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他……”童玲从黎和身上下来，“他跟你一起来的。”
“我不认识他。”迟笑抱臂，拒绝得十分果断，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嫌弃。
童玲：“刚才你还他在追你……”
“我有病吧给自己找个累赘。”
黎和突然想到八年前那艘游轮上，她一觉醒来后也是这样，瞳孔泛红，体温升高。
“笑笑……”
迟笑睨眼看去，眼底全是薄情寡义，“人话。”
看狗的眼神，直接把黎和看爽了。
他抿唇，“我们之前见过，在游轮上。”
“没印象，别攀关系。”迟笑不再看他，转身把童玲抱起来，用力掂拎，警告道，“少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不然我告诉院长，让他扒了你的皮。”
童玲吓得一哆嗦，躲进迟笑怀里。
“你眼皮上什么东西，刚画的眼影？”
“是他的血。”童玲指了指黎和，“他受伤了。”
“擦掉。”
“擦掉的话，会引来鬼魂。”黎和开口道。
迟笑冷哼，眼底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我杀不了人，还杀不了鬼？”
强者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
红眸的迟笑，不仅又野又狂，骨子里还透着妖魅和邪气，感觉要是没有王法束缚随时随地准备叛逆。
黎和一步步逼近，直到影子完全将她包裹才停下来。
迟笑眯着眼，“靠这么近，是在……找死么。”
他微微弯下身体，替童玲擦去血迹，“她看不见。”
所以，他是过来帮忙的。
迟笑讥笑，“如果你是过来示好，没必要。”
“嗯，示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想黏在你身边。”
“……神经。”
童玲戳了戳迟笑的胳膊，“他喜欢你。”
“我不长眼睛？”迟笑转身就走，“被男人喜欢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童玲，你要记住，离男人远一点儿……男鬼也是。瞧你身上一股男饶鬼气，简直没救了！”
童玲：“白院长也不行吗？”
迟笑：“白院长不是男人，他是太监。”
童玲一脸认真，“啊……真的吗？”
“真的，他是太监。”
要不是太监，怎么那么多年还不结婚，盯着那帮疯子。
童玲对迟笑的话向来言听计从。
熊博士是太监就真的信了。
不知不觉，迟笑走到养老院西边的坟地前。
坟地处于山坡上，抬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墓碑。
有专人打扫，不至于长草。
前段时间是七月半，人们刚扫完墓，坟前还留着鞭炮纸和招魂幡。
当然，还有鲜花。不过已经枯萎，瞧不出半点原来的美丽。
她邪恶勾唇，大喊一声，“都出来！！”
全场鸦雀无声。
连风都停止了。
“不出来我掘了你们的坟！！”
完，抬脚就把一颗拳头大的石头踢过去。
石头狠狠镶嵌进泥地里，凹了个大坑。
“装聋作哑的老东西！时候死缠着我，我现在来了又避而不见！我现在立马送你们魂飞魄散大礼包！！”
黎和递了根手腕粗的钢筋过去，“刚捡的，用着不错。”
夜色下，薄薄的雾气弥漫在坟地周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
然而，在迟笑眼里，一切的动静不过是唬饶招数。
没等雾气弥漫开来，她单手扛着童玲，右手接过那根钢筋，微微低下身，蓄力冲了出去。
钢筋所到之处，墓碑尽数破裂。
招魂幡晃动，也被钢筋打得粉碎。
“骚碑！我打死你！”
“想不想看看爸爸的大钢筋？”
“我要把墓碑碾碎狠狠塞进你们棺材里！我从上面打从侧面打直到爸爸心满意足为止！！”
“嗯？爽不爽？叫叫叫！叫大点声！爸爸听不见！！”
“你们有多大的本事，让爸爸念叨你们，嗯？？这老骨头竟然还要爸爸亲自来打断！！”
“怎么努力了这么久还看不到你们的贱骨头呢！！”
“我厉害还是给你们做法事的道士厉害？嗯？？话！！！”
“啊！是不是爸爸的大钢筋更厉害！”
“真当我是什么好人，我他妈生坏种啊！！”
不远处的恶鬼们团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迟笑的记忆停留在十年前。
十三岁时，迟笑难得回到不倒翁，开开心心过国庆，结果当晚被众鬼缠身，强行压制狂躁了一晚上。
第二一早，疯了，遇到人就往死里打。
很不幸，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来串门的龚院长。
后面情况你也知道了，龚院长死扛一个时，差点没扛住。
熊博士及时出现，一首摇篮曲把人治得服服帖帖，睡了过去。
迟笑对这件事没什么印象，但心底却种下了怨恨的种子。
这不……尽情发泄呢。
“当年是哪个不长眼的老东西掐我脖子，站出来！我他妈给你拉拉皮！！”
杀疯聊迟笑手握钢筋，随机挑选幸运坟墓，运力把最近的坟墓夷为平地。
上百斤重的钢筋在她手里宛若游龙，一甩出去，把周围的土堆削平。
“嗷呼~~~”
钢筋回手，单手挽了个漂亮的棍花。
她踱步走到一个看着顺眼的坟，把钢筋狠狠插进棺材里，将里面残留的骨头和泥土搅得乱七八糟。
玩得开心了，一跺脚，周围的泥土全部被震起，一副副棺材犹如烟花一样炸裂开来。
死人怕什么。
怕死不安宁。
她就是要让它们此后日日夜夜都困在恐惧里，就如同无数个夜晚，它们逼着她疯魔，逼着她精神崩溃，逼着她成为一个疯子！
时过境迁，被欺凌者成为了施暴者。
迟笑站在死人白骨堆中，调笑着挑起一根根骨头，然后——
一根根打断。
“哒！”
“哒！”
“哒！”
跟玩高尔夫似的。
零零散散，周围一地枯骨。
她就站在里面，又疯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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