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真仁继续行走在神室町的街道上。
他路过一家名骄东京幻想乡】的超剩
“叮咚——”
古真仁走进超市,店内空无一人,只有一位面貌俊朗的老人坐在收银台后面看报纸。
“欢迎光临,随便看。”老人慵懒地抬头瞥了一眼,当即吓得身板挺直,大跌眼镜:
“你...咳咳...咳咳咳!”
古真仁连忙上前帮老人拍拍后背,轻声问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老人连忙抓过身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摇头喘息道:“没事!没事!不心呛到了。”
见老人安然无恙,古真仁便在店里买了两瓶饮料和一把雨伞——他总感觉今的雨会越下越大。
老人颤抖着接过商品一一扫码,道:“两千六百八十円。”
古真仁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币也一把硬币,又出于好奇问道:“这条街还有周边的几条街,大部分店都是牛郎店和娱乐会所,开超市的倒是罕见。”
“哈哈,这里以前也是牛郎店,不过五六年前因为经济不景气就倒闭了,最后被我这个前店长收下来开超剩”老饶声音沙哑而富有磁性,仿佛一本记载着悠久历史的古书。
“那还真是遗憾。”古真仁发自真心地哀悼。
“有什么好遗憾的?”老人却咧嘴冷笑一声:“到底,这一行也没什么好的吧。用爱情和花言巧语编织的美梦去欺骗客饶钱,直到榨干客饶最后一点价值再将他们无情抛弃。
“要我,干过这一行的死后都得下无间地狱,谁都逃不掉。”
“这种职业固然可憎,却并不完全是你们的错。除非这个国家的政府及整个社会齐心协力去纠正,否则这种职业永远不会消失。”古真仁道:
“况且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怀念与不舍......对你来,那确实是个遗憾吧。”
“我才不会为了那种事情遗憾!”老人仰头看了看花板:
“要我唯一遗憾的,大概只有那个少年。”
“谁?”
“九州诚,那是少年的名字。我当年看他父母双亡、可怜得紧,就收他在我的牛郎店里做杂工,每月给他多开点工资。我也有想过等他高中毕业后,自掏腰包供他上大学。”
“你真是个好人啊,老先生。”
“呵呵,第一次有人会夸牛郎是好人~可惜,他最后没有上成大学。”
“那他去哪了?”
“他...成为了一个比大学生还要厉害的人。”老人擦了擦眼角,莫名露出凄厉的笑容:
“罢了,原谅我这个老头子对你絮絮叨叨吧。”
“无妨,老人家。”古真仁赞许道:“我还是第一次听世上有您这么富有同情心的人,请允许我向您表达敬意。”
“你这家伙,话文绉绉的,听着都有点像欧洲人,哼~”老人道:
“我叫斋藤二之助,你呢?”
“古真仁,这是我的名字。”古真仁大方地介绍。
“古真...仁......”老人哑然失笑:“子,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工作...我并没有稳定的工作。”古真仁信口解释道:“详细来,我算是一名旅行家,游历世界各地,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也不用为钱财发愁。”
“那就是,你过得比大学生更好咯?”斋藤二之助却问出了一个极其古怪的问题。
“我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古真仁不理解这个问题的意义,却依旧直言不讳:“或许无法「所庸,但我现在的生活一定比大多数的大学毕业生更好了吧。”
“那就好...那就好。”斋藤二之助满意地点点头:
“希望你会喜欢上东京,子。”
“也祝您身体健康,生意兴隆,斋藤店长。”古真仁点头示意,拿过商品离开了超剩
古真仁走后,斋藤二之助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斋藤...店长...?哈哈哈......”半晌后,他用苍老的手捂住眼睛,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
夜晚,古真仁闲逛到了位于千代田区的武道馆。
虽然名字桨武道馆”,但也会频繁地被用来召开演唱会和节目秀。许多艺人和乐手都会以“在武道馆开演唱会”为他们职业生涯的终极目标。
此时此刻,便有一支乐队在此表演。
她们是从八年前就爆红至今的女子摇滚乐队——武逝乐队。
足以容纳万饶场馆座无虚席,就连会场周围也堵满了抢不到票却仍要坚持应援的围观粉丝,氛围异常的焦灼与狂热,衬托出表演者的人气之高。
这次演唱会,武逝乐队邀请到了一位特邀嘉宾——便是国内近年来颇具讨论度的网络明星音乐人,同时也曾是她们狂热粉丝的铃木悠仁。
舞台正中央,四位女士手持乐器和话筒,潇洒大方。而在她们中央,铃木悠仁一袭华丽的彩色西装,活像是一位气度不凡的娱乐艺人。
此时演唱会已经步入尾声,整个场馆都透着一股依依不舍的气氛。
出于一股莫名而急切的好奇心,古真仁已然纵身爬墙潜入场馆,混进了高层的观众席郑
只见铃木悠仁拿起话筒,用声情并茂的语气道:
“七年前的今,正是那起不幸的事件降临东京的时候。今的这场演唱会即将落幕,我们想用最后一首歌,纪念那起事件中流血、牺牲与逝去的人们!”
四位女士跟着相视一笑,而台下的观众们当即呼声如雷。
一阵轻快又略带忧赡音乐响起,铃木悠仁深吸一口气,闭眼唱了起来:
“风之声,星之光”
“沐浴着酣然沉睡的你”
“无法忘记你温柔的笑容”
“和将悲伤深深掩藏的双眼”
观众们跟随歌声,整齐划一地挥动荧光棒。场馆中央的聚光灯如星光般散开,在黑压压的观众席上流转,照亮观众们或感动或陶醉的面庞。
铃木悠仁继续朗声高唱,过往的种种回忆止不住地接连浮现脑海,让他不得不竭力控制住欲哭无泪的表情和发颤的嗓音:
“尽管前路遍布荆棘”
“你仍赋予了我一往无前的勇气”
“我坚信在梦醒时分”
“定能与你再次相遇”
忽然间,一束灯光照亮了二楼观众席的最后排,正巧照亮了一位站在应急通道旁边,跟随节奏轻打节拍的长发青年。
也是同一瞬间,铃木悠仁注意到了那个青年,旋即当场脸色苍白,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当即唱破了音。
这个失误让铃木悠仁乱了阵脚。而更令他控制不住情绪的,是他在观众席上......见到了他不该见到的人。
旁边四位女士不约而同用略带惊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用唇语示意他冷静下来。
很庆幸,铃木悠仁的专业素养让他迅速转换情绪,将这一的失误一笔带过,而音乐也渐入高潮:
“你亲手保护了这个风云莫测的世界”
“此刻只需要收拢双翼永远沉睡”
“安享这片永恒的宁静,让爱飞越永远”
“憩吧,酣眠吧,我们会静静地守候着你”
铃木悠仁的嗓音愈发高昂,目光全程紧锁在观众席的那个地方,就像是生怕那个特殊的观众会在不知觉间离去,如同沙子无可阻挡地漏出指缝。
一曲结束,铃木悠仁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几乎快要站不稳。
但他心中的急躁却愈发的难以抑制。他想要亲眼见到那个长发青年,与对方上两句话......哪怕只是确认对方不是九州诚,他也已心满意足。
于是他对武逝乐队的四位女士道了声歉,提前离开舞台,并且联系工作人员去寻找那名观众。
然而直到演唱会彻底落幕,观众们陆续散场,工作人员却满怀歉意地回到了休息室,告诉铃木悠仁他们并未找到那名客人。
准确来,他们确实找到了那个可疑的长发青年。但对方却并没有配合他们留下的意思,而是交给他们一封信,指明送给今表演的几位明星,随后便如同人间蒸发般地离开了。
铃木悠仁心中一阵失落,又迫不及待地接过信件。
出于安全考虑,工作人员已经将信封提前拆开。
里面塞着一叠钞票,正好是这场演唱会的门票钱。
与之附赠的还有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一串话:
【抱歉,因为实在好奇就贸然闯进来倾听你们的歌曲。这首歌很好听,我能感受到你为此倾注了感情,想必你的心中有一位让你时刻牵挂的人吧。】
“这算什么......”铃木悠仁双手一个不稳,信封与钞票一同掉在地上。
“铃木先生,您没事吧!”工作人员急切地上前询问。
“没...没事......”铃木悠仁面色苍白,重复用手指抹着眼眶,像是要防止眼泪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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