、剪花……
“语，又去花房啊？”
杜管家一转身就看到她，“我马上让人给你切盘水果送过去。”
“嗯，谢谢！”
温絮语沿着鹅卵石路走进花房，这里面是温室，尽管外面寒地冻，里面也是一片花团锦簇。
她蜷在藤椅里，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一株垂丝海棠，旁边的书桌上放着几本孕期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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