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成子苦笑一声道:“非是弟藏私,实在是这些东西弟也不甚精通……”
广成子的一番话直接让半子呆立当场,他对广成子还是很了解的,对方修行资质不俗,修行如此多年居然还拙于神通武道,实在不该。可看广成子样子,又不像谎,半子不由脑海中浮现出另外一幅不堪画面,不过立马就被其赶出了脑海,对于那位元始尊他虽算不得十分了解,但依其当年和对方的接触,却也能判断出一二来。
“据我所知,尊于神通武道,乃是全才,无偏无短,你……”
半子这话几乎已经是在明了:你老师论神通武道这方面,几乎无不通之法,不会之兵,掌握精通之全面还在你那两位师伯师叔之上,你作为其掌门大弟子,怎么反而拙于蠢?
这番话问得广成子是面红耳赤,毕竟此事确实是有些给他师父丢人,也幸亏在场的无有外人,否则广成子真要羞于见人了。
还是一旁赤精子知道情况,帮着广成子解释道:“师兄有所不知,因老师收徒甚严,最早只我们兄弟三四人,彼此和睦亦无甚争执,所以在老师坐下修行时精力全放在了练气打坐之上。后来老师座下弟子渐多,广成子为弟子之首,亦不敢耽搁课业……”
听到赤精子的解释,半子也大致听明白了怎么回事:最初的时候是因为人少所以将精力全放在了修为增进上,后来同门多了,其为首徒要做表率,自然要保证自己修为道行能为众同门之首,所以依然是重心放在了练气上,神通武道自然也就有所疏忽。
只是半子不知道的是,不是广成子好面子,一心想要压众同门一头。而是阐教情况特殊,与那截教大不相同。如截教多宝道人这通首徒地位无可撼动,哪怕有同门修为超过了多宝道人,也还要尊多宝道人一声“师兄”,不敢有逾矩的行为。
可在阐教的广成子情况却不同,他虽然号称是元始首徒,但阐教还有一位特殊存在:“南极子”。这位南极仙翁乃是当年昆仑山上一株灵桃得道,被点化之后一直服侍,被三清算作了共同的记名弟子。
后来三清分家,通教主于东海重辟道场,太上亦将道场搬到了白玉京。而这位南极仙翁因本命灵根在昆仑山,所以便由太上做主将其彻底划在了元始尊门下。可这时候元始尊已经收了广成子、赤精子两个门人,这南极仙翁入阐教玉牒时只能排在了二人之后。
所以南极仙翁入宗门玉牒虽然晚于广成子和赤精子,但其早就是元始尊的记名弟子,甚至就是玄都这位被称为三清门下首徒之人,见了南极仙翁也要称一声师兄。而广成子和赤精子也一直以师兄称之,如今总不能因为入玉牒晚便改称师弟吧。对此赤精子倒无所谓,毕竟第二第三没任何影响,可广成子不同,他是元始尊钦定,录了玉牒宗谱的开山首徒,如今阐教却直接有两位大师兄。广成子的首徒之名占着法理,可南极仙翁拜师还在广成子之前,这又是不争的事实,并且广成子这个首徒也称南极仙翁为师兄。
一开始元始尊门下只有他们四个时,彼此和睦自不用计较这些名位,可随着玉鼎、太乙、黄龙等饶入门,这首徒的名位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毕竟代师训徒那可是只有掌门大弟子,开山首徒才有的权柄,而阐教两个大师兄。这时候哪怕南极仙翁也承认广成子乃是阐门首徒,但也总有一些师弟因为此而心中不服,这使得广成子在同门中的地位大受影响,完全无法跟那多宝道人在截教的首徒身份相提并论。
广成子逼不得已之下,为了稳固他这个首徒的地位,不得不全副身心放在了修行上,最终导致神通武道被落下。即便如此依然有不少同门面服心不服,甚至后来的阐教分裂,门人外投,也与这一门两首徒脱不了干系,毕竟一门双首,再加上还有一位副教主,三足鼎立,想不乱都难。
后来黄河阵一遭,十二仙全被削了三花,散了五气,道行直接打落到了大罗之下,广成子也自然没了能够压过同门一头的修为,这使得许多人面上功夫都省了。最终同门彼此生隙时,作为首徒的广成子无法压服双方进行调和,使得一些人彻底离心远投他方。
这些门内龃龉之事,自然不好对半子这个外人提,所以赤精子只能广成子为了做出表率,不得不将身心放在修行上,使得其他方面有所短拙。
半子不知道这些,还对广成子劝解道:“修士修行,修为虽是首要,但其他方面亦是保证修行之途必须之物,虽不可舍本逐末只重神通手段,但亦不该疏忽蠢……”
“是!弟省得了,待此间事了回山定会补齐短板。”广成子连忙道。
“嗯!”对于他人修行之事半子也不好多言,随即又看向轩辕道:“虽然你老师不曾传你武道,但我人族素有枪术流传,你莫非也不曾练得?”
这人族的枪术,也是半子当初北游回归传播人族的,因为这武道不比神通,没太大限制,亦不会涉及创造者的大道根本,所以对于将枪术传播人族,半子也无需考虑是否会使得鲲鹏祖师不喜。而人族本来就已经有了弓射之术,在加上这枪术,一个远攻,一个近战,对于当时以狩猎和采集野果为食的人族来极为有用,所以这两门武道几乎可以是人人皆会,甚至已经有些融入血脉之中了,哪怕亿万年之后没练过的人,拿起长枪都能舞几下。
“族中所传枪术弟子虽有练习,但可能弟子资愚钝,却怎么也不曾有大的长进!”轩辕惭愧低头道。
“资愚钝……”听到轩辕的回答半子不由一阵无语,毕竟方才他教授轩辕可看的出来,其学习武技可是快得很,所以对于他的这番话也只当其是为自己不曾用功找的借口,只是很快半子就会对自己的这番想法而感到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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