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秦思远和顾六爷忍不住哈哈大笑。
秦鸢好笑地看了眼弟弟，捧场道：“还不快念出来给大伙儿听听，若是有趣，也是大功一件。”
旁边的侍卫们立即大声应和：“对，快请公子念出来听听！”
秦恒清了清嗓子，背着手，摇头晃脑道：“大家且听子慢慢道来：耶律质子坐井狂，笑我大兴无华章。山野民歌充雅韵，沐猴衣冠捉虱忙。”
“好，”众人鼓掌。
秦恒笑嘻嘻拱手：“堂兄，大姐姐，弟也算是给你们出气了。”
秦鸢点头：“还不错，押了韵了，也有趣。”
秦思远道：“没想到恒哥儿还有几分急才，叔叔若是知道了，一定会高心。”
秦恒央告道：“堂兄一定不要告诉爹，他若是知道了，一定会骂我丢人，让我多读书。”
众人听了秦恒的诗作，也跟着作了不少。
诸如：“耶律蛮夷出口狂，贬吾诗词褒俚曲。肚中无墨论短长，怎能不被辱其祖。”之类。
这已经在骂人了。
但还有更狠的，诸如：“蛮邦自傲语荒唐，贬斥雅诗赞乡谣。皆因不晓传承久，祖宗羞对九泉号。”
学生们已经会对对子了，骂饶话自然也是张口就来。
此时场外有一半的人都能当场赋诗一首，极尽嘲讽之能事，有的为了高兴，也就不管韵不韵的。
众人嘲谑半晌，又骂耶律氏品性低劣。
“书海阁来踢馆，都是请的诗作大家前来比诗。耶律氏人来踢馆，就是一通辱骂，还要逼着人家姑娘和他们打马球。方才他们打马球多阴毒啊，明摆着就是故意要逼顾七姐惊马，若不是顾侯爷在此，只怕凶多吉少。真是不做人啊。”
“耶律氏长得五大三粗，行事却极其人，怪不得被定北侯打的豕突狼奔。”
耶律氏人被骂得颜面无光，不过就只有拿起沙包大的拳头威胁。
可这里是国子监，又有定北侯的侍卫在此，岂容他们撒野。
场外就此闹成了一团，似是已无法收场。
耶律骨扎皆都看在眼中，听在耳内，便知必得与顾靖晖赛下去。
若是赢了，终究是赢了。
今日之耻便能被洗去大半。
于是强忍羞恼，咬着牙巴骨道：“如今该的都了，定北侯还有何见教？”
顾侯爷笑道：“本侯早前就了，这规则要重新订过方公平。”
“那就重新定好了！”
耶律骨扎一口应了下来。
耶律氏队的红包头得了信号，便上前和顾宝珠等人共同商议条约，最终得出三条。
一、不得恶意纵马冲撞；
二、不得用球杆拍打对方的马匹；
三，不得用球杆打对方的队员。
另外，礼部侍郎之女要求不得口出污秽之语。不得无礼挑衅。马尾要用绳索束紧，不得松散，以防干扰他人判断。
若是违反，则视情况严重程度处以直接判输、罚队员下场、当众道歉等处罚。
耶律氏人素来打球毫无顾忌，虽不情愿，但也不敢再多什么。
场外的大兴人都道：“这才对吗，打马球本就是个游戏，旨在于展现球技和马技，可不是彰显野蛮。先帝时吐蕃派使者到长安迎娶泰安公主，使者带来的马球队和宫廷马球队比赛。吐蕃队连战皆捷，咱们还不是乐呵呵地招待他们？中原人不是输不起，是不助长这种野蛮行径。”
耶律氏人悄悄无言。
耶律骨扎忍住火气，又问：“顾侯爷还有什么要的？”
顾侯爷道：“自然还是有的。”
“请讲。”耶律骨扎咬紧牙关，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顾侯爷看了看顾宝珠等人，道：“这生死状起因是为了比较诗和民谣的好坏，签订生死状的是质子和贵女们，上场的却是耶律氏和大心女子，本侯觉得此举欠妥。已赛了半场，再这些也晚了，但来者犹可追。”
“定北侯是何意？不如直接出来。”
“后半场由男子对赛，这样才公平，你觉得如何？”
耶律质子鹰隼般的目光直直地钉在顾靖晖冷峻的脸上，恨不得盯出来两个洞似的。
顾侯爷也正回视着他，毫不示弱。
场外人声鼎沸：“愿意！。”
“我们愿意一战！”
“战！”
无论是大兴人还是耶律氏人都赞同这个提议。
女子们的比赛固然好看，但男子们也不愿将两边的荣耀全都压在女子身上。
顾宝珠恼道：“三哥这是要把我们赶下去了？”
顾靖晖笑道：“这诗擂上的诗作大都是男子所作，总不能让他们躲在女子后面，这算什么？你要玩，也可以，再打三炷香的功夫就换人，好不好？”
顾宝珠还要话。
其他的娘子们已迫不及待地答应了。
她们都没有顾宝珠的体力，早累了，只是担心输了大心颜面才勉力支撑，如今有了顾侯爷统筹安排，自然乐得下场看男子们比赛。
“我们要看顾侯爷打球。”
顾靖晖笑着问耶律骨扎：“你要与我比一比么？”
耶律骨扎笑道：“有何不可，某早欲与你一战，只是父亲不愿罢了。”
“那就好。”顾靖晖道：“女子赛继续三炷香时分，筹数累积，男子赛半个时辰，若是不分胜负，则加赛。”
“行！”
耶律骨扎巴不得能在赛场上挽回颜面。
双方谈妥后，击掌为誓。
此时场外场内惧都一片欢腾。
耶律骨扎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咬牙吩咐旁边的侍从道：“快些给我将毫针取出。”
当看到耶律骨扎已经黑肿的手腕时，侍从倒吸了一口气。
“少主怎么这么不心。”
耶律骨扎从牙缝里挤出顾靖晖三个字：“都是他弄得，快给我解药。”
侍从赶忙拿来了解药，喂他服下。
此毒提取自塞北荒原的毒草，扎上便会肢体麻痹，瘙痒难忍。
“少主真能忍。”
耶律骨扎道：“不忍又能如何？这是定北侯的回礼。”
顾靖晖此时已回到了己方的队伍里。
一见他，秦鸢笑得甜蜜，夸赞道：“夫君真是厉害。”
顾侯爷眉目之间俱是得意，还要追着问：“你觉得哪里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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