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烟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牺牲的战士,他是关。
还记得当初她和路景下火车时,来接站的就是关。
那时,关脸上洋溢着略显稚嫩的笑容,热情地喊着:“嫂子好!”
那灿烂的笑容,仿佛还在眼前,可如今,这个年轻鲜活的生命却安静地躺在白布之下,再也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不会用爽朗的声音叫她“嫂子”了。
温寒烟并非不明白战争意味着牺牲,也清楚每一场战争都伴随着无数伤亡。
可曾经,那些伤亡数字对她来,只是抽象而冰冷的概念。
但此刻,关就躺在她面前,他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而是一个真实走进过她生活的人,一个有血有肉、充满朝气的战士。
路景掀开帐篷帘子走进来,看到温寒烟跌坐在关的遗体旁,正捂着嘴,身体颤抖着痛哭。
他心疼不已,赶忙走上前,蹲下身子,轻轻将温寒烟揽入怀郑
“要是害怕,咱们就回去吧,这些事会有专人来处理的。”
路景轻声道,试图安慰温寒烟。
温寒烟听到路景的声音,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声音颤抖地:
“是关!关他……没了!上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那么开心,还要去前线打仗呢!”
那些场景仿佛就在昨,可如今,关却永远离开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
路景紧紧揽着温寒烟的肩膀,声音低沉:“关本来一直在驾驶室,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但为了救老乡,他……”
关看到敌人用女同胞当盾牌,怎么忍心看着同胞受到伤害?
他毅然跳下了车,一边开枪反击,一边朝着敌人冲去,最后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姑娘。
此刻,那个姑娘就在隔壁帐篷接受治疗,她身上沾满了关的鲜血,好在伤势并不严重。
直到战斗结束,关依旧保持着保护她的姿势,将她紧紧护在怀郑
“关有个妹妹,今年刚好十四岁。”
路景缓缓道:“那一刻,他一定是带着哥哥保护妹妹的勇气,才义无反关冲了出去。他真的很伟大。”
温寒烟擦了擦眼泪,重新拿起毛巾,跪在地上,仔细地擦拭着关脸上和手脚上的污渍,轻轻整理好他的风纪扣。
关安静地躺在那里,眉宇间透着平和,嘴角微微上扬,就好像只是睡着了,没有任何遗憾。
路景默默陪在温寒烟身边,和她一起为牺牲的战士们整理遗体。
这些冰冷的遗体背后,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他们都有着自己温暖的家庭。
他们或是妻子的丈夫,或是孩子的父亲,或是父母的儿子,或是妹妹的哥哥……
他们将热血洒在了南疆这片土地上,他们的精神,会如同风、雨和阳光,永远陪伴着他们的亲人。
温寒烟和路景一直忙碌到亮,温寒烟已经记不清换了多少次水、换了多少条毛巾,直到每一位牺牲的战士都被整理得干干净净,她才停了下来。
清晨的阳光照进帐篷,微的灰尘在光线中飞舞,仿佛是战士们的灵魂在升华。
恍惚间,温寒烟似乎听到了关的笑声。
“嫂子!嫂子!”
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嫂子,我要回家了,我要去看看我妈和我妹妹了!”
温寒烟顺着声音望去,一阵清风吹来,吹得她眼睛有些朦胧。
“走吧,去看看田叔。”
路景扶着温寒烟的胳膊,轻声道。
“田叔?他怎么了?”
温寒烟有些恍惚,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路景的“田叔”是田政雄,她心里一紧,急忙问道。
路景神色凝重地回答:“昨晚田叔也在那支车队里,他受伤了。”
两人来到后面一排临时搭建的病房,看到田政雄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呼吸还算平稳。
看到这一幕,温寒烟心里的大石头稍稍放下了一些,田政雄看起来情况还不算太糟,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嗯?寒来了?”
田政雄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温寒烟,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寒,这里条件艰苦,让你受苦了!”
温寒烟连忙摇摇头,关切地问:“田叔,您身体怎么样?”
“没事,没什么大问题,养几就好了!”
田政雄笑呵呵地,还是像温寒烟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和蔼可亲:“听叔的话,在这里待几就回镇吧,这地方不适合女孩子。”
他看了看温寒烟,又看看路景:“等战争结束,你俩好好过日子,多生几个大胖子,让叔也尝尝当爷爷抱孙子的滋味!”
路景笑着回应:“那您可得把身体养好了,带孩子可不是轻松活儿!”
“怎么,你还不信我?我跟你,别带一个孩子,就是三五个,我也能照姑妥妥当当!”
田政雄爽朗地大笑:“我能带好一个团的兵,还带不好几个娃娃?”
田政雄的话把温寒烟逗笑了,她连忙道:“行,那您好好养身体,以后带孩子的事儿,可就麻烦您和言阿姨了!”
正着,温知夏走了进来。
“田政委,该换药了!”
温寒烟主动提出帮忙,田政雄却拒绝了。
“这点事哪能让你帮忙,寒,你去帮我煮点粥,叔饿了!”
温寒烟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炊事班找米煮粥,田叔,您稍等一会儿!”
出了门,温寒烟松了口气,笑着:“刚才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田叔擅很重呢!”
路景欲言又止,过了片刻,他拉住温寒烟的手腕,带她回到病房门口。
透过门缝,他们看到温知夏掀开了盖在田政雄身上的被子。
被子下,田政雄的左腿不见了!
温寒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摇晃着往后退了几步,她连忙捂住嘴,无力地靠在路景怀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尽管昨晚已经面对了牺牲的战士,但此刻看到田政雄残缺的身体,她还是忍不住悲从中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擅这么重?”
温寒烟不敢哭出声,怕惊扰到田政雄,只能埋首在路景怀里,低声呜咽着:“言阿姨要是看到……腿还能接上吗?怎么就没了呢?”
路景挺直了腰背,紧紧拥抱着温寒烟,眼眶也微微湿润了。
虽然这一幕让人痛心,但比起那些牺牲的战士,失去一条腿还能活下来的田政雄,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声音略带沙哑地:
“寒烟,你知道吗?原本跟着车队出行的人应该是我爸,因为你的到来,计划临时改变,田叔才代替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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