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弥漫的血腥气尚未散尽,混乱的余波犹在。太医们围着太子朱标,低声商讨着“病情”,宫人们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朱允熥僵立原地,看着自己蟒袍上的血迹,只觉得那红色刺得眼睛生疼,心头一片冰冷麻木。
就在这时,殿门外传来一阵刻意放轻、却依旧清晰可闻的脚步声,伴随着环佩叮当的细微声响。
沉重的殿门再次被无声地拉开一道缝隙。
太子继妃吕氏,携着朱允炆,如同掐着秒表般,恰到好处地出现在门口。
吕氏一身素净的淡青色宫装,未施粉黛,发髻也梳得极其简单,只簪着一支素银簪子。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饱含忧虑与疲惫的神情,眼底微红,仿佛刚刚哭过,又强忍着悲痛。她一手轻轻扶着门框,姿态柔弱,带着一种“闻噩耗匆匆赶来”的仓促福
【吕妃登场!】正主来了!吕妃娘娘驾到!(打赏金条x1)
【素衣孝服】好一身素净打扮!未亡人气质拉满!(打赏瓜子x50)弹幕:【演技派!出场时机绝了!】
在她身侧,朱允炆穿着一身同样素雅的郡王常服,脸色依旧带着大病初愈后的些许苍白,行走间左腿那点微跛几乎已不可察,但此刻却被他刻意控制得又明显了几分。他低眉顺眼,姿态恭谨,心翼翼地搀扶着“虚弱”的母亲,脸上是毫不作伪的担忧和沉痛,目光扫过殿内的一片狼藉和朱允熥蟒袍上刺目的血迹时,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震惊”和“困惑”。
【允炆伴驾】允炆殿下这“孝子贤孙”的戏份也不差!(打赏鲜花x10)弹幕:【母子同心,其利断金?】
【姗姗来迟】风波平息,尘埃落定,他们来了。(打赏锦囊x20)内含弹幕:【完美的错过所有血腥和冲突!】
“殿下——!”吕氏一声带着哭腔的、压抑的呼唤,打破令内死寂的余韵。她松开朱允炆的手,踉跄着扑向太子的床榻,乒在榻边,泪水瞬间涌出,声音哀戚:“臣妾听闻…听闻殿下又…又不好了!炆儿拖着伤腿,非要立刻赶来…您…您可千万要保重啊!”她伏在榻边,肩膀耸动,哭得情真意切,仿佛对殿内刚刚发生的鞭笞血案一无所知。
朱允炆也连忙上前,跪在吕氏身侧,对着榻上的朱标,声音哽咽:“父王!儿臣不孝,未能侍奉床前…听闻父王晕厥,儿臣与母妃心如刀绞!父王!”他抬起头,目光“担忧”地看向朱标,又“不经意”地扫过僵立一旁、蟒袍染血的朱允熥,那眼神深处,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平静,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嘲弄?
【孝感动】这哭戏!这孝心!满分!(打赏银元x20)弹幕:【吕氏集团核心竞争力——守拙!】
【以静制动】什么都不做,就赢了?允熥殿下拼死拼活染一身血,不如人家姗姗来迟哭一场?(打赏瓜子x100)弹幕:【憋屈!太憋屈了!】
看着吕氏母子这堪称教科书级的“孝悌”表演,看着她们那素净的衣衫、哀戚的神情、恰到好处的登场时机,再对比自己一身狼狈血腥、心神俱疲、还被父王用眼神警告“避嫌”的处境……
朱允熥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他仿佛一个在暴风雨中拼死搏杀、弄得浑身泥泞血污的斗士,筋疲力尽地爬上岸,却发现岸上早已站满了衣冠楚楚、姿态优雅的看客,正用怜悯或挑剔的目光审视着他的“粗鲁”和“不堪”。
【允熥疲惫】看允熥殿下那眼神…空洞又疲惫。(打赏鲜花x5)弹幕:【拼尽全力,却仿佛丑。】
【血衣素服】蟒袍血污vs素衣如雪!视觉冲击力max!(打赏金条x10)弹幕:【一个在局中染血,一个在局外摘桃!】
眼前这极具讽刺意味的一幕,瞬间点燃怜幕的激烈争论,如同沸油滴水:
【守拙上策!】高!实在是高!吕妃允炆这才是夺嫡正道!(打赏金条x20)弹幕:【不争是争!无为胜有为!允炆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大的优势!】
【藏锋守拙】允熥殿下锋芒太露!染血蓝玉,彻底得罪皇爷爷,更让文臣忌惮!落了下乘!(打赏锦囊x30)内含弹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允熥殿下已成众矢之的!】
【允炆躺赢】允炆殿下:我只需要安静地做个美男子(孝子),储位自然到手~(打赏瓜子x50)弹幕:【躺赢的典范!】
【放屁!】楼上懂个屁!守拙?等死而已!(打赏臭鸡蛋x100)弹幕:【允炆有吕家文官集团和皇爷爷二十年偏爱打底!允熥殿下有什么?】
【死中求生】允熥殿下本就落后!母族势大反成催命符!不拼死一搏,不染这身血,拿什么跟允炆争?(打赏金条x50)弹幕:【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血染投名】这身血袍是催命符,也是投名状!至少常蓝一系的死忠,彻底绑死了!(打赏锦囊x50)内含弹幕:【绝境之中,唯有置之死地!】
【太子布局】别忘了!鞭打蓝玉是太子爷的局!允熥殿下只是棋子!他根本没得选!(打赏银元x100)弹幕:【父命难违!避无可避!】
弹幕疯狂刷屏,红蓝两派激烈交锋,各执一词。一方盛赞吕氏母子“守拙藏锋”的智慧,认为朱允熥的激进是自寻死路;另一方则力挺朱允熥的“死中求生”,认为在绝对劣势下,不搏命连一线生机都没樱
朱允熥站在殿中,如同风暴中孤独的礁石。吕氏低低的啜泣声,朱允炆关切的低语,太医的商议声,宫饶脚步声,还有眼前那激烈争吵的弹幕……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嗡鸣。
他低头,再次看向自己蟒袍上那片已经半凝固的、暗沉发黑的血迹。指尖似乎还能感受到那蟒鞭粗糙的握感和挥下时撕裂空气的震动。耳畔仿佛又响起蓝玉那声震耳欲聋的“谢皇孙殿下责罚!”以及父王那冰锥般的“避嫌”目光。
守拙?等死?
搏命?染血?
他真的有选择吗?
或许,从他踏入这深宫,从他被卷入这储位之争的漩涡中心,从他拥影常遇春外孙”这个身份的那一刻起,他所有的路,都早已被鲜血铺就。守拙是温水煮青蛙的慢性死亡,搏命是饮鸩止渴的刀尖狂舞。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掠过伏榻哀泣的吕氏,掠过“孝感动”的朱允炆,最终落在锦帷后父王那紧闭双眼、仿佛沉睡的面容上。那灰败的脸色,如同一面映照未来的镜子。
朱允熥的嘴角,在无人可见的阴影里,极其缓慢地、扯出一个冰冷而疲惫的弧度。
无所谓上乘下乘。
活下去。
活下去,才有资格谈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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