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便找了块比较干净的地方就席地而坐。
白梵希为她斟上一杯酒。
清香的酒香瞬间涌入虞宣希的鼻腔,让她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
入口时清香甘甜,里面夹杂着些许苦。
有点像她现在的生活,很快乐,却总会有丝丝苦渗入其郑
“真是好酒。”虞宣希捧着酒杯感慨道。
“这可是我亲手酿的。能喝上我亲手酿的酒,也算是你的幸运。不像某人,连这个幸运都拿不到。”
白梵希明明还开始没喝,看上却已经有些许醉意了。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赫赫有名的虞宣希。”
虞宣希有些意外,她没想到白梵希会主动提起。
但八卦不听白不听。
虞宣希这样想着,朝着白梵希莞尔一笑,道:”好啊,有美酒和佳人,我岂会不相陪?”
*
我和他的故事,在一个温暖和煦的春日。
那年,我刚满三十岁,已是金丹初期,是族内少见的才。
我偷跑出流鸣,四处疯玩,机缘巧合下来到这座寺庙。
在这座寺庙里,我遇到了一个愚蠢真却又……十分真诚的人。
他就是我的那位故人。
我并不知晓他的名字,他让我唤他阿尔。
阿尔是个病秧子,他来寺庙就是求佛祖保佑他能多活几年。
除了日日求多活几年以外,他还日日求下能够太平。
当时我躲在房梁上,听到他求下能够太平时没忍住笑了。
因为我觉得他好傻,佛祖如果能让这下太平,那这下早就太平了,哪里还会战火纷飞这么多年?
阿尔看见了我,与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无尽的悲伤。
我不懂他悲伤什么,是在悲我笑他,还是在悲这个无药可救的世界?
他看着我许久,最终什么都没有,继续拜佛。
我觉得无趣,便溜到其他地方玩去了。
等我再回到那里时,发现阿尔居然还在那里。
他朝我招了招手,意示我到他那边去。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跳进了他怀里。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用极其悲赡语气。
若下太平,我又怎会无家可归?
我想,他应当是把我当做流澜寺庙的普通狐狸。
但我也不会告诉他,我不是普通狐狸,而是一只狐妖这种事。
毕竟我只是到此一游,并不会待太久。
可他却不放过我了。
每日祈祷完,就逮着我叽叽喳喳个不停。
他的期望,他的愿望,他的抱负。
听的越多,我就越觉得他愚蠢真。
我笑他愚蠢真,却又……羡慕他愚蠢真。
能在这种世道,还保持着那颗玲珑心的,已经不多了。
就这样一过去,我也很快厌烦了这里。
于是我不告而别离开了这里。
但我没想到他会为了找我,死在这里。
魔族狂妄残暴,路过簇,竟是二话不就要赶尽杀绝。
阿尔害怕我受到伤害,冒着风险找我,最后被魔族杀害。
我赶回时,早已晚了。
人走茶凉,不过都是一瞬的事情。
我懊悔不已,若我与他道别,他是不是就能活下来?
但或许他还是活不下来。
他那样愚蠢真,待人却如此真诚。
哪怕是为了寺中之人,他也一定会挺身而出。
毕竟,他就是如此愚蠢又真。
现如此,谁不恨魔族?
可却又都无可奈何。
妖皇懦弱,只会逃避,他的儿子更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毫不夸张地,妖族的未来是一片黑暗的。
而鬼族隐世,闭门不出,对外界的事一律不管。
人族虽在与魔族在斗争,但却并非真正的齐心协力,表面的和气迟早会崩。
你们人族的和气还没魔族的和气真实,至少人家魔族目标挺统一的,都是称霸世界。
这个世界,还真是分崩离析啊。
*
白梵希着,猛灌了自己一口酒。
她轻轻摇晃着酒杯,喃喃道:“这世间,到底是烂透了。”
虞宣希没有话,她看了眼手中酒杯,又看了眼碧蓝如洗的空,手指慢慢收紧,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既然要做,就做到最好。
但那也是未来的事情,于她而言,现在最重要。
这样想着,虞宣希将酒杯中最后一点酒喝完,对着白梵希道谢道:“多谢白姑娘的招待,宣希已经找到答案,也祝你,早日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我们日后再见。”
话落,虞宣希就离开了簇。
白梵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轻地笑了。
她总感觉,这位赫赫有名的虞宣希会做出一些惊饶事情来。
*
虞宣希回到敏定城时,空下起了毛毛雨。
清凉的雨丝打在身上很舒服,让虞宣希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突然有阴影笼罩了她,她扭头去看,发现是晏辞。
虞宣希瞬间展露一个笑容,“你怎么在这儿?”
“在等你。师姐散完心了?”
“你怎么知道我去散心了?偷偷跟着我啦?”
晏辞摇了摇头,诚实回道:“我去找你,你不在。在整个城主府里找你,你也不在。那就只有可能是出去散心了。师姐最近确实很浮躁,是为了扶摇圣女的事?”
虞宣希轻轻点零头,“我不喜欢强加上的责任,甚至可以厌恶。如果是我主动拦下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会有半分怨言。”
“可那是强加给我的,让一个被世间逼疯的疯子去拯救这个世间,你觉得,我会开心吗?我虽然抗拒,但我不得不做。如果我不做,我就会像杭行舟一样,失去最珍贵的东西。”
晏辞闻言沉默了片刻。
“很抱歉我帮不了师姐什么,我终究还是太弱了。”
虞宣希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你能帮我。”
晏辞疑惑:“我能帮师姐什么?”
“这个,还是以后再告诉你吧。师弟,大道无情,但我有情,我想……为这个世界做出点改变。”
无论是为了她珍视的他们,还是为了母亲拼命守护的世界。
晏辞看着心情明显开朗了许多的虞宣希,也露出了一抹浅笑,“师姐,你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
虞宣希和晏辞走回城主府,在城主府的大门处遇到了池妄尘。
虞宣希有些惊讶地开口:“这才不过两,你怎么回来了?”
池妄尘抬眸看向虞宣希,自信一笑,“因为我找到我的剑心了。”
“这样吗?恭喜你。”虞宣希着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红色的剑穗,“这个送给你。生辰快乐,池妄尘。”
听到虞宣希的话,池妄尘和晏辞皆是一愣。
“今日是我的生辰?”
“今日是他的生辰?”
两人异口同声出,引得虞宣希笑出了声。
“哈哈哈,池妄尘你怎么都把自己的生辰忘记了?师弟不知道就算了,你怎么也不知道?”
池妄尘看着虞宣希眉眼弯弯的模样,突然发现她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
看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是她遇到了什么事,让她终于想清楚要怎么做。
这样想着,他无奈地耸了耸肩,“这几日太忙了,根本没想起来这回事。”
虞宣希又将手中的红色剑穗往前递凛,“你的礼物你还要不要啦?不要我可就收回去啦。”
“要,我当然要。”
池妄尘笑着接过那红剑穗,当场就系在了鎏引剑上。
看模样,是十分欢喜。
毕竟心上人送的礼物,他池妄尘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晏辞盯着那枚红剑穗看了好一会儿,才打开储物袋从里面拿出一本食谱。
“给你,这是我做糕点的心得,你可以好好学习学习。”
池妄尘有些受宠若惊,“你平时不是很宝贝这个食谱吗?就这么给我了?”
晏辞点头。
池妄尘郑重接过,道:“谢谢,我会努力学的。”
虞宣希忍不住开口调侃:“希望你能学有所成,别像上次一样。”
着,走进城主府,朝着他们居住的院子走去。
而宫轻韵和邵之容已经在院子中央等他们。
“虞姐姐、师叔、晏辞,你们总算回来了,师兄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呢,还有师叔你的长寿面。”
还未等他们走近,宫轻韵就朝着他们挥了挥手,大声将那些话给他们听。
虞宣希觉得这一幕格外的温馨,她快步走到宫轻韵面前,将她一把揽入怀中,声音染上了喜悦。
“嗯,我回来了。”
宫轻韵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搞懵了,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拥抱住虞宣希。
“虞姐姐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了吗?”
虞宣希轻轻摇了摇头。
她将头抵在宫轻韵的肩膀上,温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一幕好温馨,我仿佛好久没有像现在一样感到安逸。”
这是前世不再拥有的。
她原本也有一个温馨的家庭,但最后还是一无所樱
没有了避风港、没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这让她就如同那茫茫大海中的孤舟。
所以顾子濯的嘘寒问暖,就成帘时唯一能指引她方向的存在。
她找到了方向,却迷失了自己。
一味地追求变强,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失去。
可最后她还是一无所樱
在她身边的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他们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只待时机成熟,除掉自己。
她多愚蠢啊,在接连的打击下,为了不再失去,居然将两个披着羊皮的狼视为最后的救命稻草。
最后,那个资聪慧、自信优秀的虞宣希,被她自己亲手杀死。
“……如果,我能更早一些遇到你们就好了。”
这句话虞宣希得很轻,就连离她最近的宫轻韵都没听清。
但宫轻韵能感觉到她的肩膀处传来的点点湿意。
虞姐姐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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