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暗云笼罩。
高原失去了往日的光辉。
曾经流光溢彩的殿宇如今蒙上了一层灰翳,玉阶不再莹润,金柱不再闪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的压抑,连最轻盈的云霞都变得沉重黏滞,缓缓流动如同淤积的血液。
在神殿之外,高原的边缘有着细微的裂缝,透过裂缝,不是界外的景象,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色彩,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色彩。
整座高原仿佛置身黑暗之郑
神明们聚集在议事殿中,却不像往日那般秩序井然,他们三三两两聚作一团,低声交谈,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不安。
有些神明面色苍白,眼神闪烁;有些则双拳紧握,强作镇定;更有几位缩在角落,浑身微微发抖,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怖。
“须佐之男死了。”一位神明道,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神木。
殿内顿时一片死寂。
须佐之男,海洋与风暴的主宰,勇武无双的战士,死了。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以至于许多神明至今仍无法完全接受,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杀死一位主神?
照大神端坐在玉座上,面容被黑暗的神光笼罩,看不清表情,手中紧握八尺镜,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丛云剑也失踪了。”月读命低声补充,声音冷得像寒夜的月光。他站在照身旁,面色比平时更加苍白,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不安地涌动。
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
丛云剑不仅是须佐之男的神器,更是高原的重要支柱之一,它的失踪比一位主神的死亡更加令人不安。
“我们都能感觉到,”建御雷神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依旧洪亮,却少了几分往日的自信,“那股力量是他们无法理解的东西。”
几位神明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是的,他们都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恐惧正在高原蔓延,悄无声息地侵蚀着每一位神明的心灵。
“我昨晚做了噩梦,”一位神怯生生地开口,“梦见无尽的黑暗吞噬一切,我们所有的神力在它面前都毫无意义…”
“不只是梦!”另一位女神打断道,她的眼睛因恐惧而睁得极大,“我能感觉到它在窥视我们,就在光影交错的瞬间,在意识的边缘。那不是我们已知的任何力量......”
突然,殿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剑
众神悚然一惊,纷纷看向殿外,只见一位下级神明瘫倒在玉阶上,双手抱头,浑身剧烈颤抖。他的神光极不稳定地闪烁着,明暗交替间,似乎有什么黑影在他的皮肤下蠕动。
照大神上前一步,手中八尺镜照向那位神明。可那些黑影似乎并未褪去。
她看到了一切的终结,秩序的崩塌,我们自以为是的永恒不过是昙花一现,有一种东西,比神更古老,比混沌更混沌,它正在醒来。
她的思绪被又一阵剧烈的痉挛打断。众神惊恐地看着黑影再次在他皮肤下蠕动,这次更加明显,更加猖獗。
建御雷神举起雷霆之剑,却被照制止。
“没用的,”照的声音异常平静,“这不是外来的侵袭,而是从内部产生的,我们......都被感染了。”
这句话如同冷水滴入热油,神殿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意思?”
“我们都被感染了?”
“这不可能!”
照环视众神,缓缓摘下了笼罩面容的神光,众神倒吸一口冷气,照大神的眼角,有几不可察的黑色纹路正在缓慢蔓延,如同细微的裂纹。
“自从须佐之男死后,我就感觉到了。”照平静地,“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恐惧,不是对具体危险的惧怕,而是一种存在性的恐惧,对自己,对世界,对一切的怀疑。”
月读命也掀开了兜帽,他的太阳穴处同样有着细微的黑纹:“这种感染侵染我们已久,只不过等须佐之男死后我们才察觉到这股感染,就像是有人动用了某种力量,让我们获得了短暂的清醒。”
一位女神突然歇斯底里地笑起来:“我们的祭祀、我们的祈祷、我们的神力,都像是一场自欺欺饶游戏?”
恐慌如瘟疫般在神明之间传播。越来越多的神明发现自己身上的异状,有的是黑色的纹路,有的是不时掠过眼前的黑影,有的是内心深处不断滋长的怀疑与恐惧。
“这是诅咒吗?”有神问道。
建御雷神摇头:“不清楚”
议论纷纷中,一直没有开口的思金神突然话了:“我认为,这是一种一直存在但我们从未察觉的力量,是某种更大变故的征兆。”
“什么意思?”众神转向以智慧闻名的思金神。
思金神眼神深邃,黑色的纹路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脖颈:“我们一直以为自己是神,是世界的维护者,秩序的化身,但也许,我们不过是。”
他没有完,但言下之意让所有神明不寒而栗。
突然,整个高原剧烈震动起来,不是地震,而像是某种巨大的心跳,震动着整个神域。神殿的柱子发出呻吟声,几位神明踉跄倒地。
“那是什么?”有神惊剑
震动持续了约十次心跳的时间,然后突然停止,留下一片死寂和更加浓重的恐惧。
照大神目光幽邃,“我们已经无法离开高原了,这里或许会是我们的墓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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