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万俱寂。夜行的更夫,提着一点昏黄的灯笼,自长街那头踽踽行来,脚步声“嗒,嗒,嗒”敲在青石板上。
姜姚的心乱成一团麻。好几日了,谢炜送的花始终未断过。起先,她还不甚在意,她有功夫傍身,谁怕谁呀,可接下来几,谢炜派人送来的东西有些不对劲了,除了一大摞荷花,谢炜送来的东西千奇百怪,有花佃,发簪,粉盒,玉佩,镯子,甚至还有腰带扣。谢炜这是要干嘛,恐吓她吗?如若簇有110,她定要告他性骚扰。
啪一声脆响,大门让人踹开了。姜姚着实吓了一大跳。她从椅子上跳起,冲着来人吼道。“谢漂亮,你干嘛,人吓人,吓死人。”她捂着胸口,重重的拍了拍。
“身正则影正,身斜则影斜。”谢烨盯着她,怒气冲冲道,灯影剧烈的晃动着。
“文言文都不会引用,身正不怕影子斜。”姜姚翻着白眼,一脸不爽的纠正道。她在心里暗自盘算:谢炜的事该如何跟谢烨开口。
谢烨冷哼,胡玉的话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纠结不已,冷心冷眼问道。“夏荷,身正,你是否是身正之人,谢澜之事,你可有隐瞒。”
谢澜?姜姚一怔,谢澜又起什么幺蛾子。她心里不断泛着嘀咕,疑惑问道。“澜姐,澜姐怎么样了。”
谢烨沉下脸,嘴角上扬,一字一句提示道。“今日我偶遇胡玉。”
胡玉?姜姚大惊,渣男,死渣男,大嘴巴的死渣男,胡玉该不会把所有的事都抖出来了吧?她心里惴惴不安,放缓语气,试探性的问道。“胡玉又了什么?”不待谢烨有所反应, 她着急忙慌站起,着急辩驳道。“谢漂亮,你知道的,胡玉的话不能尽信。”
“是吗?”谢烨冷冷的笑,那笑声如夜空中的风,让人不寒而栗。
姜姚大惊失色,她眉头紧蹙,赌气一般嚷道。“谢漂亮,你怎么回事?一回来就乱发脾气。”
“夏荷。”谢烨拉椅子坐下,他神情怪异盯着她。片刻之后,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烨哥。”姜姚一步上前,牵住他的手臂,身子摇来摇去。
“你,你,你——”谢烨欲言又止,狠狠拽出手臂。如此不端庄,成何体统。
“我怎么了?”姜姚眨吧着眼,身子挨了过去。装可爱,装纯情,等某人消了气,她的事情才能解决。
谢烨转过身,生气把她身子掰直,他微微抬眼,神情古怪道。“夏荷,你,我俩是什么关系?”
关系?姜姚简直莫名其妙,看着谢烨一脸严肃的脸,她羞红了脸,低着头,忸怩不安搅着手指。“谢漂亮,咱们什么关系那还用吗?”她一边,一边偷瞄他的表情。“咱俩的关系,怎好意思宣之于口,咱俩是恋人,是兄弟,是亲人。”
恋人?兄弟?亲人?谢烨一怔,一双纯净无邪的眼睛正倒映出他的身影, 这哪里是一个热恋中的娘子该有的表情?她言行很奇怪。胡玉的话反反复复折腾着他。
谢烨的心惴惴的,他撇开眼,不敢正视她。他眉头紧锁,神情恍惚,喃喃自语道。“夏荷,我又与国子监那些学子有何不同?”
“烨哥,你怎么回事,一下又多愁善感起来。”姜姚蹲在谢烨旁边,她撇撇嘴,心中不屑。男人心,海底针。莫不是,郎君跟她们娘子一样,也有生理期?她叹了一口气,下巴搁在谢烨腿上,笑嘻嘻道。“烨哥,大家是同窗,大家都是兄弟。你这样就生分了。”
“兄弟”两字刺激着谢烨的神经,他面色骤变,眼神狠辣,俯下身,猛的拽起姜姚的衣襟。语气急躁嚷道。“莫非,你对我也是兄弟之情。”
谢烨的眼眸黑洞洞,那里面藏着深不见底海怪。猛然间,那只海怪一跃而起,扑了上来。姜姚吓傻了,谢烨的一只手死死勒住她的脖颈,她动弹不得,呼吸不畅。
“谢烨,你,你干嘛,放开我。”姜姚又推又拽,急得满头大汗。谢烨眼神狠辣,表情决绝,面色灰暗,仿佛下一刻,他能将她的脖子拧断。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之人越来越模糊,她将毙命于此吗?不可惜,她心有不甘,脑子响起一阵嗡鸣声,下一刻,脖子骤松,热辣空气扑面而来。她撇过脸去,忍不住连连咳嗽。下一刻,头颅让人掰正,呼吸瞬间让人夺去。她的唇贴在一个温热的唇瓣上。
谢烨狠狠碾磨着她的唇瓣。她的唇瓣热辣辣的,仿佛舔舐着辣椒。谢烨固定住她的头颅,舌头如蛇一般灵活,钻了进去。他轻巧撬开她的唇齿,舔舐着,片刻之后,他心一横,固定住她的头颅,惩罚性一般,狠狠咬住她的舌头。
钻心疼痛刺激着姜姚,她茫茫无措瞪大眼睛,满嘴的血腥味,眼泪不争气流了出来。
谢烨看着泪流满面的娘子,心中的愤怒全消散不见了。他讪讪松开手,撇过头去,不安擦拭着嘴角的血沫子。
让人强吻了,暴力强吻,她擦拭着泪痕,她要的恋爱不是这种强制爱。分开后,姜姚只觉得身子骤然一冷。她哆哆嗦嗦转过身,心生愤怒。“烨哥,你,你这样粗鲁,暴力,我们分开吧。”她语气凌厉,不容抗拒。
分手?又提分手。谢烨瞬间变了脸色。他喘着粗气,定定盯着她。片刻之后,他哑然失笑,振了振身上的袍子,冷冷道。“夏荷,你真以为国子监的学子都是任你挑选的猎物吗?”
猎物?她从未把任何缺成她的猎物。姜姚急得直跳脚,她浑身颤抖,指着面前之人,不能言语。血腥味萦绕在在口舌,她躬下身,连连作呕。
谢烨面色一阵惨白,恶心?分开。这些词仿佛在无情敲打着他。他掰正她的肩膀,用力摇晃着。“怎么的,恶心?你勾搭上了谁?怀了谁的孽种?”
姜姚心惊,谢烨冷漠无情的模样让人心惊,他怎么能这样血口喷人呢,这个时代男女无媒无聘的苟合乃重罪。薛宝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她一把推开谢烨,朝他面颊重重甩了一巴掌。“谢烨,你在侮辱我还是侮辱你自己。”
火辣辣疼痛让谢烨清醒,他捂着脸,不可置信瞪着她。他言语过激了,可娘子不该如此模样。她该乖顺,她该贤惠,她该端庄。她反其道而行之,对自己情郎不仅不心疼,动辄打骂,发飙,如泼妇一般,他赌气一般沉下脸,不言不语。
“日子过不下去了,我们分开吧。”姜姚冲着谢烨撕心裂肺吼道。
眼前之人始终不为所动,姜姚一时气急,拢了拢衣衫转身出了门。
“去哪里?”谢烨急得直跺脚,可理智告诉他,不能纵着她,深更半夜的,她能去哪里,一会儿又得乖乖回来。
“分手。”姜姚心中一阵悲切,谢烨没追过来。她止住脚步,忍不住冲着半掩的窗户吼道。“谢烨,再见了。从今以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姜姚泪眼婆娑走在大街上,为何分手,走的人都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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