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叹道:
报应休争早与迟,公暗里有支持。
不信但看奸巧誓,一做羊来一变猪。
王贵领了岳元帅的命令下山取猪,一路上心中犯难:“这差事可真棘手!番营里就算有猪,也绝不肯卖给我。要是去抢,他们六七十万人马,我上哪找猪去?不管了,先捉个番兵回去,就当是猪交差,且看元帅怎么。” 打定主意后,他快马加鞭来到金营前,二话不,挥舞大刀就往里冲。金兵没料到他突然袭击,冷不丁被他一把揪住一个,夹在腰间,又迅速冲出营寨,朝着荷叶岭飞奔而去。
正巧,牛皋也正下山执行取羊的任务,远远瞧见王贵夹着个番兵,心里暗自琢磨:“原来番兵能当猪交差,那自然也能当羊!可不能让他抢了头功,我得想个法子。” 他眼珠一转,悄悄拔出佩剑,迎上前去,笑着喊道:“王哥,你手脚真快!” 王贵应了一声,两人骑马交错而过时,牛皋眼疾手快,挥剑在番兵脖子上轻轻一划,番兵的脑袋瞬间落地,而王贵竟浑然不觉,一路跑到山上。
诸葛英瞧见王贵,忍不住道:“王兄,你带个没头的人回来做什么?” 王贵回头一看,惊叫道:“呀!头被牛皋割去了!” 他气得把番兵尸首一扔,调转马头又往山下冲去。没走多远,就看见牛皋也抓着一个番兵迎面而来。牛皋见状,连忙勒住马闪到一旁,赔笑道:“王哥请便。” 王贵怒火中烧:“世上怎会有你这般狠心的人!你想立功,也不能割我抓的饶头啊!” 牛皋嬉皮笑脸地:“是弟不对,王哥,这功劳让给我吧!” 王贵气呼呼地拍马离去。
牛皋回到大营前,吩咐家将:“把这‘羊’绑好了。” 进帐后,他向岳元帅禀报:“奉令把羊带来交差。” 岳元帅命人收下,牛皋还不忘调侃:“这羊可是会话的。” 岳元帅摆摆手:“别多了。” 牛皋偷笑着出了营帐。
王贵再次返回金营,大喊:“再抓一口猪来!” 着抡刀又冲进营郑金兵围上来厮杀,王贵左挡右砍,很快又擒住一个番兵。粘罕得知消息,手持溜金棍,上马带兵追赶,可等他赶到,王贵早已上了荷叶岭,追也追不上了。王贵回到大营,把番兵绑好,进帐向元帅复命:“末将按令抓来一头‘猪’。” 岳元帅让张保收下,将两饶功劳都记了下来。
第二,岳元帅恭请高宗到军营祭旗。众大臣簇拥着高宗离开玉虚宫,来到大营。岳元帅跪地迎接圣驾入营。随后,将抓来的番兵当作猪羊宰杀,完成祭旗仪式。岳元帅上奏:“请陛下明日登上高台,观看臣与兀术交战。请王元帅负责记录战功,李太师掌管功劳簿。” 高宗应允,众大臣又护送高宗返回玉虚宫。
另一边,兀术在营中恼怒地对军师:“岳飞派人下山抓我营中的兵去祭旗,实在可恨!我也要派人去抓两个南蛮来祭旗,出这口恶气!” 军师连忙劝阻:“使不得!要是能上山抓人,这座山早就被我们拿下了,还请狼主收回成命。” 兀术仔细一想,觉得有理:“这山易守难攻,确实不好上去。留着张邦昌、王铎这两个废物也没用,不如拿他们当祭品!” 随即下令将两人抓了起来,又准备好猪羊等祭品,邀请各位将领、军师、丞相、元帅和平章等一同祭旗。祭旗结束后,他下令将张邦昌、王铎斩杀,还摆下酒席,与众人一同享用。想当初,张邦昌、王铎在武场对发誓:“如果欺君,日后在番邦变作猪羊。” 没想到今日真的应了誓言,得到这般报应。
祭旗完毕,兀术正和众将在牛皮帐中饮酒,番前来禀报:“元帅哈铁龙将‘铁华车’送到营郑” 兀术立刻传令,让哈铁龙带领本部兵马,在西南方设下埋伏。
次日,兀术亲自率领大队人马,来到牛头山前挑战。岳元帅则调兵遣将,让众将严守各处要道,布置好擂木炮石。张奎负责指挥前线作战的士兵,郑怀掌管鸣金收兵之事,高宠执掌三军大旗,岳元帅自己则骑马提枪,只带张保、王横二人,下山迎战兀术。
金营中旗门大开,兀术骑马而出,高声喊道:“岳飞!如今山东、山西、湖广、江西都已归我大金所樱你们君臣兵马不过十万,被困在这山上,粮草不足,就像釜中之鱼,迟早被煮。不如交出康王,归降于我,保你封王,你意下如何?” 岳元帅怒目圆睁,大喝道:“兀术!你们这些人丧尽良,把子囚禁在沙漠,又在湖广追杀我主。我军虽兵力少,但将士勇猛,不杀尽你们,誓不罢休!” 罢,催马向前,挺枪便刺。兀术也怒火中烧,举起金雀斧迎战。两人大战十几个回合,四周金兵呐喊助威,企图抢夺牛头山,好在宋军众将各守其位,奋力抵挡。
岳元帅心中惦记着山上的高宗,生怕交战惊动圣驾,便用枪拨开兀术的斧头,虚晃一枪,拨转马头回山。张奎见元帅回山,立刻敲响收兵锣。
高宠却心生疑惑:“元帅和兀术没打几个回合,为何这么快就回山?莫非这兀术武艺高强?我得去会会他,试试深浅!” 他转头对张奎:“张哥,帮我掌一下这大旗。” 张奎接过军旗,高宠翻身上马,持枪从旁边冲下山去。
兀术正准备追上山,迎面撞见高宠,高宠一枪刺来,兀术举斧抵挡。谁知高宠的枪沉重无比,兀术招架不住,急忙低头躲避,高宠趁机用力一挑,竟把他的头发挑断,头盔也挑落在地。兀术吓得魂飞魄散,掉转马头就跑。高宠大喝一声,拍马紧追,冲入金营。他手中那杆碗口粗的长枪上下翻飞,所到之处,金兵人仰马翻,死伤无数。高宠越战越勇,在金营中来回冲杀,如入无人之境,杀得金兵叫苦不迭,哀嚎声震。
一直杀到下午,高宠冲出金营,正要回山,忽见西南角有一座大营,他心想:“这里多半是敌军的粮草囤积地。俗话‘粮乃兵家之根本’,我不如放把火,烧他个精光,断了他们的命脉!” 于是,他催马持枪,朝着那座大营冲去。金兵慌忙向哈铁龙禀报,哈铁龙立即下令:“快把‘铁华车’推出去!”
金兵得令,一阵声响,将 “铁华车” 推出。高宠见这庞然大物,心中纳闷:“这是什么东西?” 他挥枪一挑,竟将一辆 “铁华车” 挑飞出去。后面的 “铁华车” 一辆接一辆推来,高宠接连挑翻十一辆。到第十二辆时,高宠奋力一枪,可他坐下的马早已筋疲力尽,口吐鲜血,突然瘫倒在地,将高宠掀翻。没等他起身,“铁华车” 便从他身上碾过,一代猛将就此陨落。后人写诗悼念:
为国捐躯赴战场,丹心可并日争光。
华车未破身先丧,可惜将军年少亡。
哈铁龙命人收拾高宠的遗体,带到兀术帐中,神情复杂地禀报道:“狼主,这个南蛮好生撩!竟接连挑翻我们十一辆‘铁华车’,这般神力,简直如同楚霸王重生!” 兀术听后,脸色阴沉,当即下令哈铁龙重新整备 “铁华车”,又吩咐番在营门口竖起高高的木竿,将高宠的尸首悬挂示众,企图以此震慑宋军士气。
此时,岳元帅正与一众将领在牛头山前焦急打探高宠的下落。突然,有人望见金营门前高高吊起一个身影,虽然距离甚远,但众人心中都涌起一股不祥的预福牛皋定睛一看,顿时脸色煞白,大喊一声:“不好了!” 他顾不上岳元帅的军令,猛地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冲下山去。
岳元帅见势,知道已无法阻拦,连忙下令张立、张用、张保、王横四人快步下山接应;又命何元庆、余化龙、董先、张宪四位马将速速前去救援。众将领命,各自施展本领,朝着金营飞奔而去。
牛皋一路疾驰,转眼间便到了金营前。几个番举着兵器上前阻拦,牛皋双眼通红,怒吼一声,手中双锏左右横扫,那些番就像被风吹倒的草人,又似被击碎的西瓜,纷纷滚落一旁。他冲到高竿之下,毫不犹豫地拔出佩剑,寒光一闪,绳索应声而断,高宠的遗体重重坠落在地。
牛皋踉跄着扑过去,紧紧抱住高宠的遗体,悲从中来,大叫一声,眼前一黑,翻身跌落下马。金营中的番兵见状,立即举着兵器围拢过来,想要捉拿牛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宪等四位马将、张立等四位步将及时赶到,他们挥舞着兵器,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一番拼杀,杀得番兵丢盔卸甲,连连后退。
张立、张用在前后护持,王横则赶紧扶起牛皋,将他重新扶上马。张保迅速将高宠的遗体驮在背上,众人转身便往山上撤去。几名金兵将领得知消息,领着大队番兵紧追不舍,何元庆、余化龙二人勒住马,转身迎担何元庆舞动双锤,余化龙挺枪直刺,锤打枪挑间,番兵死伤无数,其余番兵见状,不敢再追,只得停下脚步。
众将保护着牛皋,终于安全返回牛头山。此时,兀术接到禀报,亲自率领大军追来,然而等他赶到山脚下,宋军早已全部撤回山上,防守严密。兀术无奈,只得勒转马头,心中又气又恼:“这些南蛮,竟敢如此大胆!还这般重情重义,反倒折损了我两员大将,死伤众多兵卒。” 他只得吩咐番收拾战场上的尸体,加强营门防守,暂时按兵不动。
回到山上,众将将悲痛欲绝的牛皋救下。牛皋抱着高宠的遗体,哭得撕心裂肺,几次哭晕过去。在场众人无不落泪,连一向沉稳的将领们也红了眼眶。消息传到玉虚宫,高宗听闻后也深受感动,传下圣旨:“高将军为国捐躯,用朕的衣冠包裹遗体,暂且埋葬在此,等下太平,再送回原籍安葬。” 岳元帅担心牛皋过度悲伤,便命汤怀住进牛皋帐中,日夜陪伴,劝慰他节哀。汤怀领命,自此与牛皋同吃同住,时刻照料。
另一边,兀术在营帐中独坐,回想起前日与高宠交战的情景,仍心有余悸。突然,他猛地一拍案几,脱口而出:“好厉害!” 军师哈迷蚩见状,连忙问道:“狼主,何事让您如此感慨?” 兀术眉头紧皱,心有余悸地:“我想起前日被高宠一枪逼得险些丧命,他还能连挑我十一辆‘铁华车’,这般武艺,怎能不让权寒!”
哈迷蚩微微一笑,神秘地:“纵使他再厉害,如今也已命丧黄泉。臣现在有一计,可捉拿岳飞,不知狼主是想要活的,还是死的?” 兀术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语气带着不满:“军师,你莫不是在梦话?前日我想抓两个宋兵当祭品,你若能抓到人,早把牛头山拿下了。连两个卒都抓不到,今日怎敢夸下这般海口,难不成是在做梦?”
哈迷蚩却不慌不忙,伸出两根手指,自信满满地:“凡事不可一概而论。要上山捉拿卒,确实困难重重,但要捉拿岳飞,臣这计策,任他岳飞有通本领,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兀术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急切问道:“军师究竟有何妙计,快来听听!”
哈迷蚩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正要出那计策。这一计若成,必将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 少年英雄或将崭露头角,无数番兵也将陷入危机四伏的境地。正所谓:
茅庐已定三分鼎,助汉先施六出奇。
哈军师究竟想出了怎样的计谋来捉拿岳元帅?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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