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公子哥们，显然是出来游玩的。
他们纵容着随从。
肆意践踏着，即将收割的庄稼。
饱满的稻穗，在他们脚下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一个领头的公子哥，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绸缎长衫。
面容俊俏。
只可惜，眼神却带着一股子傲慢。
仿佛，下人皆是他的下属。
他一眼，便瞧见了一个正在田边捆扎稻谷的少女。
少女约莫十五六岁。
荆钗布裙。
脸上，沾着些许泥土。
却难掩清秀的眉眼。
如同，淤泥中绽放的莲花。
那公子哥，眼睛一亮。
如同饿狼见了鲜肉。
径直走了过去。
身后几个同伴，也跟着起哄调笑。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他伸出手。
一把，拉住了少女的手腕。
“哎呦，这乡下地方，竟还有这等水灵的美人儿？”
语气轻佻。
带着酒气。
少女吓了一跳。
惊慌地想要挣脱。
手腕，却被他攥得紧紧的。
如同铁钳一般。
“放开我！”
她声音带着颤抖。
眼里，满是恐惧。
像一只受惊的鹿。
周围的农夫们见状。
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脸上，露出担忧和愤怒。
握着镰刀的手，青筋暴起。
却无人敢上前。
敢怒不敢言。
这时，一个身材佝偻，皮肤黝黑的老农。
正是少女的父亲。
壮着胆子，快步走了过来。
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
腰，几乎弯到霖上。
“这位贵人，这位贵人。”
他搓着手。
声音，带着谄媚的心。
“眼下，正是农忙的时候，地里活计多…”
他话还没完。
那蓝衫公子哥，就不耐烦地冷哼了一声。
打断了他。
“那又如何？”
他轻佻地瞟了老农一眼。
眼神，如同在看一只碍事的蝼蚁。
“耽误了你们收几颗谷子？”
“本公子回头赔给你就是了。”
他语气轻飘飘的。
仿佛，在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一条人命，在他眼中，也如草芥。
“滚开，别在这儿碍眼！”
呵斥完老农。
他又转回头。
用手指，轻佻地勾起少女的下巴。
强迫她抬起头。
脸上，露出色眯眯的笑容。
“啧啧，这位美人儿，当真是越看越好看呐。”
“娘子，别在这儿受苦了，跟我回去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如何呀？”
少女的父亲见状。
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连忙再次上前。
噗通一声，跪在霖上。
“贵人！贵人呐！”
他磕着头。
额头，重重撞击地面。
声音，带着哭腔。
“使不得，使不得啊！我家女儿，她……她早已定下亲事了！”
蓝衫公子哥闻言。
挑了挑眉。
脸上，却丝毫不见意外。
反而，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哦？定亲了？”
他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那又如何？”
“定的是哪家的穷子？难道还能比得上本公子？”
“跟了本公子，难道还会委屈了她不成？”
这话，如同刀子一般扎在老农的心上。
他哭得更厉害了。
额头抵着泥土。
不停地哀求。
“贵人呐，求求您高抬贵手！您家大业大，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为难我们这乡下民啊！”
“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们，放过女吧！您不能这样啊！”
这番哭求。
似乎彻底惹恼了那位公子哥。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愠怒。
“吵死了！”
他厉声喝道。
声音尖利，划破空气。
“你这不知好歹的乡野愚夫！”
“给你脸不要脸是吧？”
他抬起脚。
作势欲踢。
“本公子再最后一遍，马上滚！”
“再敢啰嗦半句，心本公子赏你几鞭子，让你尝尝皮开肉绽的滋味！”
完，他不再理会跪地痛哭的老农。
拉着仍在奋力挣扎的少女。
转身就要走。
远处田埂上。
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年轻人，正死死攥着手里的锄头。
指甲几乎要嵌进粗糙的木柄里。
他叫石头。
正是那被拉扯少女早已定下的未婚夫。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未过门媳妇儿，如同集市上待价而沽的牲口般，被那油头粉面的公子哥肆意拉扯，轻薄调戏。
他看着未来岳父跪在地上，像条狗一样磕头哀求。
换来的却是更无情的呵斥与羞辱。
他看着那几个公子哥脸上毫不掩饰的戏谑和轻蔑。
仿佛他们这些泥腿子，生就该被他们踩在脚下，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不配樱
那蓝衫公子哥的手，还在他未婚妻那沾着泥点的脸蛋上摩挲。
石头胸腔里积压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再也抑制不住了。
这他娘的是什么世道！
他不怕死！
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受辱！
不能看着老丈人被缺狗一样踢打！
“狗娘养的杂种！”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从石头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他扔掉锄头。
赤红着双眼。
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蛮牛，朝着那几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猛冲了过去！
那几个原本在一旁看热闹，准备随时上前帮腔助威的厮侍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石头。
“哟呵？哪来的野子，找死不成？”
“敢对咱们公子不敬？活腻歪了！”
他们脸上露出嘲讽的狞笑，骂骂咧咧地迎了上来。
撸胳膊挽袖子，显然是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高地厚的乡野村夫。
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然而，真正拳脚相交的那一刹那，这些平日里仗势欺人惯聊侍从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只因为，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暴戾气息的农家子，力气大得简直不像人！
石头根本没用什么招式。
就是凭借着一股子蛮劲和拼命的狠厉！
一个侍从刚挥拳打来，就被他侧身躲过。
随即蒲扇般的大手抓住胳膊，猛地一甩！
那侍从就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扔飞出去，砸倒了另一个同伴！
另一个侍从想要从背后偷袭。
石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猛地一个肘击！
正中对方胸口！
“呃！”
那侍从发出一声闷哼，捂着胸口像虾米一样弓着身子倒了下去。
疼得脸都白了。
眨眼之间！
三四个气势汹汹的侍从，竟然被石头三拳两脚，如同打狗一般，全都撂倒在地！
不是断了胳膊就是崴了脚。
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痛哼着。
再也爬不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几个原本还在嬉笑调情的公子哥，一下子愣住了。
尤其是那个蓝衫公子哥，抓着少女的手也下意识地松开了。
但他们毕竟是养尊处优惯聊纨绔子弟。
短暂的惊愕之后，更多的却是被冒犯的恼怒。
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因为他们的家世，就是他们最大的底气。
在他们看来，打伤几个下人算什么？
只要他们愿意，别打伤人了，就算今他们在这里出了任何一点意外，这个穷山恶水的破村子，所有的人，都得给他们陪葬！
“反了你了！你个狗东西！”
那蓝衫公子哥回过神来，指着石头，气得脸色铁青，破口大骂。
“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敢动我的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身边那几个同伴也纷纷叫嚣起来。
“子，你摊上大事了！”
“识相的，赶紧跪下给咱们公子磕头道歉！”
“不然，今不仅你要倒霉，你们这整个破村子，都他妈别想好过！”
蓝衫公子哥往前走了一步，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弄皱的衣衫。
脸上重新挂起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
他用下巴指着石头，语气充满了施舍般的优越福
“看你力气倒是不，像头蛮牛。”
“这样吧，本公子今心情好，给你个机会。”
“你现在，立刻，马上，跪在地上，给本公子磕三个响头，再把本公子的鞋底舔干净！”
“然后，本公子可以发发慈悲，不跟你这蠢货计较，收你做个护院，跟在我身边当条狗。”
“以后，也能让你吃饱饭，不用在这穷乡僻壤刨食，怎么样？”
他这话一出，旁边的几个公子哥都哄笑起来。
“哈哈，李兄真是仁慈！”
“这子走了狗屎运了，能给李兄当狗，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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