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幺房的稻田与里正杨姓几家的紧挨着。
瞧着杨家壮汉一挑一挑稻粒担回家，辈们露出羡慕的神色。
“爷，里长他们收割的好快！听杨柱那就叫打谷机，等他们用完，我们也借来使使吧！”
莫长兴隔着田坎远远望去。
原本杨家汉子就多，那一片一片的稻子就如蝗虫过境，很快被收割，就在那铁疙瘩上搅两下，稻粒干干净净。
不需要回去再做二道工序，多省事啊！
“他们今早才开始收割，这才半就收了快三亩了吧？”莫长顺担了一挑稻穗走向田坎，脚下是厚厚的泥，村里都是他们这样收割的，不过明显哪一种方便一些是显而易见的。
“嗯，瞧着是个稀罕玩意，我去问问。”莫老头原本坐在田坎边卷个烟休息，但也看的心痒痒。
而且周围还有其他农户也再瞧稀奇，似乎也对这东西有兴趣，就算别人与他一样有同样的心思，他也得排在前头才对。
简单扒了一口烟就起身朝着杨家的稻田走去。
莫老二见状连忙跟上：“爹我和你一起去！”
“杨老弟，这物件打谷子看着倒是不错。你们用完了，就给我们用用可使得？”
他在村里还是有点名声的，随便开个口一般人都不会拒绝他，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里正也刚赶到一边喝口水，听他这样，脸上朝他露出奇怪，要借打谷机不与亲孙子莫，怎么还跑来专门和他讲？
“莫老哥要用，自然拿去就是，跟我何必这么客气打招呼。”
“咱们村还是正方叔仗义！”莫老二连忙拍着马屁。
杨正方听了笑着摆摆手，这得感谢莫才对。
莫老头听到杨正方的这话很是受用。
正准备道谢。
这时村里其他人也终于走拢聚了过来，争相道：“我们家也想使使！”
“里正咱们可是一个村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来人们一下聚集，七嘴八舌，里正都不好插嘴。
莫老头傲着头道：“里正向来端正，大家莫争，他已经答应用完第一个借给我，你们后面跟着排队就是！”
“对，正方叔已经先答应借给我们家了。”莫老二附和道。
“那我第二个！”
“我第二！”
一时间他们又为这谁先借用又争了起来。
里正连忙摆了摆手，对这几个乡邻道：“不是啊，我也是花钱租的咱们村里莫家的！这打谷机是他弄来的！别，用着还真挺方便！”
“莫幺哥，既然村里乡亲都想借用，你要不问问你们家怎么安排？”里正把话递给了他。
一听这打谷机是莫的，莫老头没了开始的热情。
“不会是搞错了吧？怎么会是他。这孩子啥能耐，我这个做爷的难道还不清楚。”
肯定是搞错了。
他不信！
“我的话还有假？”杨正方道。
村人则当着莫老头的面夸赞道：“别，这孩子真厉害，从哪里搞得这么方便的家伙。”
里正用汗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环视四周，村里公用大坝正对着他们这边，能远远看着它们家的稻子堆得最高，如果能赶在这几日在大家前面，就能把稻子割完晒干是最好，按照往年经验，每次割稻时都会有阵雨，往年多少农户抢收不及时被淋了雨。
辛苦种的粮食发了霉或生了秧，那可就太可惜了。
这到估计节约了收割时间，这打谷机真是太实用了！
他对其他人笑道：“听我那老三，是自己画的图纸，让镇上铁匠打的！”
杨家老三就是杨德忠。
也就是二虎他爹。
着里正的目光又落到没有表情的莫老头身上，翘起大拇指：“莫幺哥，你们家聪明啊！”
莫老二摸着下巴，有些不解，莫这废物居然还有这本事？
这家伙除了冲动，就是手段下作阴零，平日里没看出像是有这个脑子的人啊！
莫老头缓缓拿起烟杆，含糊道：“就一孩子，胡闹瞎折腾，不过是歪打正着而已。”
其他人见他如此冷淡还以为他是故作矜持，毕竟别人夸奖他的孙子，这人都得高兴吧？
旁人不像他这般冷淡，立马积极道：
“那我得赶紧去找，正方叔这里估计也就两左右就收完了！我先去把队排上，等里正叔打完就借回家，直接在家里脱粒！”
“诶，我也去，打谷机脱粒可比甩连盖轻松太多了！”
着只见几家人代表朝着莫家的方向奔跑。
“爹，要不咱们...”见几家人都跑远了，莫长贵想跟上，可是见老头的脸色，他就没有再继续下去。
回到田里。
“爹，里正叔咋？”莫家老大见自家回来，连忙迎上。
老头没话，面色依旧沉静。
莫家富有些意外道：
“怎么，难道他不借给我们吗？”
“借什么借，没有那玩意我们自己就不能收回家了？”
莫老头心里也是暗自气闷，到底是分了家成了两家人，宁愿借给外人，也不先给自家人用。
反而藏着掖着。
这三房到底是不贴心啊！
“可是那家伙是好像也挺好用的呀！”他不明白自己爹怎么走了堂堂回来，就那么反对了呢！
“大哥，你就听爹地吧，爹什么就是什么。”莫老二坐一边道。
这时莫长顺拿着圆担回来了。
“爹，爷，刚刚我看咱们村里几个堂叔表叔往三叔家去了。”
那几个人半腿都还是泥，像是有什么急事。
明明刚刚还看着他们在田里割稻子，就想问问二人怎么回事。
“好了，别站着了，开始干活。”莫老头明显不想在谈论这个。
“爷这是怎么了？”被莫老头甩了脸，莫长顺有疑惑。
“不知道。你爷的心思深，没人猜得到。”莫家富道。
这哪里是心思深，分明就是不服气。
莫老二似笑非笑摇了摇头，没话。
莫文泰凑近自家爹身边，咨询情况，莫老二便悄悄地告诉了他打谷机是莫地事了。
“爹，哥！”这时莫长校完稻子又兴奋的跑了回来。
“作甚这么急匆匆的？”莫家富问道。
“那打谷机原来是他们的！大家都去他家借了！”他把这事高心分享给大家。
“他们的又怎样？难道还会借给你不成？有那么好的东西不先给我们用，却借给外人用，就是胳膊肘往外拐，养不熟的白眼狼！”莫文泰往地上淬了口唾沫。
莫老头坐在田坎上，闷着抽烟，即使没开口，但那浑身的冷漠气息似乎也赞同莫文泰的话。
莫长兴却道：
“文泰哥你什么呢！我也去借了！还答应了呀！”
“可里正了，借的话一亩8文，或者20文一！我们可是自己人，算那么贵，不合理吧？”
莫老二双眼瞟了瞟莫老头，对方依旧孤傲的望着远山一动不动的抽烟。
“不，了，免费借给我们用，不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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