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麋鹿”的效果，那可是杠杠的。食期间，国子监涌出大批学子。学子们在嬉笑推搡间，姜姚这才知晓，在胡博士折桂簪花的加持下，桂枝的“销售”喜人。胡玉那货自然喜笑颜开，有意思的事，他看中了那幅挂在桂树上的画。
“这篮柿子给你们，添上去。”胡玉兴致勃勃指着画面上空置的部分。三元及第加上满篮的柿子，寓意就是好。
“公子，这鬼画符，你挂在家中镇鬼吗？”王氏叉着腰，噘着嘴道。她到底是看明白，吕雁那娼妇盗树的原因找到了，她收了眼前这位公子的好处。
姜姚捂额，这画如此差劲吗？鬼画符？亏王氏得出口，她了解王氏口无遮拦的原因。王氏依旧在跟她们争论着桂树的所有权，对折桂的学子们百般刁难。
“好创意，柿柿平安？胡公子乃全才。”姜姚恭维道。随即，她心翼翼递上了绘本。
“给我的？”胡玉不明所以翻了翻，摇头，嫌弃扔了回去，不屑道：“这种情爱故事，没意思。”
“爱情故事？”姜姚朝十二娘望了一眼，确实是情爱故事，男人不会为这种情爱故事而买单的。
“我看看，什么好东西。”王氏率先去抢那册绘本。
“胡公子，这桂枝也折了差不多了。”十二娘抿着唇，为难望着他，欲言又止。
“娘子，有事事。”胡玉难得见娘子忸怩，甚是好奇。他嘴角微弯，耐人寻味盯着十二娘。
“这树干，你还要吗？”姜姚推开胡玉，挡在十二娘面前，高声问道。王氏在此处纠缠不清，归还树干，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桂树？我……”胡玉不明所以道。
“这桂树是我家的？”王氏抢先一步宣示着主权。她趁机堵在胡玉面前，拽起他的手，扭着腰，与胡玉打着商量道：“公子，桂树可以给你，你出多少银钱。”
胡玉害怕，他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妇人，他慌不择路转身就走。
“这棵桂树是我的。”王氏朝国子监喊道，随即，她乐了，腰肢一扭，嘲讽道：“奶娃娃。”
“王娘子，此桂树争论不休也不是办法，你报官吧。”十二娘最烦她口无遮拦，随意搭讪国子监的学子。
“要我走，没门，人赃俱获，我在此处等吕雁那娼妇。”王氏斜靠在板车上。她整个人透着戾气，一副不好相与的模样。
“娘子，我们回去问问郎君。”婆子两人在一旁极力劝阻道。
“啰嗦，娼妇与那贼子是一家的。”王氏烦躁不安道，事情一目了然，砍树这么大的动静，不是聋子或是傻子，正常人都是知晓的，娘子们得没错，这叫监守自盗。吕添寿就是那个所谓的内鬼。
姜姚与十二娘打着商量，王氏如此纠缠也不是办法，这桂木干脆给王氏算了。她们是真用不上。况且吕雁已收了胡玉一锭金。
“胡公子找茬咋办？”十二娘心里惴惴不安问道。这王氏也不将就，一边啃着柿子一边翻着绘本，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胡玉那人，纨绔子弟，当日在贡院，他只包整个国子监同窗的桂枝，没要这桂木。”姜姚坚持道。这胡玉看起来是纨绔。他就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区区一根木头，不会与她们这种人物计较的。
“那走吧。”十二娘一声叹息道。她不愿意再跟王氏混在一处。
“走？现在？”姜姚不可置信望着她，胡玉这人虽不太较真。可她们现在就离开了，她怕他会发飙。况且她们还收了他的银钱。一走了之实在是对不起他那银钱。
“留在此处又有何意义。”十二娘不解问道。她掀下画作，铺陈开来。
“十二娘，画柿子？”姜姚不解问道。那胡玉送来的半篮柿子，王氏与两婆子早已吃得七七八八了，此刻并无实物临摹。
“嗯。”十二娘随意添上几笔。一串圆鼓鼓的柿子活灵活现跃于纸上。
“娘子，你这画神了。”王氏的眼睛在绘本与画作之间游荡，这两者区别怎么这么大呢？
“绘本还我。”姜姚眼疾手快抢过绘本，这是她的心血，她才不会白白便宜王氏。
王氏愣住了，一息间，她了然于心，缓缓笑道：“这册书是娘子所做？”
姜姚翻着白眼，心翼翼收起了绘本。王氏则挨在十二娘，讨好道：“娘子，此乃大师手笔，你能否也给我画一幅。”
“王娘子，这鬼画符，岂敢担这大师名号。”十二娘歉意满满道，她朝画作吹了一口气。
王氏愕然，她只想掀自己一个大嘴巴。她怎么也学着两个婆子这么口无遮拦，什么鬼画符。
“王娘子，鬼画符。”姜姚朝王氏吐了吐舌头，幸灾乐祸道。
十二娘折了满满一篮子桂枝，把那画作放在篮子中，一并交给门口的壮汉。
“十二娘，这样走了吗？”姜姚扯了扯十二娘的衣袖，胡玉该不会暴跳如雷吧。
“娘子，你们要去哪？”王氏手足无措问道。两娘子朝她毕恭毕敬行礼。
“王娘子，这桂木，我们不争了，我们先走了。”十二娘拉着姜姚的手转身就走。
“放弃了？吕雁呢？吕雁在哪？”王氏疑惑望着她俩远去的背影。这可咋办？回去了？
“娘子，事已至此，我们回吧。”婆子劝道。这桂木可以打家具，王氏不亏。
“我不走，我要等吕雁那娼妇。”王氏执拗道。
“我们去哪？回去了？”姜姚扯着十二娘的手，不停摇晃。她想逛逛，买些零嘴。
“去挑一把趁手的古琴，昨日你不是想学吗？”十二娘笑嘻嘻回答道。
“你要教我古琴吗？”姜姚兴奋瞪大眼睛。这装逼技能必须尽快学会。
十二娘笑着点头。
京城的西城富庶，街道整洁干净，十二娘拉着姜姚七拐八拐，绕进了一个巷子。巷幽静，花木繁茂，巷深处传出阵阵丝竹之音。
“十二娘！”姜姚怯怯拉住她。这地段的店铺，东西恐怕不便宜。
十二娘笑而不答，扯着她继续往前走。
巷尽头，一间古色古香的合院呈现在她们面前。
竹弦阁？姜姚疑惑望着十二娘。这店售古琴吗？店铺名字怎么这么奇怪。果然，竹弦阁里全是竹制的乐器。笛，箫，笙，哨……还有一些她不认识乐器。
“竹笛吗？”姜姚诧异问道。竹笛轻便，价格也便宜。
十二娘摇头，轻笑。装逼格，这竹笛恐怕差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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