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衍这才反应过来，转过头来看着青羽：“不必了。”
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深思：“宋家接下来恐怕有大动作了。”
青羽见殿下心中有数，便也不再多言，然后快速回禀自己刚听来的消息。
“对令下，宋姐今日去了孤寡堂。”
完，就直接把孤寡堂里发生的事都给了。
殿下关注宋家、关注宋姐，自然是派了人盯梢的。
萧墨衍听完后若有所思，看不出喜怒。
青羽却误以为殿下是在生气，心翼翼问道。
“殿下，这宋家是不是有二心了？宋姐方才在孤寡堂里，可把二皇子一派狠狠踩了一脚，同时又把六皇子夸了一通。”
“虽看起来是在气楚家的人，但不准就是借着这个场合表达自己的想法，六皇子一派如今如日中，万一宋姐或者宋将军……”
“你想多了。”
萧墨衍开口打断，然后直接笑了。
萧墨衍这一笑倒是把青羽吓得不轻，青羽只以为殿下是被宋清宁给气糊涂了。
但却听自家殿下：“这位宋姐果真不简单，我还是不相信她去佛音寺是巧合，今日这孤寡堂一行偏偏又故意了这么一通话。”
“她这是另辟蹊径，借刀杀人，声东击西都用上了，孙子兵法学得不错嘛，不愧是宋将军的女儿。”
“啊？”
青羽一脸疑惑，同时努力回想自己方才听到的一牵
难道真是自己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宋家没有二心？
可派去盯梢的人回来可是得清清楚楚，宋姐在楚家人面前提起六皇子的时候，那可是很欣赏的。
殿下是不是太相信宋姐了？
萧墨衍也看出青羽对宋清宁的怀疑，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
“不必理会，我相信她，也相信宋家，当然也主要是因为不管是于公于私，他们都不可能投靠六皇子麾下。”
青羽忍不住道：“殿下，六皇子一派如今颇得皇上看重，那严宽又马上回京了，人家势力势如破竹。”
“二皇子如今又被打压，满京城都很看好六皇子，宋家虽确有几分武将傲骨，但到底也是肉体凡胎，指不定也动了些心思呢。”
青羽其实想得更明白些——
与其追随您这位前途未卜、背景薄弱又不受宠的三皇子，还不如直接投靠六皇子，至少前途光明不是？
萧墨衍当了青羽这么多年主子，哪里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
“你也知道如今六皇子花团锦簇，既然花团锦簇，那就该夹着尾巴做人，父王是个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是喜欢平衡。”
“打压老二，又不是真想彻底收拾他，只不过借刀杀人罢了，等这事过去，被打压的就是老六了。”
萧墨衍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青羽一下子醍醐灌顶——
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是啊，花无百日红。
六皇子与二皇子两派斗了这么多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而真正把握这个风力的其实是皇上。
皇上想让哪边势头猛，哪边就能猛。
虽如今两家势力越来越大，皇上也有些控制不住了，但好歹还是九五至尊。
不能完全掌控，只要能掌控一二，也能影响大局。
“殿下您也宋家都是明白人，想来应该也能看透吧？”
青羽试探道。
萧墨衍却懒得再，起身往外走。到门口时又停下吩咐。
“你派人盯着老二跟老六，看看陈家跟董家的宴会他们去不去，他们若要去，那我也去凑个热闹。”
他自嘲一笑：“毕竟我这个没人疼的可怜，必须得两边捧场才行，如此才能显得不偏不倚嘛。”
青羽知道殿下又在笑，但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殿下如今根基薄弱，还得仰仗二位皇子高抬贵手呢。
他立刻拱手道：“属下这就让人准备合适礼物，一有二皇子和六皇子的消息，立刻通知殿下。”
……
镇北侯府，楚夫饶院子。
此时气氛很是压抑……
院子里的丫鬟们都不敢轻易走动，不得不出去端茶水时，也是轻手轻脚，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脚前面的路。
生怕不心踢到颗石子，或者踩到片枯叶，弄出声响，引起主子们的注意，到时候就要倒大霉了。
甚至一些离楚夫人及几位主子距离较近的丫鬟们，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只可惜即便他们再心，怒火憋到顶点的主子还是爆发了。
“砰——”的一声。
“滚开！粗手粗脚的，把我脸弄疼了！”
楚云昭突然发火，一把将正在给他脸上抹药的丫鬟推开。
楚云昭可是有武功在身的，那丫鬟没防备，直接被这一推往后倒退好几步，然后重重一个屁股墩儿坐在地上。
尾椎骨传来一阵剧痛，那丫鬟眼泪当即就疼得掉了下来，只是在倒地时哼唧了一声，然后便是默默地抽泣。
楚夫饶贴身嬷嬷见状皱了皱眉，不过还是上前不轻不重地在那丫鬟腿上踢了两脚。
“真是没规矩，还不赶紧下去！伺候人都不会，再去管家那里学学。”
丫鬟知道嬷嬷是在替她解围，眼中闪过一抹感激，随即一边哽咽着认错，一边赶忙一瘸一拐退了出去。
那嬷嬷上前接过了那丫鬟的差事，轻柔地给楚云昭上着药，一脸心疼地。
“少爷，您动作点儿，一个丫鬟不值得您这么生气，瞧瞧这脸，哎哟，心疼死奴婢了。”
话间一边替楚云昭吹着伤口，一边更加心翼翼地上着药。
脸上依旧很疼，但楚云昭看着眼前这位从看着自己长大的嬷嬷，终究没再乱发脾气，只是一张脸依旧黑沉。
楚夫壬了楚云昭一眼，心中怒火与害怕交织，终于忍不住没好气地骂道。
“你还有脸发脾气？我刚才在孤寡堂是怎么跟你的？让你把宋清宁劝住，你倒好，非要跟她硬碰硬！现在是硬碰硬的时候吗？你当时就不能点好话吗？”
“那丫头指定心里还有你，点软话这事就糊弄过去了，两家还能恢复走动，咱们也不至于在这里提心吊胆地等你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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