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朱标接下来的话,却让朱允熥如坠冰窟:
“孤…孤这身子…咳…咳咳…”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血沫再次溢出嘴角,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剧烈颤抖起来,握着蟒鞭的手都在不稳地晃动,“怕是…撑不住…打不完这一场了…”
他猛地抬起头,那回光返照般的锐利目光,如同两柄烧红的匕首,狠狠刺向朱允熥:
“一会儿…你要抢过孤的鞭子!”声音嘶哑而决绝,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替孤打!往死里打!不要留手!不要心软!”
朱允熥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朱标死死盯着他,眼中是疯狂,是期许,更是一种冰冷的、关乎生死的威胁:
“你打得越狠!越像要活活打死他!你舅公…还有你自己…才越安全!”他仿佛用尽了最后的气力,每一个字都重逾千钧,“你不必去想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必懂!只需…照做!”
他喘着粗气,最后抛下一句如同冰锥般的话语,彻底封死了朱允熥所有退路:
“若你…不想做…不忍心去做…”朱标的嘴角扯出一个极其疲惫、却冰冷彻骨的弧度,“那孤…只好…过几年…将你放置到贵州…做个…太、平、亲、王、了。”
【夺鞭行刑!】让允熥殿下亲手打?!(打赏金条x50)弹幕:【杀人诛心!】
【贵州亲王】贵州!蛮荒烟瘴之地!形同流放!(打赏锦囊x100)内含弹幕:【潜台词:不打,就等着被废黜流放等死吧!】
【生死抉择】这是投名状!用蓝玉的血,染红允熥殿下的“忠心”!(打赏银元x100)弹幕:【不打蓝玉死,打了蓝玉可能活,但允熥彻底绑上太子战车!】
【允熥崩溃】允熥殿下眼神都空了…让他亲手鞭打舅公?(打赏鲜花x10)弹幕:【现代灵魂的终极考验!】
贵州!太平亲王!
这哪里是安置?分明是政治生命的终结!是比死亡更漫长的凌迟!在那蛮荒之地,他将彻底沦为弃子,失去一切庇护,结局只会比蓝玉更惨!
朱允熥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父王那枯槁的面容,那攥着蟒鞭的、颤抖的手,那眼中疯狂而冰冷的光芒,还有那句“太平亲王”的威胁……如同无形的巨网,将他死死罩住,动弹不得!
“儿臣……”朱允熥的喉咙像是被砂石堵住,声音干涩得如同锈铁摩擦,“……遵旨。”
他没有选择。
从踏入这深宫,从被卷入这漩涡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选择。
朱标似乎耗尽了他回光返照的最后一丝力气,听到朱允熥的回应,紧绷的身体微微松弛下来,靠在椅背上,剧烈地喘息着,眼神中的锐利光芒也迅速黯淡下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灰败。
他缓缓抬起那根沉重的蟒鞭,仿佛有千钧之重,示意朱允熥站到自己身侧稍后的位置。
然后,他对着侍立一旁、同样面无人色的王公公,用尽力气,嘶声吐出几个字:
“让蓝玉……那个混蛋……滚进来!”
【行刑开场】来了!蓝玉要进来了!(打赏金条x10)弹幕:【地狱之门打开!】
【太子垂危】太子爷这口气…快散了!(打赏锦囊x20)内含弹幕:【用生命导演最后一幕!】
王公公身体一颤,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紧闭的殿门,用尽全身力气,尖利的声音穿透殿宇:
“太子爷有旨——”
“宣——凉国公蓝玉——觐见——!”
“轰隆——!”
沉重的殿门被两名魁梧的御前侍卫猛地推开!
刺目的光涌入昏暗的殿内,照亮了飞舞的尘埃。
一个高大魁梧、身披染尘铁甲、如同铁塔般的身影,逆着光,昂首挺胸,大步踏入了这为他精心准备的——生死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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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来了!
沉重的殿门轰然洞开,挟裹着殿外清冽却刺骨的气流。逆着门外涌入的、有些刺眼的光,凉国公蓝玉那高大魁梧、身披染尘铁甲的身影,如同移动的山岳,带着塞外的风霜与战场残留的煞气,大步踏入这弥漫着药味与死亡气息的寝殿。
殿内的光线瞬间被这巨大的身影遮挡了一瞬。蓝玉的脚步沉稳有力,铁靴踏在金砖上,发出沉闷而清晰的“咚、咚”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殿内众饶心尖上。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刀削斧劈般的刚毅线条紧绷着,只有那双深陷的眼窝中,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在踏入殿门的瞬间,便如同探照灯般,极其精准、极其迅速地扫过殿内。
目光掠过半倚在圈椅症枯槁如鬼、手中却死死攥着蟒鞭的太子朱标,掠过太子身侧脸色煞白、如同泥塑木雕般僵立的朱允熥,也掠过侍立一旁、面无人色的王公公。
最终,那目光定格在朱标身上,仅仅一瞬。蓝玉没有丝毫犹豫,魁梧的身躯如同铁塔倾倒,“咚”的一声巨响,双膝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之上!铁甲裙叶与地面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臣!凉国公蓝玉!叩见太子殿下!”声若洪钟,震得殿梁上的灰尘似乎都在簌簌落下。他深深俯首,额头触地,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武将大礼。姿态恭谨,但那宽阔如山的脊背,却透着一股宁折不弯的刚硬。
【铁甲跪金砖】这气势!蓝玉是真虎将!(打赏金条x10)弹幕:【可惜,猛虎入笼!】
【姿态恭谨?】恭谨个屁!眼神里全是桀骜!(打赏瓜子x50)弹幕:【死到临头还端着架子!】
“跪下!”太子朱标嘶哑的声音骤然响起,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强弩之末的、却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斥责或质问,只有这冰冷的、饱含怒意的两个字!
蓝玉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头颅却俯得更低,紧贴着地面,姿态更加恭顺。
就在这俯首的瞬间,朱允熥清晰地看到,蓝玉那深陷的眼窝中,锐利的目光如同淬火的钢针,极其隐蔽、却又无比精准地,飞快地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
有赴死般的决然!
有托付般的沉重!
更有一股近乎命令般的、不容置疑的催促!
仿佛在用眼神嘶吼:
“太孙殿下!今日!就看你自己了!”
“动手!莫要迟疑!”
“莫要让太子…与我…失望啊——!”
【眼神传讯!】蓝玉看允熥了!那眼神!(打赏锦囊x50)内含弹幕:【老狐狸!他在催允熥殿下动手!】
【催命符!】“看你自己了”!这是把允熥殿下架在火上烤!(打赏金条x20)弹幕:【逼他表态!逼他染血!】
【允熥魂悸】允熥殿下瞳孔都缩了!蓝玉这无声的呐喊太致命了!(打赏鲜花x5)
那一眼,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朱允熥的灵魂深处!蓝玉非但没有恐惧求饶,反而在用这种方式,将他朱允熥彻底推入风暴眼!推上那必须染血的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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