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叶儿脸苍白，眼神放空，死死的盯着不远处。一句话都不出来。
“叶儿！叶儿！”
叶川紧紧抱着抱着江叶儿，边晃边安慰。好半，才让她缓过了神。
“姐夫！”
她的身子往叶川怀里缩了缩，不敢再露头儿了。
叶川心里一阵难过，抱紧了江叶儿。
“你们耳朵聋了吗？谁让你们进来的？”
怒斥声由远及近。
王大头穿着一身绿色的半旧军装，中气十足，抬手就去推叶川。
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真是乡下来的泥腿子，没一点儿规矩，出去出去出去！”
叶川站直身子，把江叶儿挡到身后，冷冷看了王大头一眼。
聒噪！
王大头浑身冰冷。
但随即缓了过来，这人敢瞪他？
王大头伸手去推叶川。推了一下，没推动，感觉自己像在推一堵墙。
他不死心，双脚扒地，用肩膀抵住叶川。
用力往外推。
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叶川没有动手。他抱着江叶儿，轻轻一个闪身，让了开去。
王大头手下一空，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跌去。
脸扎到了篱笆上，鲜血淋漓。
巨大的惯性作用下，他的身子接着往前到，压倒了篱笆。
脸呲地摔到了校门外，跌了一个狗吃屎。
几个刚到门口的学生，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王大头狼狈的爬起来，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吓得他们贴着墙根儿溜了。
边跑边笑。
王大头恼羞成怒，一把扯住了叶川的衣裳。
“你们哪个村的？擅闯学校殴打老师，和我去派出所一趟！”
叶川的胳膊轻轻一抬，甩掉了王大头的手。
“我送我妹来上学，不来学校去哪里？
反倒是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我们恶语相向，动手打人。”
“怎么？看我们是农村的，就看不起人？我们家三代贫农，根正苗红。
公社的学校，我们不能上吗？”
王大头的脸不断变色，青一阵红一阵的。
看这子话，不像农村人啊，三两句就想给他扣帽子。
可惜。
他落到了自己手里，公社学可是他王大头的一亩三分地儿。
这子今不跪下来道歉。
他妹妹别上学了，他自己也别想走出去。
想到这里。
王大头擦了擦嘴上的血：
“同志是送孩子来上学的？是这个同学吗？同志你早呀，前两有贼进学校偷东西。我就查得严零儿。哎呀，误会了误会了。”
“快进来，我带你们去办手续。”
叶川心里翻了个白眼，跟着他往里走。
王大头带他们转过教学楼，到了后边的平房前。
“同志，你先请。”
“你先办一个手续，把学费交了，这个同学就能上课了。”
叶川勾了勾唇。
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愤恨。
这个人突然变脸，他就感觉不对劲儿。心里一直防着他呢。
叶川扶住江叶儿的肩。
“叶儿，你在这儿等着姐夫，姐夫办完手续就带你去上课。”
江叶儿乖巧的点头。
“同志，快进来啊！”王大头站在门口催促。
叶川走了过去，抬脚打算进门。
进门的一瞬间，他扯住王大头的胳膊，把他塞了进去。
“嘭！”的一声。
一个鱼皮袋子从门上掉下来，王大头的脚被砸中了。
他抱着脚大叫了起来。
“啊啊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个男人从外边跑过来。
一把挤开叶川，去检查王大头的脚。
“大头，你没事儿吧？”
“李校长，这个人进学校偷东西，被我逮到了，他就把我打了一顿。”
“李校长，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王大头连哭带嚎，李校长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自家舅子是什么货色，他心里很清楚。
就没干过一件正事儿。
“李校长！”
王大头低声威胁：
“姐夫，你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我一句话的事儿。”
“你可别忘了，我是学校的保卫科长。我他是偷，他就是偷。”
王大头守着公社学，来送学生的家长，看见他，哪个不是陪着笑脸？
不时还得塞两根烟。
就这个人敢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李校长叹了口气，运动刚结束没多久。王大头这种滚刀肉，手下还有几个弟。
又是他妻子的亲弟弟，他一点办法也没樱
李校长看向叶川：
“同志，你是来送孩子的吗？”
叶川把条子递过去。
“李校长，我是北庄村的，这是我们村长的条子，今送妹妹来上学的。”
王大头一看要坏，跳着脚就站了起来。
“李校长！你和一个偷废什么话？你们几个，还不把这偷押起来，送派出所去？”
后边几个老师，看看王大头，又看看李校长，犹豫着不敢动。
“怎么？我的话不好使了？”王大头阴恻恻的威胁。
几个老师往叶川走去。
叶川看他们细胳膊细腿儿，还是被迫的。怕动手伤了他们，拉着江叶儿打算离开。
这事儿得去公社反应一下。
“呼！”
耳后风声响起，叶川回头，正对上王大头抡过来的铁锨。
“同志，心！”
李校长惊呼，几个老师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见叶川一个后仰，堪堪躲过了铁锨。
同时，他抬腿一个窝心脚，踢到了王大头心窝儿。
“呕！”的一声，王大头吐出了一口血。
“李卫国，你向着一个外人，我回去告诉我姐！”
“大头哥！”一个青年从外边跑进来，伸手扶住了王大头。
“公安来了！公安来了！”
“这贼完了。”
他刚才看见大头哥吃瘪，悄悄去了派出所。公安听学校有人闹事，立刻就过来了。
“还是你子懂事儿！”
王大头看着叶川，得意洋洋。
这子，今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王科长，听你们抓了个贼，在哪儿呢？”不远处传来了话声，穿制服的人走了过来。
“川哥？你怎么在这儿？”
叶川转过头。
“刘？”
叶川疑惑道：
“你不是在县里吗？怎么来磨公社了？”
刘笑了笑，伸手就搂住了叶川：
“兄弟升职了，现在可是副所长呢。等会儿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
“对了，你在这儿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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