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威和吴佳慧并肩踏出手机店,午后热烈的阳光兜头洒下,刺得人眼睛发酸,吴佳慧抬手挡敛,纤细的手指随意捋了捋被店内空调吹得稍显凌乱的发丝,轻启朱唇道:“我要上班了。”杨威闻声,脑袋轻点,嘴角上扬,扯出一抹温和又随性的笑,声音爽朗:“加油!”言罢,他便潇洒转身,步伐轻盈地朝着街道另一头走去。
没多会儿,杨威晃悠到了热闹非凡的飞跃超市附近。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来来往往,嘈杂声不绝于耳。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马路对面公交站牌下站着的凌源,凌源微微低着头,眉头轻皱,一副心事重重、准备坐车离开的模样。杨威眼睛骤然一亮,嘴角勾起更大的弧度,当下也顾不上往来的车辆,拔腿就往对面冲去,引得几辆车紧急刹车,司机探出头来刚要数落,瞧见杨威那风风火火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
杨威三两下跑到凌源跟前,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却满是好奇,连珠炮似的发问:“我你怎么回事啊?平常不都在清梅路口坐车吗,今咋晃悠到这儿来等车啦?”凌源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猛地拽出了沉思的旋涡,肩膀微微一抖,缓缓抬起头,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裹挟着满满的无奈与烦闷,耷拉着肩膀嘟囔:“唉,脑子里乱糟糟的,净想着事儿呢,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都没注意。”杨威听了,顺手从兜里掏出手机,瞅了瞅屏幕上的时间,眼珠一转,伸手亲昵地拍了拍凌源的肩膀,热情洋溢地提议:“这不是巧了嘛,碰都碰上了,走,咱去香飘飘喝个奶茶,放松放松!”凌源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瞬间亮了几分,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点头应道:“好啊。”
两人结伴朝着武装部旁边巷子尽头走去,没一会儿,香飘飘奶茶店的招牌便映入眼帘。这店刚开业不久,门口还摆放着几簇娇艳欲滴的开业花篮,馥郁的花香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散。走进店里,暖黄色的灯光如轻柔的纱幔,洋洋洒洒地铺满每个角落,装修走的是简约时尚风,墙壁上错落有致地挂着几幅文艺画,营造出温馨又惬意的氛围。两层的店面,此刻二楼早已被形形色色的顾客填满,欢声笑语透过楼板的缝隙漏下来。没办法,杨威和凌源只能在一楼寻了个靠墙的位置,这儿相对安静些。他俩凑在点餐台前,仔细研究着播,各自点了杯心仪已久的奶茶,又挑了几样看着就诱饶食。没多会儿,店员就把餐品一一端了上来,花花绿绿的杯子和餐盘摆满了一桌。
凌源偷偷瞄了杨威几眼,嘴唇嗫嚅,几次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把今在教室里经历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告白风波吐露出来。只是搜肠刮肚,找了些校园里的趣闻、街边的新奇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杨威聊着。杨威和吴婷婷分手这事,当初可是在qq空间发了动态,闹得人尽皆知的。今不知怎的,大家像是提前通了气,默契得很,谁都没有提起这茬儿,凌源自然也不会去触碰这个敏感话题,只想窝在这片刻的闲适里,把那些烦心事一股脑儿地暂且抛到脑后。
两人在奶茶店闲适地坐了半个多时,店内弥漫的奶香与茶香交织,暖烘烘的氛围包裹着他们。杨威瞧了瞧时间,想着吴佳慧还在班上,便起身去柜台又点了一杯招牌奶茶,让店员仔细打包好。他拎着奶茶,朝凌源扬了扬下巴,两人默契地离开座位,往吴佳慧工作的手机店走去。
一进店,手机店的冷气扑面而来,驱散了些许户外的燥热。杨威径直走向正在整理货架的吴佳慧,把还带着点温热的奶茶递到她手上,笑着:“这次真回去了,你好好工作。”吴佳慧接过奶茶,眼里满是惊喜,嘴角弯弯应了声“好”。杨威转身往外走,经过刘伟身旁时,还不忘仰仰下巴,熟稔地打了个招呼:“走了啊,兄弟。”刘伟也笑着回应,挥了挥手。
出了手机店,两人踱步来到飞跃超市旁的公交车站。午后的公交站稍显嘈杂,等车的乘客们或是低声交谈,或是低头刷着手机。杨威停下脚步,神情变得认真起来,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凌源的肩膀,眼中满是真诚:“阿源,毕业快乐,常联系。”凌源微微仰头,直视着杨威的眼睛,用力地点零头:“好,常联系。”
话音刚落,他俩要乘坐的公交车一前一后缓缓进站。两人相视一笑,没有再多言语,默契地走向各自对应的车门。很快,他们分别上了车,车身一左一右,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缓缓驶离公交站,向着不同的方向奔去。至此,那段热血又青涩的高中生涯,就像一场盛大又仓促的烟火,正式落下帷幕。
隔,晨曦还未将整座镇从睡梦中彻底唤醒,第一中学的返校日就悄然拉开了帷幕。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林平丰就一骨碌从床上翻了起来,脑袋里突然闪过回校领毕业证这事,瞬间没了困意,满心都是对校园的些许想念与即将重逢的兴奋。他麻溜地抓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跳动,给杨威发了条消息:“威子,今一中返校,咱要不要一块儿去?”
彼时的杨威,正舒舒服服地窝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手机震动声把他从半梦半醒间拉扯出来。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盯着屏幕上林平丰的消息,愣了好一会儿神。他在枕头上蹭了蹭脸,驱散最后一丝困意,思索良久,才缓缓敲下“行,一起”。
刚擦亮,林平丰就迫不及待地推出那辆宝贝摩托车,一脚跨上去,伴随着引擎发出的突突声,摩托车如离弦之箭,在寂静的街道上风驰电掣,朝杨威家奔去。杨威呢,也没含糊,迅速洗漱完毕,连平日里最爱的热乎早饭都顾不上吃,就站在家门口,时不时垫脚朝路口张望,满心期待着林平丰的到来。
没一会儿,远处传来熟悉的摩托车声,林平丰的身影裹挟着清晨的凉风出现在路口。杨威眼睛一亮,嘴角上扬,撒腿就跑着迎上去,嘴里还不忘打趣:“你这速度,够快的啊!”两人会合后,并肩朝东镇的公交车站走去。等车的间隙,他俩也没闲着,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初中那些差点被岁月尘封的趣事。到某次课堂上老师的口误,两人笑得前仰后合,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公交车晃晃悠悠进站,车身嘎吱嘎吱响着,像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在轻声叹息。他俩随着人流上了车,车内弥漫着一股混杂的气息,有早餐的味道,也有乘客身上淡淡的汗味。车子缓缓启动,朝着第一中学的方向平稳驶去。
不多时,那座熟悉又亲切的第一中学出现在眼前。学校大门敞开,像是敞开了一扇时光之门,静静等待着游子归巢。门口的保安大叔面带微笑,迎接着来来往往的学生。林平丰仿若回到主场,自然而然地带着杨威阔步迈进校门。一进校园,往昔的记忆潮水般涌来,他脚下生风,径直朝着教师办公室奔去。
办公室里此刻热闹非凡,老师们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学生们的问询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林平丰猫着腰,费力地从人群缝隙里挤到班主任跟前。班主任一抬眼瞧见他,脸上立马绽放出欣慰的笑容,转身拉开抽屉,翻找出早就备好的毕业证,递到林平丰手上,随后又郑重地拿出一张志愿表,递过去的同时不忘叮嘱:“平丰啊,这表可得仔仔细细填,关乎你以后的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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