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话音落地的刹那,鎏金玉座上盘绕的九条金龙仿若被注入了邪祟的魂灵。龙鳞缝隙中渗出沥青般的浓稠黑气,原本威严的龙躯扭曲盘转,竟发出幼猫濒死般凄厉的呜咽。猩红竖瞳忽明忽暗,像是九幽地狱的鬼火,随着龙吟震荡,整座大殿沦为阴森炼狱。鬼哭狼嚎声此起彼伏,刺骨阴风裹挟着腐朽气息扑面而来,胖子本能地双臂紧抱肩膀,脖颈后的寒毛根根倒竖,牙齿也止不住地打颤,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股寒意冻结。
千钧一发之际,张起灵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将吴邪拽入怀中,掌心牢牢护着他后颈,周身紧绷如弦,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胖子也侧身贴近,手中摸金符泛着微弱的光,额头上冷汗不断滑落。二人将吴邪严严实实护在中央,而陈墨则伫立前方,周身腾起玄奥的咒文光芒,衣摆被阴风掀起,猎猎作响。他们心里都明白,吴邪腹中那蕴含地灵气的灵胎,此刻正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于这些阴灵而言,无异于传中能长生的唐僧肉,一旦落入敌手,后果不堪设想。
地面开始剧烈震颤,青砖缝隙里涌出丝丝缕缕的黑气,如同被唤醒的幽冥之魂。黑气在空中翻涌凝聚,逐渐幻化成一个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随着黑气不断汇聚,这些轮廓变得愈发清晰——有面容狰狞、满脸皱纹的老者,有怀抱婴儿、眼神空洞的妇人,还有满身血污、衣裳褴褛的孩童,林林总总近千人,将大殿挤得水泄不通。他们空洞的眼眶中淌着血泪,残破的衣衫随风飘动,腐臭气息令人作呕,那味道仿佛是千万具腐烂的尸体堆积在一起,熏得众人几欲作呕。
陈墨双掌翻飞,口中念念有词,玄奥的符咒自指尖迸发,在四人周身形成一道闪烁着古朴纹路的结界。阴灵们疯狂扑向结界,利爪划过之处泛起阵阵涟漪,凄厉的哭嚎声如实质般穿透屏障:“留下来陪我们吧,这里好冷好孤独......”“救救我们,放我们出去......”“我要喝血,把他交出来!”这些饱含怨恨与渴望的嘶吼,像无数钢针直刺耳膜,更直击灵魂深处,吴邪只觉腹中灵胎剧烈躁动,一股滚烫的力量在经脉中横冲直撞,仿佛要冲破身体的束缚,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湿透了衣衫。
结界外,阴灵们的攻势愈发猛烈,它们的指甲深深嵌入结界表面,腐烂的血肉在屏障上留下道道污痕。陈墨的额头渗出冷汗,维持结界的手臂微微颤抖,脸色也愈发苍白,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滚落。而更令人心惊的是,地板上的裂缝正在不断扩大,一只只青灰色的鬼手破土而出,指尖还沾着暗红色的泥土,仿佛刚从坟墓中爬出,那指甲尖锐如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陈墨双指并拢猛地抽出符咒,十二道引雷符化作紫电惊雷冲而起。殿顶轰然炸响霹雳,紫光如河倒灌,将密密麻麻的阴灵笼罩其郑焦糊的腐臭混着臭氧弥漫开来,被雷火劈中的怨灵发出尖锐的哀嚎,身形扭曲着化作青烟,在电光中消散成齑粉。雷鸣声震得玉座上的龙纹簌簌剥落,满地金屑与灰烬混作一处,整个大殿仿佛都在这雷霆之威下颤抖。
当第七道雷劫劈落时,半数阴灵已魂飞魄散。幸存的怨灵们齐刷刷伏地叩首,褴褛的衣袖扫过青砖,露出腕间斑驳的青铜枷锁。“大人饶命!”嘶哑的哭求此起彼伏,“我们是西王母座下的铸器奴......”破碎的叙述拼凑出惨绝人寰的真相——有一日,中原大军压境,想要迫使西王母交出长生之法,西王母乃神人,怎肯向区区凡韧头,遂派出神军迎战。怎料想,中原军队中有一术士,拥有通神的本领,用一眼球状宝物将神军收入无间地狱,西王母大败,只好放出佑大王阻拦敌人,她带领着剩下的神军百姓撤进西王母宫,也就是众人看到的地下世界。西王母国战败那日,西王母以血为契,将三万子民困在此处,用活人魂魄浇筑地宫,金銮殿不过是献祭祭坛的一角。
陈墨敛目轻叹,衣摆扫过满地焦土。张起灵心领神会,指尖凝出朱砂符印,口中念动镇魂咒。霎时间阴风倒卷,黑雾深处浮现出两盏幽绿灯笼,黑白无常踏雾而来,判官笔轻点间,怨灵们身上的锁链寸寸崩裂。正当亡魂们列队走向鬼门关时,九条金龙突然疯狂扭动,龙鳞迸射出刺目的红光。它们嘶吼着俯冲而下,利爪带起的罡风将地面犁出深沟,显然不愿放弃这些滋养千年的魂魄,那气势仿佛要将众人撕成碎片。
陈墨眉峰骤聚,暴喝一声震得殿内青砖龟裂,腰间玄色绦带翻飞间,竟将嬴政亲赐的传国玉玺狠狠掷向穹顶!血色螭龙纹在半空迸发出刺目的金光,“受命于,既寿永昌”的篆文流转人皇威压,九条发狂的龙魂瞬间僵直,龙鳞缝隙渗出金红血泪。
她旋即盘膝坐定,十指如莲疾速变幻三十六道法印,《度人经》经文裹挟着浩然正气席卷大殿:“道言:昔于始青中,碧落空歌大浮黎土......”梵音震荡间,龙魂眼中的暴戾渐渐褪去,九道青光凝聚成人形——九个头生玉角、目含星辉的青年单膝跪地,额间龙纹泛着臣服的幽光。
“愿为人皇印器灵,护华夏龙脉!”九人齐声高呼,化作流光没入玉玺。传国玉玺悬停半空发出清越龙吟,表面螭龙浮雕骤然活转,缠绕着吞吐云雾,最终缩成巴掌大,稳稳落回陈墨掌心。他拂袖将玉玺挂回腰间,衣袂带起的风卷过殿内,阴灵们周身萦绕的黑气尽数消散,化作泛着柔光的半透明魂魄。
随着最后一缕哀嚎消散,鬼门关缓缓闭合。地面突兀绽放出一朵莹白彼岸花,花瓣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晕。陈墨指尖凝出灵力将其托起,收入玉盒时眸光微闪:“此乃忘川圣物,可镇灵胎不稳之症。”话音未落,整座金銮殿突然剧烈震颤,暗处传来古老机关启动的轰鸣声,露出了后面的一个密室。几人走进密室,只见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横陈在密室中央,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幽的光,透着一股神秘而诡异的气息。
胖子赶忙走过去往里一瞧,瞪大了眼睛,嚷嚷道:“呐真,快过来,花爷和黑爷他们怎么在这棺材里,不知道是否还活着!”那声音里满是震惊与担忧。
吴邪和张起灵听见胖子的叫声,赶紧来到水晶棺前。陈墨打量了一下这个密室,见没有什么危险,也跟着过去。只见贝壳状的水晶棺里躺着两个人,正是解雨臣和黑瞎子,他二人并排躺着,手牵着手,眼睛紧闭着,面色苍白,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他二人身边堆满了各种颜色的灵石,在昏暗的密室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陈墨观察了一番,开口:“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水晶棺有点熟悉?”
张起灵又仔细观察了一番,眼神微微一凛,:“疗养院那个棺材。”
吴邪秒懂,这两个棺材基本上感觉是一样的,那也就是很有可能瞎子他们只是沉睡。于是就伸手要去搬棺盖。胖子见他要搬棺盖,赶忙:“真,你先歇歇,这活让胖爷我来干。”张起灵没理会胖子,伸手在贝壳上按了两下,那棺盖就轻轻打开了。他把手探进去,试探了一下他们鼻息,还好还有气儿,于是从怀中拿出了琼浆玉液给他二人灌了下去。没过一会儿,二人悠悠转醒。
吴邪急切地问解雨臣:“这是发生什么事,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到这里来的?”
解雨臣揉了揉脑袋,缓了缓神,道:“我和瞎子就是从祭台那里跳祭舞,之后,我们从那里找通道,就找到了这个水晶棺。那个水晶棺的旁边有一个石碑,石碑上写着这个水晶棺其实类似于飞行器一样的东西,或者是升降电梯一样的东西,然后我们就按照石碑上的方法躺着进去,之后不一会儿就昏过去了,一直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
胖子绕着贝壳状水晶棺连转两圈,肥厚手掌拍得棺身「砰砰」响:\"乖乖,这密封棺材比故宫密道还严实,合着古人发明了无氧休眠舱?\"他忽然凑近棺沿嗅了嗅,五官皱成包子:\"不对啊,里头没味儿!按理躺俩大活人早该憋出酸臭味了......\"
解雨臣指尖摩挲着棺沿青铜纹路,眉峰拧成细川:\"祭台机关当时触发霖火反噬,我们退无可退才冒险躺进去。\"他忽然叩了叩棺侧灵石阵,\"你们看这些赤鳞石排列成龟甲纹,倒像是用灵气循环替代了呼吸——\"
\"灵气呼吸机?\"黑瞎子晃着鎏金墨镜笑出褶子,\"敢情西王母拿子民练手,先造镣配版冷冻仓?\"他忽然伸手戳了戳陈墨腰间玉玺,\"那仙姑这传国玉玺算生物智能芯片不?刚才九条龙变程序猿那会儿,我还以为要启动自爆系统呢。\"
陈墨指尖拂过棺盖边缘的星图刻痕,忽然从空间袋摸出枚三星堆青铜神树残片:\"你们瞧这太阳纹,和棺底北斗七星阵的能量走向......\"残片刚贴近灵石,整具棺材突然泛起荧光,贝壳边缘浮现出蝌蚪状文字,正是《山海经》里记载的\"息壤文\"。
\"三星堆出土的青铜太阳轮,其实是曲率引擎示意图。\"吴邪忽然想起考古笔记里的记载,\"爷爷过古籍里'金乌负日'可能是太阳能驱动......\"他话音未落,黑瞎子突然指着棺底惊呼:\"快看!这些灵石在给尸体充电!\"只见解雨臣躺过的位置,灵石正褪去血色,露出底下刻着的太极阴阳鱼——分明是套灵气转化装置。
胖子突然一拍大腿:\"我懂了!西王母用铸器奴的魂灵当燃料,灵石就是充电宝,这棺材压根儿是台'长生充电桩'!\"他越越激动,肥脸涨得通红,\"你们想啊,把人搁里头用灵气循环吊着命,等外头战局逆转再复活开机......乖乖,比秦始皇陵的水银防腐高级多了!\"
陈墨望着逐渐暗淡的灵石阵,忽然从发间取下玉簪——正是阿房女嫁妆里的那支刻着\"日月同辉\"的昆仑玉簪。簪头刚触到阴阳鱼中心,整座密室突然震动,墙面浮现出星轨投影,无数光点顺着棺盖纹路汇入她掌心。黑瞎子吹了声口哨:\"得,这簪子怕不是系统管理员权限卡?\"
\"荒古时期的'神',或许是更高维度的文明观察者。\"解雨臣凝视着星轨中若隐若现的飞船轮廓,\"他们留下的'法术'可能是压缩后的科技公式,而我们祖先负责把这些公式本土化......\"他忽然指向棺内逐渐亮起的八卦图,\"就像这具棺材,用灵气符咒当代码,灵石当电池,本质和你们现代的光刻机没区别。\"
吴邪摸着棺壁上模糊的\"返魂\"二字,忽然想起张起灵在云顶宫提过的\"青铜门程序\"。此刻看着陈墨用传国玉玺激活的星轨系统,他忽然明白为何华夏文明总在绝境中迸发奇迹——原来祖先早把\"拿来主义\"刻进了基因,管你外星科技还是神灵遗产,最终都会变成二十四节气里的烟火气,和故宫屋檐上的脊兽一样,稳稳当当落在九州大地上。
胖子搓着腮帮子直晃脑袋,肥厚的手指戳了戳张起灵腰间的鬼玺:\"你们聊光刻机我懂,但哥捏个诀开鬼门关,这咋用芯片解释?\"他压低声音,\"还有这鬼玺,能让阴兵列队,难不成是用暗物质编码的量子通讯器?\"
陈墨指尖凝出灵力花,花瓣落在胖子手背上泛起微光:\"修炼体系本质是对地规则的逆向编程。\"她掀开乾坤袋,里头碎成十七八瓣的黑金古刀碎片正与鬼玺蓝光共振,\"就像这水晶棺用灵石转换能量,修士不过是把经脉当电路,元神作中央处理器。\"
吴邪突然摸出块陨石碎片,纹路竟与传国玉玺篆文严丝合缝:\"秦岭神树的物质化能力,按科学是量子纠缠,按修炼叫'借法则显化'。\"他将碎片放在棺顶,阴阳鱼图案骤然投射出阴兵全息影像。胖子盯着穿明甲的士兵,突然一拍大腿:\"朱棣派郑和下西洋,搞不好是用鬼玺给舰队开维度导航!\"
张起灵忽然按住鬼玺,声线像浸了冰水的青铜:\"青铜门的'时间闭环',与'掌中五雷逆阴阳'本质相通。\"众人眼前闪过先秦方士用鬼玺校准星象仪、唐宋修士将其作聚灵阵核心的画面,最终定格在陈墨重铸的场景——碎刀化作龙纹,鬼玺裂面拼出八卦图,凝成半刀半玺的\"两仪钺\"。
\"白斩妖用阳气刀刃,夜里召阴开鬼玺界面。\"陈墨话音未落,胖子已抢过两仪钺挥舞,空气中划出蓝色虫洞涟漪。黑瞎子指着虫洞里闪过的金字塔尖倒吸冷气:\"这玩意儿能跨维度组网?西王母要是有这技术,早把宫服务器迁到火星了!\"
吴邪望着钺身上商周云纹与量子波动交织的微光,忽然想起爷爷笔记:\"华夏文明最神奇之处,在于能把神仙棋局下成人间烟火。\"
陈墨素手轻扬,两仪钺化作流光落入张起灵掌心。那器物表面符文流转,似有万千星辰在幽蓝刀身与古朴玺面间游走。张起灵眸光微敛,周身泛起若有若无的青铜气息,随着意念微动,两仪钺嗡鸣震颤——刹那间,龙纹玺面轰然重组,竟化作熟悉的黑金古刀模样,刀身泛着冷峻的金属光泽,仿佛从未破碎过;再凝神一想,刀锋又如水波般扭曲,瞬间凝成鬼玺的方正形态,阴刻篆文渗出丝丝寒意。
他垂眸凝视这变幻莫测的神器,指腹抚过刀身玄奥纹路,脑海中闪过雪山之巅的厮杀、青铜门后的未知。最终,熟悉的握刀手感唤醒了千百年的肌肉记忆,张起灵屈指轻弹刀背,清音震荡间,两仪钺彻底定格为黑金古刀,被他反手一甩,稳稳背于身后。那刀身与他融为一体,在昏暗的密室中勾勒出一道凌厉而令人心安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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