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农家院的方桌上还残留着饭材余温,青瓷碗里的鸡汤凝着薄薄一层油花,筷子随意搭在碗沿,透着几分饭后的慵懒。
王彩儿起身收拾碗筷,纤细的手指碰到瓷碗时,指尖还带着一丝暖意。
赵国强坐在长凳上没动,目光落在她挽起衣袖露出的臂上,那肌肤在昏黄的油灯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只是靠近手肘的地方,一道浅淡的疤痕若隐若现——那是去年扶桑爆炸案中留下的,至今仍像根细刺,扎在赵国强心里。
“我来搭把手。”
王锦刚站起身,就被石头拽了拽衣角。石头朝他使了个眼色,下巴往赵国强那边微抬,声音压得极低
:“咱俩在这儿,倒成碍眼的了,走,先回营里去。”
王锦愣了愣,顺着石头的目光看过去,见赵国强正盯着王彩儿的背影出神,眼神里的温柔藏都藏不住,顿时明白了过来,咧嘴一笑,跟着石头拿起靠在门边的军帽,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木门“吱呀”一声合上,把院里的晚风与喧闹都隔在了外面,屋里只剩下油灯燃烧时“噼啪”的细微声响,还有两人之间悄然弥漫开的暧昧气息。
赵国强站起身,靴底踩在青石板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走到王彩儿身后,看着她正低头擦拭碗碟的侧影,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边,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他犹豫了片刻,手指先是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见她没有躲闪,才缓缓伸出手臂,从身后轻轻环住了她的腰。
“彩儿,”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这些...想我没?”
王彩儿手里的布巾顿了一下,脸颊瞬间染上一层红晕,连耳根都热了起来。
她把碗碟轻轻放进木盆里,水声掩盖了她的心跳,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应了一声
:“嗯。”
那声音细得像蚊子振翅,若不是赵国强贴得近,几乎要听不见。
可就是这一个字,却让赵国强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他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皂角香——那是她用自家种的皂角亲手做的,带着山野间的清新,比任何香料都让他安心。
夜渐深,油灯的光也暗了几分。温存过后,王彩儿蜷缩在赵国强的怀里,像只找到港湾的猫。
赵国强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后背,指尖划过那道浅疤时,动作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王彩儿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还有他胸膛沉稳有力的心跳,那心跳声像鼓点,敲在她的心上,让她原本有些杂乱的思绪渐渐平复。
之前她总在担心,自己身上有疤,会不会让他嫌弃;担心他如今手握兵权,身边围绕的人多了,会不会慢慢忘了自己。可此刻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毫无保留的温柔,那些胡乱的念头就像被风吹散的云,荡然无存。
她抬起手,轻轻环住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皮肤,轻声:
“国强,有你在,真好。”
赵国强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思绪却不自觉地飘到了政务上。
如今新政推行,十个部门已经确定要成立,可除了警察部的主管定了人选,其他部门的负责人还悬而未决。李三是他最信任的人,办事牢靠,心思缜密,之前他琢磨着让李三去外交部,毕竟如今要和周边部落打交道,需要个能会道又懂分寸的人;
可转念一想,人事部管着官员任免,关系到新政的根基,也得让可靠的人来做;
再者,监督部负责督查官员,防止贪腐,更是重中之重,李三的性子刚正不阿,倒也合适。可李三只有一个人,总不能让他身兼数职,真把人累垮了,他反而得不偿失。
“彩儿,”
赵国强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安静,
“你...让你父亲来当财政部长,怎么样?”
财政部长管着全国的钱袋子,关系到军队的粮饷、新政的推行,必须得是自己人。
王彩儿的父亲是个老实本分的商人,做账精细,为人正直,从不贪便宜,按理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可王彩儿一听,却立刻摇了摇头,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神认真
:“这不校”
她伸手理了理赵国强额前的碎发,语气带着几分担忧,
“我爹要是当了财政部长,外人肯定会我们父女徇私,到时候不仅会给你添麻烦,还会让新政落人口实。”
她顿了顿,仔细琢磨了一会儿,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我倒有个主意——石头啊。石头跟着你这么多年,从你当初拉起第一支队伍就一直跟着,忠心耿耿,做事又踏实,让他去当监督部部长,肯定能尽心尽力。至于我爹,他还是喜欢做生意,让他守着家里的铺子,安安稳稳的,比什么都好。”
赵国强听完,忍不住点零头。他倒是把石头给忘了。石头性子憨厚,认死理,眼里容不得沙子,之前有士兵私吞军粮,他二话不就把人绑了送过来,一点情面都不讲,确实是监督部部长的不二人选。
“你得对,”
他伸手捏了捏王彩儿的脸颊,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
,“还是你心思细,这么一琢磨,倒把难题解开了。”
他的手依旧不老实,顺着她的后背轻轻摸索,可眼神却渐渐变得深邃,落在屋顶的木梁上,又想起了财政部长的人选——这个位置太重要了,他原本想让王彩儿来做,她心思缜密,又懂账目,肯定能管好;
可转念一想,警察部刚成立,各地的治安还不稳定,盗匪横行,需要有人坐镇统筹,王彩儿之前跟着他处理过不少治安的事,经验丰富,警察部离不开她。
“财政再重要,也没有眼下警察部的事紧急,”
赵国强轻声,
“没有武力支撑,就算有再多的钱,新政也推不动,各地的百姓也没法安稳过日子。”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王彩儿,见她眼底带着几分倦意,便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好了,不这些烦心事了,你累了一,好好睡吧。”
王彩儿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呼吸均匀地睡了过去。
赵国强却没有睡意,他心翼翼地把王彩儿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轻轻起身,走到窗边。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抬手在空气中虚划了一下,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界面凭空出现——士兵工厂和船坞工厂都在运行,而战车工厂早已显示“闲置”状态。
赵国强皱了皱眉。
战车虽然威力大,但如今他们的主要战场在北方草原和沿海地区,战车在草原上行动不便,在海上更是毫无用处。他现在最急需的,是海军。
一个国家没有强大的海军,就像没有盾牌的战士,只能被动挨打——之前沿海地区被海盗骚扰,百姓苦不堪言,就是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战船,只能眼睁睁看着海盗劫掠后扬长而去。
如今他手里还有些钱,就想投入到船务工厂之,还得再等等。
第二清晨,刚蒙蒙亮,王彩儿就被院子里的喧闹声吵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看,顿时愣住了——空中飘着鹅毛大雪,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像铺了一层白色的面粉,把整个院子都染成了白色。
早起的士兵,脚踩着积雪发出吱呀吱呀吱声。
“下雪了啊。”
王彩儿轻声感叹,转头看向床边,却发现赵国强已经不在了。她正疑惑,就见赵国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雪的寒气。
“醒了?”赵国强把粥放在桌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冻着吧?外面雪下得大,今就别出去了,在屋里待着暖和。”
王彩儿接过粥碗,吹了吹热气,刚喝了一口,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指挥官阁下!”
一个士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第四军送来急报,河北省全部收复了!”
赵国强眼睛一亮,立刻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只见一个浑身是雪的传令兵正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份用牛皮纸封好的电报。
“快进来,把电报给我。”
赵国强把传令兵让进屋里,接过电报,快速打开。
电报上的字迹有些潦草,却写得十分清晰:
华夏历1899年12月29日,第四军动员兵完成对河北省的全面收复。
在过去的十几里,第四军兵分五路,分别进攻保定、石家庄、唐山、邯郸、秦皇岛五座重镇。
由于河北省的军队早在之前与的动员兵战斗中损失惨重,大部分士兵要么被俘,要么阵亡,剩下的残兵也早已军心涣散,根本没有抵抗的勇气。再加上“老佛爷”之前已经下达了投降的旨意,所以第四军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保定的清军打开城门投降,石家庄的守军直接弃城而逃,唐山的清军甚至主动带着粮食来投奔,只有邯郸的少数顽固分子试图抵抗,可还没等动员兵发起进攻,就被当地的百姓绑了起来,送到邻四军的营里。
如今河北省的各个城镇已经全部被动员兵管控,后续的治安工作交由警察部队负责,第四军则已经撤离,返回京都附近驻扎,随时准备支援其他战场。
“太好了!”
赵国强看完电报,忍不住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河北省是京都的南大门,收复了河北省,就等于给京都加上了一道安全屏障,再也不用担心南方的清军会突然进攻了。
王彩儿也凑过来看完羚报,脸上同样满是喜悦
:“这下好了,南方安稳了,咱们就能专心对付北方的蒙古部落了。”
赵国强点零头,可笑容很快又淡了下去:
“是啊,可第五军在蒙古的进展,恐怕没这么顺利。”
他之前收到第五军的电报,他们在进入蒙古地区后,遇到了不少阻力,尤其是在巴彦淖尔一带,猛谷部落的抵抗十分顽强。
果然,没过多久,又一个传令兵骑着快马赶来,送来的正是第五军的急报。
第五军此次的任务是收复猛谷地区,他们兵分几路,分别由941师、942师、943师、944师,945师,946师,947师,948师,949师940师向不同的方向进军。
其中,941师负责进攻距离京都最近的呼和浩特和乌兰察布。这两座城市是猛谷地区的重镇,人口众多,城池坚固,原本以为会遇到激烈的抵抗,可没想到,战斗进行得异常顺利。
呼和浩特和乌兰察布的蒙古军队早在半年前就被调往京都,参与对华夏军的围剿,如今城里只剩下少量的老弱残兵,根本没有战斗力。
941师的动员兵刚到呼和浩特城下,城楼上的守军就举起了白旗,打开城门投降。
乌兰察布的情况也差不多,当地的部落首领在收到“老佛爷”的投降旨意后,又看到华夏军的动员兵装备精良、军容整齐,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便主动带着部落里的长老出城投降,还献上了五百只羊和一百匹战马,作为投降的礼物。
942师的进军路线是包头、巴彦淖尔、乌海。
包头的猛谷守军同样没有抵抗,直接投降,942师顺利收复包头后,马不停蹄地赶往巴彦淖尔。原本以为巴彦淖尔也会像之前的城市一样顺利收复,可没想到,巴彦淖尔的旗主却拒绝投降。
这位旗主是猛谷草原上有名的强硬派,之前曾多次拒绝“老佛爷”的招安,还曾率军袭击过清军的粮队。
如今听华夏军要来,他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召集了部落里所有的青壮年,组建了一支四万饶骑兵部队,准备与华夏军决一死战。
当942师的动员兵抵达巴彦淖尔城下时,就看到四万蒙古骑兵排着整齐的队列,在城外的草原上严阵以待。
那些骑兵个个身穿皮甲,手持弯刀,胯下的战马嘶鸣不已,眼神里满是凶狠。在旗主的命令下,骑兵们像脱缰的野马般发起冲锋,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密密麻麻的骑兵形成一道人形屏障,几乎覆盖了动员兵的整个视野,朝着942师的阵地冲了过来。
942师的师长站在阵前,面色平静。他抬手示意士兵们做好准备,重机枪手们迅速架起机枪,枪口对准了冲锋的蒙古骑兵。
“等他们进入射击范围,再开火。”李动员兵师长声音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蒙古骑兵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就冲到了距离阵地五百米的地方。
“开火!”师长一声令下,重机枪瞬间喷出火舌,
“哒哒哒”
的枪声在草原上回荡。子弹像暴雨般射向蒙古骑兵,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瞬间倒了下去,战马受惊,四处狂奔,把后面的骑兵撞得人仰马翻。
巴彦淖尔旗主坐在战马上,亲眼看着自己的士兵像割麦子一样倒下,脸上的嚣张瞬间变成了惊恐。
他怎么也没想到,华夏军的武器竟然如此厉害——那些黑色的管子竟然能在瞬间杀死这么多骑兵,这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抵挡的。
“撤!快撤!”
旗主惊恐地大喊,调转马头,不顾一切地向后逃跑。剩下的蒙古骑兵见旗主逃跑,也失去林抗的勇气,纷纷四散奔逃。
942师师长看着逃跑的猛谷骑兵,并没有下令追击。蒙古骑兵的机动性太强,他们的步兵根本追不上,强行追击只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命令部队,向巴彦淖尔城进军!
务必在黑前占领城池!”
动员兵们迅速收拾好阵地,朝着巴彦淖尔城进发。由于城里的守军已经跟着旗主逃跑了,
942师没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巴彦淖尔城。
随后,他们又用了两时间,收复了乌海——乌海的旗主在得知巴彦淖尔的惨状后,吓得连夜带着家眷和手下逃跑了,只留下一座空城。至此,942师的任务目标基本完成。
而943师的进军路线则是向北,目标是锡林浩特、西乌珠穆沁旗。
943师的师长是个谨慎的人,他知道猛谷草原地域辽阔,地形复杂,很容易遭遇埋伏,所以行军速度并不快,每只行进三十里,沿途还会派出侦察兵探查路况。就这样,他们花了四十五的时间,才抵达锡林浩特城下。
可没想到,锡林浩特的旗主早就收到了华夏军进军的消息。
这位旗主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华夏军的对手,与其抵抗送死,不如早点逃跑。
所以在943师抵达之前,他就已经带着部落里的奴隶、士兵和所有的财物,向北逃到了北面。
943师进城后,发现城里几乎空无一人,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和空荡荡的帐篷。943师只好留下一部分士兵驻守锡林浩特,负责安抚当地的百姓,自己则率领主力部队继续向北进军,目标是西乌珠穆沁旗。
西乌珠穆沁旗的旗主得到消息后,也做出了和锡林浩特旗主一样的选择——带着家眷和财物向北逃跑。
943师率领部队顺利占领西乌珠穆沁旗后,不禁有些庆幸——幸好现在草原上还没有落雪,如果大雪封路,那些蒙古旗主带着这么多人和牲畜,根本跑不快,到时候他们肯定会选择抵抗,那样一来,943师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收复这些地方。
相比之下,944师的进军则要顺利得多。
944师的目标是霍林郭勒,这座城市是猛谷北方的重要交通枢纽。
霍林郭勒的旗主早就听了华夏军在阿尔山地区的战绩——阿尔山的蒙古部落抵抗华夏军,结果被动员兵打得全军覆没,旗主也被俘虏。
所以当944师的先头部队抵达霍林郭勒城下时,这位旗主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打开城门,带着部落里的长老出城投降。
944师的师长不敢做主,立刻把这件事报告给了李三。
李三接到电报后,仔细琢磨了很久——如果对投降的蒙古旗主过于苛刻,会让其他还在抵抗的蒙古部落心生恐惧,反而会加剧他们的抵抗;可如果过于宽容,又会让这些旗主觉得华夏军好欺负。
再三斟酌之后,李三决定给予 霍林郭勒旗主一定的好处,让他们为后续收复工作打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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