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当众检讨
第二一早，星辰电子厂A栋车间里比往常热闹了不少。刚蒙蒙亮，工友们陆陆续续走进厂房，空气里还飘着昨晚食堂剩饭的油腻味儿，混着焊锡和机油的气息，让人胃里有点翻腾。流水线还没开动，机器的轰鸣声暂时还没填满空间，工友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嘀咕着昨那场闹剧，脸上都带着点看热闹的兴奋劲儿。李磊拍王燕屁股的事儿，昨晚已经在宿舍里传得沸沸扬扬，今还有检讨要念，大家都等着瞧这子能整出什么新花样。
李磊站在三号流水线旁边，位置正好是昨那场混乱的“案发现场”。他低着头，双手垂在身侧，脸上挂着一副庄严肃穆的表情，眼皮耷拉着，嘴角紧绷，好像刚死了亲娘。周围的工友们见他这模样，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大零，有人还拿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兄弟，声嘀咕：“这子今咋回事？真被罚怕了？”
刘强挺着啤酒肚站在不远处，胳膊被王燕紧紧挽着。王燕今特意换了件稍微紧身的工装，胸脯和屁股的曲线绷得更明显了，脸上却带着一副得意又气恼的表情，眼睛时不时剜向李磊，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李丽也来了，作为人事部主任，她得亲自盯着这事儿处理。她站在刘强旁边，白色衬衫还是那么紧绷，胸前那两团肉随着她不耐烦的呼吸微微晃动，脸色却黑得像锅底，显然对这场“检讨会”没抱什么好期待。
“咳咳！”刘强清了清嗓子，扯着嗓门喊道，“都安静点！李磊，上班时间骚扰女同事，违反厂规，今在这儿念检讨，大家听着，别学他！”他一边，一边偷偷瞥了王燕一眼，手不老实地在她胳膊上捏了捏，嘴角露出点猥琐的笑。
李磊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工友们屏住呼吸，车间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就在大家以为他要低声下气地道歉时，他突然张开嘴，发出一声尖锐而悠长的怪叫：
“啊！！！～～～”
这声音像是被踩了脖子的公鸡，又像是山里传来的狼嚎，拖得老长，刺得人耳膜发麻。前排几个工友猝不及防，被吓得一激灵，有个瘦猴似的伙子手里的水杯差点摔地上，嘴里还骂了句：“我草，这啥玩意儿？丧尸片开场啊？”
还没等大家缓过神，李磊清了清嗓子，表情瞬间变得声情并茂，开始了他的“检讨”朗耍他声音洪亮，抑扬顿挫：
“王燕的屁股～～”
“她是如茨…饱满…浑圆！”
“就像两坨，经过充分发酵和揉搓的……面团～～”
这话一出口，车间里顿时炸了锅。前排几个工友没忍住，直接“噗嗤”一声笑喷了，后排的也开始交头接耳，憋笑憋得肩膀直抖。李磊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拉长流子念下去：
“可偏偏，有一只胆大包的苍蝇，落在了上面！”
“我想我必须出手惩罚这只该死的苍蝇，来彰显我的侠肝义胆！～”
“于是啪的一声，这只苍蝇被我送入了二次元～”
到这儿，工友们已经彻底绷不住了，有人捂着嘴偷笑，有人干脆拍着大腿“哈哈”出声。那句“送入二次元”更是把几个年轻点的工友逗得前仰后合，嘴里还喊着：“牛逼啊，这词儿绝了！”王燕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指狠狠掐进刘强的胳膊，疼得他龇牙咧嘴，但脸上还得硬撑着严肃。
李丽站在旁边，脸色越来越黑，手攥成拳头，指节都发白了。她想开口制止，可又一想，这检讨是她让写的，总得让人念完吧？她咬着牙，狠狠瞪着李磊，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收拾这混账。
李磊却越念越起劲，声音拖得更长，像是在唱戏：
“可或许是因为血浓于水，或许是因为臭味相投，我看到了无比愤怒的刘线长和王燕～～”
“我非常惊恐，手足无措，赶快不停地道歉～”
“可根据严格的厂规，我必须写下这封检讨和交上罚款～”
“所以今在这里，恳请大家的原谅，好让我还能留在这条生产线！～～”
念到最后，他又猛地拔高嗓门，发出一声“啊～～～！”的怪叫，尾音拖得老长，像是要把房顶掀翻。紧接着，他自己都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个贱兮兮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草，太牛逼了！！”
“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车间里彻底乱了套。工友们笑得满地打滚，有的捂着肚子，有的拍着身边的机器，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有人还学着李磊的调调，声嘀咕：“王燕的屁股～饱满浑圆～”引得旁边的人又是一阵哄笑。
李丽身子晃了晃，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像是随时要炸开。她死死盯着李磊，牙齿咬得咯吱响，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巴掌。王燕也好不到哪去，她本来还想借机羞辱李磊一把，结果这子把她屁股的事儿编成段子念得全厂皆知，气得她浑身发抖，指甲几乎要把刘强的胳膊掐出血来。
刘强表面上装得很生气，嘴里还喊着：“李磊！你这是什么态度？！”但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子越闹越好啊！王燕气成这样，正好给他机会趁乱安慰，揩点油水。不定还能借着这事儿多跑几趟人事部，跟李丽套套近乎。他想到这儿，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差点没绷住笑场。
他赶紧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站出来打圆场：“咳咳，大家都别笑了！李磊这工作能力我还是认可的，毕竟是老工人了。不过这事儿处理态度确实不端正，检讨也得改改。这样吧，我回头去跟人事部的李丽主任好好‘商量’一下，看看咋处理合适。”他着，还故意看了李丽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猥琐的光。
李丽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白色衬衫下的背影透着股怒气冲冲的劲儿。王燕也松开刘强的胳膊，狠狠瞪了李磊一眼，扭着腰走了。刘强摸了摸被掐破的胳膊，脸上却挂着得意的笑，慢悠悠地跟在王燕后面，像只闻到腥味的猫。
当晚上，李磊的“大作”就像长了翅膀，火速传遍了园区宿舍。夜里，各个宿舍里灯火通明，有人拿着张破报纸，站在床铺上学着李磊的腔调朗诵：“啊～～王燕的屁股～她是如茨饱满浑圆～”底下的人笑得拍床板，一时之间，整个压抑的园区却到处充斥着快活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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