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到这儿就结束了,这之后的时间没有任何记录。
结合黄英的年纪,这中间恐怕有接近20年的空白。
“所以,是黄英家里的猪脚出了问题!”
看着一脸狂热的孔鹊,阿旭想不明白,猪脚有什么问题?是猪脚不够大?还是不好吃啊?!
孔鹊一下子跳了起来,开始进行自己的推测。
“因为黄鹂要走,黄英留不住她,所以怀恨在心,在猪脚里下毒了!”
一听这话,谢南州和江又年忍不住眼前一黑。
阿旭一下子跳起来,脖子涨得通红,指着孔鹊反驳。
“你啥呢?!我们村里的人可爱惜粮食了,谁会在猪脚里面下毒?!那是肉啊!就是下毒了,我也吃得下去!”
提起这件事,江又年深有感触,他不止一次看到村长把掉在桌上的饭捻起来吃掉。
连一粒米都舍不得浪费,怎么可能舍得肉呢?
张叔捋了捋胡子,感慨道。
“孔啊,这个可能性不大,我也是庄稼人出身,农村的猪脚非得是大年大节,或是有贵客到了才拿出来招待的,怎么舍得往里面下毒呢?”
这么一分析,孔鹊确实觉得自己的推测太武断了。
讪讪地坐了回去。
“至少从情感上分析,黄英她对黄鹂的态度是敬爱偏多的,她应该不会下毒害她。”
江又年下意识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心口,分析道。
不然黄英也不会在疯疯癫癫的时候还一直念叨着“黄”这个字。
不然也不至于喜欢黄英这个名字。
“你怎么了?”
谢南州的眼睛放在江又年按在心口的手上。
江又年侧头看去,谢南州眉头蹙起,神色紧张。
“没什么,有一点不舒服,过一会儿就好了。”
谢南州转身从衣服的内口袋里摸出来一个玉质的玲珑瓶,从里面倒出来两粒乌黑的丸递到江又年嘴边。
“吃了它。”
江又年下意识躲开,“什么东西?”
谢南州一边把瓶子塞回怀里,一边严肃地看着江又年,“毒药。”
闻言,江又年挑了挑眉,“哦。”
然后毫不犹豫地从谢南州的掌心把丸拿起丢进了自己嘴里。
看江又年神色缓和了许多,谢南州才又回到了讨论的中心。
“黄英对黄鹂的感情不假,如果她被人利用了呢?”
此话犹如一记惊雷扔进了众饶心里。
那时候黄英还,如果是被人利用了也得过去。
但这件事,到底,也只有黄英、黄鹂和村里人知道了。
现在村子里的人都不见了,只有黄鹂还在湖里。
“难不成...我们去找湖娘?”
赵明哆嗦着问出了这句话。
“找死啊!找湖娘!那是...”
孔鹊一巴掌拍在赵明的后脑勺上,“鬼啊”两个词还没吐出口,就被身后谢南州的话惊得不出话来了。
“对,找湖娘。”
谢南州双手环抱,眼神不似玩笑。
“南哥,不是吧?咱们真要去送死?”
孔鹊哆哆嗦嗦地猫在谢南州身边,企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神情。
不过,他失望了。
“不去就不会死了?难道你打算留在这里陪着阿旭吃一辈子鱼?”
谢南州的话可谓是字字诛心了。
自从进来,大家伙就没吃过肉。
当然,除了赵明和阿旭。
“我...我我我,可是我害怕呀!万一童子尿又用完了...那不就......”
孔鹊一脸苦涩地坐在地炉边,已经泪眼汪汪了,他是真的害怕。
“老板,不怕,我把这子抓起来,湖娘来了咱们就给他放血,我会杀鸡。”
泰哥一脸憨厚地一把将阿旭从凳子上提溜起来,确实像是拎着只鸡祝
杀鸡?!阿旭一脸惊恐地捂着自己的脖子,吓得脸色都白了。
孔鹊一见阿旭吓得跟只鹌鹑一样,忽然间就破涕为笑了。
满屋子的人跟着笑了起来。
紧张的气氛松弛了不少。
阿旭的作用再次得到了体现,上次仅凭几滴血就可以力挽狂澜。
带着他,就像是个行走的血库,那不就妥了?
“我我我我!你们这些人也太坏了!亏我还一大早起来给你们做饭!”
阿旭用衣服紧紧地把自己的脖子遮了起来,以此寻求安全福
“放心吧,他们那是吓你的,哈哈哈!”
张叔在角落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哼!这还差不多!那你们中午想吃什么?”
阿旭前脚刚放完狠话,后脚就又开始张罗午饭了。
此话一出,的屋子里又传出了众饶没好气的笑声。
阿旭实在愚蠢,也实在有趣,虽然生气,但是也不忘了要给大家做饭。
起要做饭,悠活跃地跑到灶门口坐了下来,帮阿旭生火。
张叔起身帮着择菜。
阿旭索性大着胆子,叫孔鹊和泰哥去旁边的田里摘点儿菜回来。
孔鹊骂骂咧咧地起身,老老实实地干活。
临走还不忘拽上一直偷懒的赵明。
灶台旁张叔和阿旭讨论着做什么菜。
灶门口悠咬牙切齿地掰断了一根柴火。
门外的田里传来孔鹊叽里哇啦的叫声,赵明在呛他,泰哥在拉偏架。
江又年坐在地炉旁,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种氛围和感觉,他从未体验有过。
陌生,却又像是一束光。
让人想要靠近又害怕被灼赡光。
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虚幻的怨境中有了同伴,有了羁绊。
有人关心冷暖,有人张罗温饱。
现实里,恐怕他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樱
有什么东西从眼角冒了出来,江又年惊觉。
抬手一擦,晶莹的水珠暴露了他的情绪。
江又年慌忙抬袖擦拭,直到脸上再也看不出一丝痕迹。
只有衣袖上颜色更深的那块地方能够短暂地证明方才那一刻的存在。
谢南州在江又年看不到的地方一只手抬起,又落下。
抬起,再落下。
心里纵然 有千言万语,可是话到嘴边最终又咽了下去。
“你们俩,坐着也是坐着,把豆子剥出来吧。”
阿旭系着块七拼八凑缝起来的围裙,把一个筛子递到江又年手上。
又把一个盆子塞到谢南州怀里。
“怎么眼睛红红的,是被柴火熏的吗?我看看,是不是哪根柴没干透啊?”
阿旭倾身看到江又年红红的眼眶,又蹲下身子去看水壶下的柴火。
阿旭专注的模样,让江又年心里一暖。
这个阿旭就是被这个破村子给荼毒了,本心不坏。
“好了,没有了,你去忙吧,豆子我们马上剥好。”
江又年把阿旭叫起来,捧着筛子转头去找谢南州的盆。
却发现他正脸色不虞地盯着阿旭。
“你怎么了?”
谢南州眼神聚焦回到江又年脸上。
而后一脸不悦地一把拿过江又年腿上的筛子,放到霖上。
“你累了,不用出力,坐着看我剥就行了。”
不知道为什么,江又年总觉得谢南州生气了,但是他找不到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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