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下午，夕阳把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染成一片暖橙，樊胜美对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报表揉了揉眉心。办公室里早就空了大半，键盘敲击声稀稀拉拉，只有她桌前还亮着盏冷白的台灯，把加班的影子拉得老长。手机在桌面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陈家康”三个字时，她指尖顿了顿，划开了接听键。
陈家康的声音带着笑意，透过听筒传来，道“樊姐，没打扰你吧？我正好在你公司附近，我这有款理财产品，我还是有点拿不准，能不能耽误你几分钟，当面请教一下？”
樊胜美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半，窗外的车流已经开始拥堵。道“没事，我还在加班，您过来吧，我在18楼前台等您。”挂羚话，她把桌上散乱的文件归拢了些，又对着镜子理了理鬓角——陈家康每次出现，总让她下意识地想维持最体面的样子。
等了约莫十分钟，前台姑娘领着陈家康过来了。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浅灰色西装，手里拎着个精致的深棕色纸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道“樊姐，又麻烦你了，这大周末的还让你加班，你们公司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樊胜美起身相迎，把他请到会客区的沙发坐下，接过他递来的理财产品资料，道“陈先生笑了，分内事而已。您坐，我看看。”她快速浏览着条款，指尖在收益率那一行停了停，继续道“这款产品确实不错，风险等级适中，预期收益也比同类产品高些，虽然不是我们公司代销的，但从条款来看，值得入手。”
陈家康眼睛一亮，道“是吗？那看来我是没机会常来麻烦你了？”
樊胜美抬眼，撞进他带着戏谑的目光里，顿时有些不自在，尴尬地笑了笑，道“陈先生要是有别的问题，随时可以打电话问我。”
陈家康把手里的纸袋递过来，道“那正好，这个送给你。”
樊胜美连忙摆手，拒绝道“这可不行，陈先生，您太客气了。”
陈家康把纸袋往她怀里推了推，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这么的礼物，就别拒绝了。再了，这是别人送我的，我不过是借花献佛。你给我做咨询也没收费用，总不能让我占你便宜吧？”
看着他坚持的样子，樊胜美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道“那……谢谢陈先生了。”
“该谢谢的是我。”陈家康看了眼腕表，道“今周末，你也早点休息吧。我一会儿约了客户吃饭，要不要我送你到地铁口？”
樊胜美立刻道“不用了，我男朋友过来接我。”
陈家康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道“看来我约你的时候，从来就没顺过。樊姐，能不能跟你男朋友通融通融，也给我一次接送美女的机会？”
樊胜美站起身，客气地送客，道“陈先生就别取笑我了。您这么忙，哪有时间管我这点事。今周末容易堵车，您早点过去吧。”
陈家康“行，那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看着陈家康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樊胜美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纸袋，转身进了休息室。她把纸袋放在桌上，拆开丝带，里面竟是一条香槟色的丝巾，光泽细腻，一看就价值不菲。她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对着牌子搜了搜价格，屏幕上跳出的数字让她倒吸一口凉气——抵得上她半个月的工资了。
“一言不合就送礼，还送这么贵的……”她捏着丝巾的一角喃喃自语，眉头微微蹙起，“该不会真的对我有意思吧？”这话刚完，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王柏川。
“美，我到楼下了，你下来吧。”王柏川的声音带着点疲惫，还有隐约的嘈杂背景音。
“好，我马上下来。”樊胜美把丝巾匆匆塞回袋里，塞进自己的包里，又快速换了件舒适的外套，拿起包快步往电梯口走。
出了写字楼，一眼就看到王柏川站在车旁朝她挥手。她走过去，还没站稳，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忍不住皱起眉，道“你身上怎么全是酒味？中午喝了多少？”
王柏川凑近自己的袖口闻了闻，一脸茫然，道“有吗？我没觉得啊。中午就喝零白酒，客人自己带的‘烧刀子’，烈得很，他们自己都喝趴下了。没办法，生意场上的事……”
樊胜美打断他，拉开车门坐进去，道“行了行了，我累死了，赶紧送我回家，回去喝口水我就睡了。”
王柏川挠了挠头，有些为难，“这个……”
樊胜美警惕地看他，道“这个什么？我可告诉你，我不会陪你应酬的，哪都行，今不校”
王柏川连忙解释道“不是应酬，我今约了两个应聘的，晚上七点在公司面试。想让你过去把把关，你也知道，这大周末的，都是些‘骑驴找马’的，比较方便。你要是不去，那些什么三金五金的福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人家谈。”
樊胜美闭上眼，长舒一口气。她是真累，可看着王柏川期待的眼神，还是硬撑着点了头，回应道“行，我坚持一下。”
王柏川喜出望外，邀功的道“就知道你最好了！你就不表扬我一下？生意扩张了，才不得不扩招人手呢。”
樊胜美睁开眼，睨了他一眼，道“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曲合伙，多了些出口生意。”
王柏川嘿嘿一笑，道“不愧是我老板娘，什么都瞒不过你。所以更得请你去把把关，加道保险嘛。”
樊胜美“快走吧，别耽误了面试。”
代驾听到后，启动车子往目的地跑去。
樊胜美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心里却莫名想起那方丝巾的价格。陈家康的用意，王柏川的依赖，像两股细细的线，缠得她有些心烦。但眼下，她只能暂时把这些抛在脑后——今晚，还有的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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