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灰得知噩耗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翻日历。
明年明年明年，明年还有多久？
灰灰用嘴巴一张一张翻，数出来还剩多少，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妈妈呀，这么快吗？！
追风也走过来拱顾清野的手，表情相当严肃。
妈妈真的要走吗？
见顾清野点头，追风的尾巴一秒坠机，嘴巴也从︶变成︵。
灰灰悲痛欲绝，追风陷入沉思，两个娃的选择出奇地一致，一起跑到卧室门口等鹿悠悠出来。
顾清野眼皮忽然跳了一下，莫名有种不祥的预福
很快，他最不想看到的画面出现了。
鹿悠悠一起床就迎来两个跟屁虫，成熟稳重的追风也不能免俗。
它俩不是普通的走哪跟哪，是必须要和鹿悠悠有身体接触才校
灰灰要么窝在鹿悠悠怀里，要么站在她肩上，追风就靠在她腿边，身体必须紧紧贴着，实在不行至少尾巴要圈住。
它俩还会互相配合紧密盯人，连追风也背叛了老战友的阵营。
只要顾清野靠近靠近，追风先去鹿悠悠身边占位，追风横在路中间把他拦住，然后一左一右霸占住鹿悠悠身边的座位。
鹿悠悠只要坐着，顾清野都只能屈居旁边的单人位，长沙发被一家三口占得满满当当。
鹿悠悠当然也舍不得家里两个贴心的娃。
现在不像以后，没有私人飞机不能拖家带口一起走，她只要出国势必会跟灰灰和追风分开。
两个家伙就是她的亲生崽，晚上是属于的顾清野的，剩下的时间索性全部分给自家两个大宝贝。
顾清野后悔了。
之前还能斗智斗勇，现在只剩晚上睡觉能和媳妇儿单独相处，其余时间只要鹿悠悠在家，方圆一米内几乎没有他下脚的地方。
顾清野忽然想到一件事，等以后他和鹿悠悠有了孩子，媳妇儿还会是自己的吗？
*
出国名额定下之后，鹿悠悠的反倒更加分身乏术。
两边的项目都要收尾，她虽然不愁毕业论文，但答辩流程总要走一遍。
再加上公派出国之前还要参加各种培训和会议，培训能免，思想政治方面的会议却是不能缺席。
又是一忙碌的赶场结束，依然是顾清野来接，这次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相反的方向开去。
“这是去哪？”
“五〇七所来人了，有事想和你商量。”
鹿悠悠愣了几秒，终于把脑子里的各种规章制度出国纪律中赶走。
“找我的？”
顾清野笑着嗯了一声，拉过她的手十指紧扣：“罗副主任亲自来的，还有装备部的领导。”
短短几个字已经透露了足够多的信息，鹿悠悠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她和五〇七所的交集只有当初的潜水服项目，现在新款潜水服已经大规模投入使用，据效果非常好。
她马上就要出国了还来找她，莫非潜水服出了什么问题？
车子直接开到总参讠某咅阝才停，鹿悠悠诧异，怎么到这来了？
没记错的话，顾伯淮应该就在这里办公吧？
鹿悠悠下车登记，跟着顾清野来到办公楼里某间空置的会议室，进去才发现里面两位全是熟人。
五〇七所的罗副主任一见她就笑着起身，他旁边的正是顾清野的父亲顾伯淮。
这个组合让人没有想到，不过鹿悠悠依然淡定，上前和两人问好。
“鹿同志，好久不见！”罗副主任热情地和鹿悠悠握手。
“罗主任，好久不见。”
鹿悠悠有些忍俊不禁，实在是罗副主任脸上的表情太熟悉了，两眼放光看她就像看什么稀世珍宝。
当初潜水服一问世他就成了这副模样，从那以后再也没变过，一见她就笑。
这时顾伯淮也开口了：“鹿，这位是五〇七所的罗主任，你们也是老熟人了，我就不多介绍了。”
鹿悠悠嘴角微微翘起，怪不得罗主任好像富态零儿，原来升官了呀！
“这次我代表装备咅阝和你谈谈合作，具体情况由罗主任和你介绍。”
鹿悠悠这才明白为啥要来总参，前几年总参恢复了装备咅阝，各兵禾中的装备订购和科研都由总参统属。
顾伯淮出面肯定是超规格了，如果找的人不是她，装备部下面来一个人就够了。
鹿悠悠和罗主任入座，顾伯淮和顾清野就一起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两人。
“鹿同志，听你马上要去美国了？”
“对，明年年初就走。”
“鹿同志你是不知道，我们所长听你突破了海水淡化核心技术有多高兴！”
罗主任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笑道：“所长又替你高兴，又感叹没留住人才，他老人家长吁短叹了好多呢！”
他也不卖关子，直接把桌上的文件夹推到鹿悠悠面前。
“鹿同志，我这次来是想委托你继续对潜水服做深入研究，这是一线咅阝阝人提出的需求，我们想请你在原有基础上做进一步提升。”
罗主任知道鹿悠悠的性格，有事直，不搞什么弯弯绕绕。
鹿悠悠接过来没有直接翻开，她看着对面道：“可是我马上要出国了……”
她倒是没什么不愿意的，她现在还挂着五〇七所特聘研究员的职，又是她一手操持的项目，继续找她再合理不过。
罗主任笑容不变，只是多了些神秘意味。
“是，我们知道，就是想请你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量学习国外的先进经验。”
话没透，但鹿悠悠秒懂他的意思。
就是让她师夷长技以自强嘛，施展写轮眼，能copy多少是多少。
估计她过目不忘的能力确实给对方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正好她要公派出国，学的又是多少沾点边的海洋工程，这才想着给她加加担子。
鹿悠悠只考虑了一分钟做好了决定。
她当初只凭空间里有限的资料都能研究出潜水服1.0，去到国外怎么都会有新收获，顺带手研究一下2.0什么的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想通之后她才翻开文件，罗主任虽然面上乐呵呵，其实心里还是很紧张的，就怕任务太难鹿悠悠婉言相拒。
现在看了她的动作，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大半。
鹿同志是党和人民的好同志啊！
他们这个特聘研究员请的真是太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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