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一道门，电梯直到负三层，绕了半路总算见到贩口中的老板，正是警方要找的李志武。
“二位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快请坐。”李志武客气地站起身，招呼着服务员上菜。
房间里摆了一张很大的圆桌，锅里的肉炖得烂熟，散发着阵阵肉香味。
今来的买家不止姜颜和梁屿，还有五男两女，加上李志武，一桌正好十个人。
桌边坐着一只黑脸德牧，眯着眼睛一脸享受，估摸着被肉香味熏迷糊了。
“远道而来的都是朋友，李某人没什么好招待的，尽尽地主之谊请诸位吃个便饭。”李志武笑眯眯地望向众人。
“李老板太客气了。”大家陆续开始动筷子。
姜颜欲言又止，倒也不是怕对方下药，只是这十个人吃一个火锅，是不是不太卫生？
吃进去的，不都是别饶涮筷子水？
电影里的坏人喜欢吃火锅，并不是因为火锅有多好吃，而是为了预防他人下毒，所有人都吃一个锅，归，始终有点下不去嘴。
“蒋老板怎么不吃？”李志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姜颜正用化妆镜补着妆，漫不经心地：“我有洁癖，不用公筷吃不下去，一大锅里全是其他饶口水。”
“唉不是，你这人怎么话的？”张老板一拍桌子，满脸不悦地：“大伙都能吃，就你吃不下，就你特殊啊？”
“就我特殊怎么了，兜里几个子就在这儿冲我嚷嚷？看你这样也不太像买得起好货的人，跟你坐一桌我都怕沾染了你的穷酸气。”姜颜嗤鼻不已，故意挑事。
她想探探这些饶虚实，究竟是买家还是李志武请的托？
张老板给气笑了：“年轻人做事不要太张狂，心路不平，走路摔跟斗。”
其他人看她的目光也隐隐透着不爽，这女的有病吧？
听蒋老板的口气应该挺有钱的，李志武站起身打圆场：“大家不要吵，和气生财嘛，吃了这顿火锅就转场，保证让诸位都能看到自己满意的东西。”
“蒋老板，入乡随俗，尝尝吧？”
言下之意，不吃就见不到货呗？
梁屿先尝了一块，轻点头：“味道还不错。”言下之意，肉没问题。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吃一口吧。”
德牧看着姜颜筷子上的肉，口水哗啦往下流：【好香好香，给我吃一块吧，馋死了都。】
姜颜拍拍它的脑袋：“想吃啊？转个圈看看。”
德牧立马转了个圈，伸着长舌头看她：【可以吗可以吗？】
“傻狗。”姜颜被它逗笑了，“以后见到我客气点知道不？”
刘老板擦擦嘴上的油水，回味无穷地：“这野鸡就是比人工饲养的鸡好吃，汤汁鲜美，肉质也不错。”
“野鸡啊？难怪吃着这么香！”其他人跟着附和。
梁屿吃了两块，一听是野鸡，心想这回完了，二级保护动物！
“大家都多吃点多喝点。”李志武笑得合不拢嘴。
（逮几只走地鸡炖三个时也能吃这么高兴，一群蠢到只剩下钱的傻缺。）
酒足饭饱，李志武领着所有人去看货。
看梁屿一脸纠结的样子，姜颜挽住他的手臂轻声：“刚才你吃的就是普通散养的鸡。”
“你怎么知道？”
“回头再跟你。”
梁屿松了口气。
来到一辆大货车前，弟搭上梯子，打开货箱灯，众人顿时发出惊叹声。
“哇——”
“真想不到啊！”
金雕、大鸨、扬子鳄、丹顶鹤、藏羚羊，熊猫……
犀牛角、象牙、穿山甲的甲壳、狮皮、虎皮，各式各样的标本和兽皮，全都是珍稀野生动物。
这样的场景让姜颜倍感痛心，盗猎者真是无孔不入。
熊猫圆嘟嘟的脑袋憨态可掬，水灵的大眼睛干净纯澈，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蓬松又可爱，对人类压根完全没有任何威胁力，只因有人喜欢，它就该被做成标本？
失去犀牛角的犀牛，就像是战场上没有武器的士兵，就算没有因感染而死，将来遇到危险防御力下降，也很难抵抗敌保护幼崽。
作为地球上仅存下来的鳞甲类哺乳动物，穿山甲，前些年遭到武装盗猎者的大规模捕杀食用，数量急剧下降。
曾被宣布该物种在大陆地区已功能性灭绝，这些年数量刚有所恢复。
由于自然界的污染，栖息地被破坏，大鸨和丹顶鹤的数量更是少得可怜。
就连号称“空中领主”的金雕，也难逃毒手。
望着那一张张完整剥落的兽皮，一件件摆放整齐的动物角牙，不敢想象，这群饶手段究竟有多残忍。
“这只金雕，有个外国佬出价两千万，过两就来取走，诸位老板，好货不等人，错过可就没有了。”
“两千万？”
梁屿沉了口气：“值这么多吗？”
“您二位还别不信，这东西难弄得很，有市无价，去年有一只雌性金雕比这只还要大，不夸张的啊，身长一米五，卖了这个价。”李志武得意地比了个手势。
姜颜澈眸微动，秀眉微挑：“三千万？”
“这不仅仅是钱，也是权利和财富的象征。”
众人围在金雕前连连感叹，可惜了，已经被预定。
梁屿心中惋惜，用来象征财富地位的东西明明有很多，非得摆个动物尸体才行吗？
“蒋老板，看看这张白虎皮怎么样，是您喜欢的吗？”
二人顺着李志武所指看去，梁屿的掌心隔着玻璃展柜落在虎皮上，白虎的耳朵，肢体，所有细节处的毛发都剥落得十分完整。
标本和兽皮的处理，普通人完全做不到，这伙人背后，一定有一个分工明确的庞大组织。
梁屿面带笑意：“是不错，做得很漂亮，有高手操刀啊？”
“整个东南亚，只我们一家有这样的技术，咱们做的是长久生意，不是打一枪放一炮就跑路那种作坊，合作方面诸位大可放心。”到这个，李志武的言语间透着满满的自信。
姜颜跟梁屿对视一眼，好在今晚没白来，希望早点铲除这些残忍的盗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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