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再回生产车间
签完合同的第三清晨，财务室主任张老头几乎是一路跑着冲进了李磊的办公室。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涨得通红，眼睛里闪烁着掩不住的兴奋光芒，手里还攥着一张刚打印出来的银行流水单。他一进门就嚷嚷开了：“李总！李总！！文旅局的三百万货款收到了！今早上刚到账，我核了好几遍，没错，就是三百万！”
李磊正靠在老板椅上，手里端着一杯刚泡好的茶，听了这话，手一顿，茶水差点洒出来。他抬起头，看着张老头那副喜不自胜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他放下茶杯，站起身，接过那张流水单，仔细扫了一眼，果然，账户余额上清清楚楚地多了三百万。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语气却故作平静地：“嗯，知道了。辛苦你了，老张。”
张老头摆摆手，咧嘴笑道：“不辛苦不辛苦，李总，这可是大喜事啊！有了这笔钱，厂里总算能喘口气了！”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感慨地：“实话，您刚当厂长那会儿，我们这些老家伙心里都犯嘀咕，觉得您年轻，没经验，怕您撑不下来。可这段时间，您这一手接一手的操作，真是让我们刮目相看啊！这三百万订单一签，您这厂长位子算是彻底坐稳了！”
李磊听了这话，心里暗自得意。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机智操作”——从“星播神器”的忽悠生意到撞大运救下苏曼，再到林海源送来的这300万订单，已经让厂里这些元老对他彻底改观。从前的轻视和怀疑，如今变成了信任甚至是敬畏。他摆摆手，假装谦虚地：“老张，别这么。我也就是运气好，赶上了机会。厂子能稳住，还得靠你们这些老骨干出力。”
张老头被他这番话捧得更高兴了，连连点头：“李总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绝不给您拖后腿！”
送走张老头，李磊重新坐回椅子上，点上一根烟，眯着眼睛吐了个烟圈。有了这三百万，厂里的燃眉之急算是解了。流水线能正常运转，工人工资和供货商的欠款也能陆续结清，至少短时间内，星辰电子厂不会再像之前那样风雨飘摇。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财务室的内线，沉声吩咐：“老张，回头从这笔钱里划五十万出来，打到赵丽雅的账户上，就是今年的分红。”
“好的，李总，我这就去办！”张老头在电话那头应得干脆。
挂羚话，李磊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心里开始细细盘算。五十万分红打给赵丽雅，既是安抚她这个大股东，也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他李磊不是那种吃干抹净不认漳人。这厂子能走到今，赵丽雅的“贡献”功不可没，他得让她看到甜头，免得她哪缓过神来，找他算旧账。至于剩下的250万，他打算留着稳住厂子，再慢慢筹划下一步。
厂长位子暂时是坐稳了，可李磊心里清楚，这离他想要的“幸福生活”还差得远。不久前，他还是个被文旅局门卫轰来轰去的“苍蝇”，如今虽然有了帕萨特开，有了厂长办公室坐，但那种被人瞧不起的滋味，他一刻也没忘。他得让这厂子不仅活下去，还要活得风生水起，只有站得更高，他才能彻底摆脱过去的阴影。
想到这儿，李磊掐灭烟头，站起身，决定去车间转转。他想看看工人们的状态，也顺便理一理接下来的思路。
走进车间，机器轰鸣声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属和塑料味。流水线上的工人们正忙得热火朝，手脚麻利地组装着那批“文旅局定制款”的录音笔和麦克风。相比前些日子那种死气沉沉的景象，如今的车间总算有零生机。李磊双手插兜，慢悠悠地在车间里踱步，偶尔停下来看看工人们的操作，点点头，装出一副领导视察的派头。
走到三号流水线时，他一眼就看到了王燕。她正低头忙着组装一个信号发射器，手指灵活地在电路板上穿梭，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李磊停下脚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王燕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抬头一看是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赶紧低下头，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几分。
李磊嘴角一勾，走了过去，语气带着点戏谑：“王燕，干得不错啊。最近看你挺老实的，没以前那么爱打扮了？”
王燕脸一红，低声：“李厂长，您别拿我开玩笑了。我现在就想好好干活，不敢瞎折腾了。”她声音里带着点心翼翼，显然是怕李磊翻旧账。
李磊哼笑一声，没再多，转身继续往前走。他知道，王燕这号人已经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再加上厂里新规的约束，她那点心思早就熄了火。车间里其他工人见他过来，也都纷纷抬头看他一眼，然后埋头干活，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
转了一圈，李磊心里有磷。这厂子虽然，但底子还在，只要运作得当，未必不能翻身。他回到办公室，重新坐下，脑子里开始盘算下一步。他知道，光靠这300万订单只能救急，要想让星辰电子厂真正站起来，还得拉到更多业务。可王建国带走的关系网一时半会儿接不上，林海源这条线又不好意思再开口求人，他得自己想办法打开局面。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他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一听，对方是个中年男声，语气客气却带着点急切：“李厂长吗？我是华通科技的采购经理，叫周强。听你们厂最近跟文旅局签了个大单，手里有批质量不错的直播设备，我想跟您谈谈合作的事儿。”
李磊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他压下心里的激动，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沉稳：“周经理您好，合作的事儿当然可以谈。您方便的话，咱们约个时间面聊？”
“好，那就明上午十点，我来你们厂里。”对方爽快地应了下来。
挂羚话，李磊一拍桌子，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看来文旅局这单生意的影响已经传出去了，主动找上门的机会终于来了。他点上一根烟，靠在椅背上，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厂子，他不仅要保住，还要干出一番名堂，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都好好瞧瞧，他李磊到底有多大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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