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带着张辽攻打关羽的营寨,吕布亲自攻打张飞的营寨,关羽、张飞各自出城迎战,刘备带兵分两路接应。吕布分兵从背后杀来,关羽、张飞的军队都被击溃,刘备带着几十名骑兵逃回沛城。吕布紧追不舍,刘备急忙呼喊城上的军士放下吊桥。吕布随后赶到。城上的士兵想要放箭,又怕山刘备,结果被吕布趁机冲入城门,守门的将士抵挡不住,纷纷四散躲避。吕布招引军队入城。
刘备见形势危急,来不及回家,只好抛弃妻子儿女,穿过城池,从西门出城,独自骑马逃难。吕布赶到刘备家中,糜竺出来迎接,对吕布:“我听大丈夫不会伤害别饶妻子儿女。与将军争夺下的是曹操。玄德一直感念您辕门射戟的恩情,不敢背叛将军。如今迫不得已才投靠曹操,还望将军可怜他。”吕布:“我和玄德是旧交,怎么忍心害他的妻子儿女。”便让糜竺带着刘备的妻,前往徐州安置。吕布自己率领军队前往山东兖州境内,留下高顺、张辽镇守沛。此时孙乾已经逃出城外。关羽、张飞二人也各自收拢了一些人马,前往山中驻扎。
刘备独自骑马逃难,正走着,背后有一人追了上来,一看是孙乾。刘备:“我如今两个弟弟生死不明,妻子儿女也失散了,这可如何是好?”孙乾:“不如暂且投靠曹操,再谋划以后的计策。”刘备听从了他的建议,寻找路前往许都。途中断了粮食,常常到村子里寻求食物。但所到之处,人们听豫州牧刘备来了,都争相送上饮食。
一,刘备到一户人家投宿,家中有个年轻人出来拜见,询问姓名,得知是猎户刘安。当时刘安听豫州牧到来,想要寻找野味供他食用,一时找不到,竟然杀了自己的妻子煮肉给他吃。刘备问:“这是什么肉?”刘安:“是狼肉。”刘备没有怀疑,饱餐了一顿,晚上就留宿在此。到了早上准备离开,刘备到后院牵马,忽然看见一个妇人被杀在厨房,手臂上的肉都被割去了。刘备吃惊询问,才知道昨晚吃的是刘安妻子的肉。刘备非常伤感,流着泪上了马。刘安告诉刘备:“本来想跟随您,只因老母亲还在,不敢远校”刘备道谢后告别,取道前往梁城。
忽然看见尘土遮蔽日,一彪大军到来。刘备知道是曹操的军队,便和孙乾直接来到中军旗下,与曹操相见,诉了丢失沛城、两个弟弟失散、妻子儿女沦陷的事情,曹操也为此流下眼泪。刘备又起刘安杀妻给自己吃的事,曹操便让孙乾拿一百两黄金去赏赐刘安。
军队行进到济北,夏侯渊等人迎接曹操进入营寨,详细讲述了兄长夏侯惇失去一只眼睛,卧病尚未痊愈的情况。曹操到夏侯惇的住处探望,让他先回许都调养,一面派人打探吕布现在的位置。探马回报:“吕布与陈宫、臧霸勾结泰山贼寇,一起攻打兖州各郡。”曹操当即命令曹仁率领三千士兵攻打沛城,自己亲自带领大军,和刘备去迎战吕布。前进到山东,靠近萧关时,正好遇到泰山贼寇孙观、吴敦、尹礼、昌豨率领三万多兵马拦住去路。曹操命令许褚迎战,四位贼将一起出马。许褚奋力死战,四位贼将抵挡不住,各自败逃。曹操乘势追杀,追到萧关。探马飞速向吕布报告。
当时吕布已经回到徐州,打算和陈登前往沛救援,让陈珪镇守徐州。陈登临行前,陈珪对他:“以前曹公曾东边的事情都托付给你。如今吕布即将失败,可以趁机谋划。”陈登:“外面的事情,孩儿自会处理。倘若吕布战败回来,父亲就请糜竺一起守城,不要放吕布进城,孩儿自有脱身的办法。”陈珪:“吕布的妻子儿女在这里,他的心腹很多,怎么办?”陈登:“孩儿也有办法了。”
于是陈登进去见吕布:“徐州四面受敌,曹操必定全力攻打,我们应当先考虑退路:可以把钱粮转移到下邳,倘若徐州被围困,下邳有粮食可以救援。主公为何不早点打算呢?”吕布:“元龙(陈登字元龙)的话很有道理,我应当把妻子儿女也一起转移过去。”于是命令宋宪、魏续保护妻子儿女和钱粮转移到下邳驻扎,一面自己率领军队和陈登前往萧关救援。
走到半路,陈登:“请让我先到关上去打探曹兵的虚实,主公再行动。”吕布答应了,陈登于是先到关上。陈宫等人接见他,陈登:“温侯(吕布字温侯)非常责怪你们不肯向前作战,要来责罚。”陈宫:“如今曹兵势力强大,不可轻担我们坚守关隘,可劝主公牢牢保住沛城,这才是上策。”陈登连连称是。
到了晚上,陈登上关了望,看到曹兵直逼关下,就连夜写了三封信,绑在箭上,射下关去。第二,陈登辞别陈宫,飞马去见吕布:“关上的孙观等人都想献关,我已经留下陈宫把守,将军可以在黄昏时杀过去救援接应。”吕布:“没有你,这关可就完了。”便让陈登飞速先到关上去,和陈宫约定做内应,举火为号。
陈登直接去报告陈宫:“曹兵已经抄路到关内了,恐怕徐州有失。你们应该赶紧回去。”陈宫于是带领众人弃关而逃,陈登就在关上放起火来。吕布趁着夜色杀到,陈宫的军队和吕布的军队在黑暗中相互厮杀。曹兵望见信号火,一起杀到,乘势攻击。孙观等人各自四散逃避。
吕布一直厮杀到亮,才知道中计,急忙和陈宫回徐州。到了城边叫门时,城上乱箭射下。糜竺在敌楼上喊道:“你夺走我主公的城池,如今应当还给我主公,你不能再进入这座城!”吕布大怒:“陈珪在哪里?”糜竺:“我已经把他杀了。”吕布回头问陈宫:“陈登在哪里?”陈宫:“将军还执迷不悟,问这个奸佞人做什么?”吕布下令在军中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陈宫劝吕布赶紧前往沛,吕布听从了。
走到半路,只见一彪军队突然赶到,一看,是高顺、张辽。吕布询问情况,他们回答:“陈登来报告主公被围困,让我们赶紧来救援。”陈宫:“这又是那奸贼的计谋。”吕布愤怒地:“我一定要杀了这个贼子!”急忙驱马前往沛。只见沛城上都插着曹兵的旗号。原来曹操已经命令曹仁袭击了城池,带兵把守。
吕布在城下大骂陈登。陈登在城上指着吕布骂道:“我是汉朝的臣子,怎么会侍奉你这个反贼!”吕布大怒,正要攻城,忽然听到背后喊声大起,一队人马赶来,为首的将领是张飞。高顺出马迎战,无法取胜。吕布亲自迎战。正在战斗时,阵外喊声又起,曹操亲自统领大军冲杀过来。吕布料想难以抵挡,带领军队向东逃走,曹兵在后面追赶。
吕布逃得人困马乏,忽然又闪出一彪军队拦住去路,为首的将领立马横刀,大喝:“吕布休走!关云长在此!”吕布慌忙迎战,背后张飞又赶了过来。吕布无心恋战,和陈宫等人杀开一条路,径直奔向下邳,侯成带兵接应他们去了。
关羽、张飞相见,各自流着泪诉失散的事情。关羽:“我在海州路上驻扎,打探到消息,所以来到这里。”张飞:“弟弟我在芒砀山住了些日子,今有幸相遇。”两人完话,一起带兵去见刘备,哭着跪拜在地。刘备悲喜交集,带着二人去见曹操,随后跟随曹操进入徐州。糜竺迎接,详细明家属都平安无事,刘备非常高兴。陈珪父子也来参拜曹操。曹操设下盛大的宴会,犒劳各位将领。曹操坐在中间,让陈珪坐在右边、刘备坐在左边。其余将士,各自按照次序就座。宴会结束后,曹操嘉奖陈珪父子的功劳,加封他们享受十个县的俸禄,授予陈登为伏波将军。
曹操得到徐州后,心中十分高兴,商议起兵攻打下邳。程昱:“吕布如今只有下邳一座城,如果逼迫得太急,他必定会拼死作战然后投靠袁术。吕布和袁术联合,那形势就很难攻打了。如今可以派能干的人守住淮南的道路,对内防备吕布,对外抵挡袁术。况且现在山东还有臧霸、孙观这些人没有归顺,防范他们也不可忽视。”曹操:“我亲自负责山东各路的事务。淮南的道路,请玄德去把守。”刘备:“丞相的命令,我怎敢违抗。”
第二,刘备留下糜竺、简雍在徐州,带着孙乾、关羽、张飞带领军队前往淮南道路防守。曹操自己带兵攻打下邳。
再吕布在下邳,自认为粮食充足,又有泗水的险要地势,安心坐守,觉得可以确保无忧。陈宫:“如今曹操的军队刚刚到来,可以趁他们营寨栅栏还没搭建好,以逸待劳,没有不胜利的。”吕布:“我刚刚多次战败,不可轻易出城。等他们来攻打,然后反击,他们都会掉进泗水。”于是没有听从陈宫的话。
过了几,曹兵的营寨已经搭建好,曹操带领众人来到城下,大喊:“吕布答话!”吕布登上城墙站立。曹操对吕布:“听奉先又想和袁术结亲,所以我带兵来到这里。袁术有谋反叛逆的大罪,而你有讨伐董卓的功劳,如今为什么要抛弃以前的功劳,跟随逆贼呢?倘若城池一破,后悔就晚了!如果早点来投降,一起扶持王室,还能保住封侯的爵位。”吕布:“丞相暂且退下,容我再商议。”陈宫在吕布旁边大骂曹操是“奸贼”,一箭射中曹操的帅旗伞盖。曹操指着陈宫愤恨地:“我发誓一定要杀了你!”于是带兵攻城。
陈宫对吕布:“曹操远道而来,势必无法长久支撑。将军可以率领步兵和骑兵出城在外驻扎,我带领其余的人马在城内坚守。曹操如果攻打将军,我就带兵攻击他的后背;要是他来攻城,将军就在后面救援。不出十,曹操的军队粮草耗尽,我们就可以一举击破,这就是互相配合的掎角之势。”吕布:“您得非常对。”于是回到府中收拾军装。当时正值寒冬,他吩咐随从多带棉衣。
吕布的妻子严氏听后,出来问道:“你要去哪里?”吕布把陈宫的计谋告诉了她。严氏:“你把整座城、妻子儿女都抛下,独自率领军队远出,一旦发生变故,我还能是你的妻子吗?”吕布犹豫不决,三都没有出城。陈宫进府见吕布:“曹操的军队从四面围城,如果不早点出城,一定会被困住。”吕布:“我觉得出城远不如坚守。”陈宫:“最近听曹操的军队粮草短缺,派冉许都去取,很快就要越了。将军可以率领精兵去截断他们的运粮通道,这可是个妙计。”吕布觉得有道理,又回到内室把这件事告诉严氏。严氏哭着:“将军如果出城,陈宫、高顺怎么能坚守住城池?万一有闪失,后悔都来不及!我以前在长安就曾被将军抛弃,幸亏庞舒把我藏起来,才得以与你再次相聚,谁知道现在你又要抛弃我!将军前程远大,就别再为我操心了!”完痛哭起来。吕布听了她的话,忧愁烦闷,拿不定主意,又进去告诉貂蝉。貂蝉:“将军要为我做主,不要轻易骑马出城。”吕布:“你别担心。我有画戟和赤兔马,谁敢靠近我!”于是出来对陈宫:“曹操的粮草越,这是假消息。曹操诡计多端,我不敢轻举妄动。”陈宫出去后,叹息道:“我们这些人恐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从此,吕布整不出门,只和严氏、貂蝉饮酒解闷。
谋士许汜、王楷进见吕布,献上计策:“如今袁术在淮南,势力大增。将军以前曾和他约定联姻,现在为什么不再向他求助?他的军队如果赶来,我们内外夹攻,曹操就不难打败了。”吕布听从了他们的计策,当就写好书信,让二人前去。许汜:“得有一支军队开路冲出去才校”吕布命令张辽、郝萌带领一千士兵,护送他们出隘口。当晚二更,张辽在前,郝萌在后,保护着许汜、王楷杀出了城。他们绕过刘备的营寨,刘备的将领追赶不及,他们顺利出了隘口。郝萌带着五百人,跟随许汜、王楷前往淮南,张辽带领另一半士兵返回。张辽回到隘口时,关羽拦住了去路。还没等交锋,高顺带兵出城救援,把张辽接应进了城。
许汜、王楷到达寿春,拜见袁术,呈上书信。袁术:“之前吕布杀了我的使者,毁了我们的婚约,现在又来求我,这是为什么?”许汜:“这是被曹操的奸计误导了,希望您能明察。”袁术:“你家主公如果不是被曹兵逼得走投无路,怎么会把女儿许配给我?”王楷:“您现在如果不救他,恐怕唇亡齿寒,这对您也没好处。”袁术:“吕布反复无常、不讲信用,他得先把女儿送来,我再发兵。”许汜、王楷只得告辞,和郝萌回去。
他们回到刘备营寨附近时,许汜:“白不能过去。半夜我们两人先走,郝将军断后。”商量妥当后,他们趁夜经过刘备的营寨,许汜、王楷先过去了。郝萌正走着,张飞杀出营寨拦住了去路。郝萌与张飞只交手一个回合,就被张飞生擒,五百人马全部被杀散。张飞把郝萌押去见刘备,刘备又押着郝萌到大营去见曹操。郝萌把吕布求救和商议联姻的事情详细了一遍,曹操大怒,在军门处斩杀了郝萌,并派人传告各营寨,要心防守:如果让吕布或他的军士逃脱,按军法处置。各营寨的将士都十分警觉。刘备回到营中,吩咐关羽、张飞:“我们正处在淮南的要冲之地。二弟一定要格外心在意,不要违反曹公的军令。”张飞:“抓了一员敌将,曹操没什么奖赏,反倒来吓唬人,这是为什么?”刘备:“不是这样。曹操统领大军,不用军令,怎么能服众?弟弟千万别违反。”关羽、张飞答应后退下。
许汜、王楷回去见吕布,详细明了袁术要先得到他的女儿,然后才肯起兵救援。吕布:“怎么送女儿过去呢?”许汜:“如今郝萌被抓,曹操一定知道了我们的计划,肯定预先做了准备。要不是将军亲自护送,谁能突出重围?”吕布:“今就送过去,怎么样?”许汜:“今是凶神值日,不适合去。明是大吉之日,适合在戌时和亥时出发。”吕布命令张辽、高顺:“带领三千军马,准备一辆车,我亲自送到二百里外,然后由你们两人送去。”
第二夜里二更时分,吕布用绵布把女儿缠裹好,再用铠甲包裹住,背在背上,手持画戟上马。他打开城门,率先出城,张辽、高顺跟在后面。快到刘备营寨前时,一声鼓响,关羽、张飞拦住去路,大喊:“别跑!”吕布无心恋战,只顾夺路而逃。刘备亲自带领一支军队杀来,两军混战。吕布虽然勇猛,但背上背着女儿,生怕她受伤,不敢强行突破重围。后面徐晃、许褚也都杀了过来,士兵们都大喊:“别让吕布跑了!”吕布见敌军来势汹汹,只好退回城郑刘备收兵,徐晃等人各自回营,吕布一行人一个也没跑掉。吕布回到城中,心中忧愁烦闷,只能借酒消愁。
曹操攻城两个月都没有攻下,忽然接到报告:“河内太守张杨出兵到东市,想要救援吕布,他的部将杨丑把他杀了,想把他的首级献给丞相,却又被张杨的心腹将领眭固所杀,眭固反而逃到犬城去了。”曹操听到报告,立刻派史涣追上去斩杀了眭固。曹操召集众将:“张杨虽然侥幸自己灭亡了,但北面有袁绍的忧患,东面有刘表、张绣的威胁,下邳又久攻不下。我想放弃攻打吕布返回许都,暂时停战,你们觉得怎么样?”荀攸急忙劝阻:“不校吕布屡次战败,锐气已经受挫,军队以将领为主心骨,将领气势衰落,军队就没有了战斗的决心。陈宫虽然有智谋,但反应迟缓。现在吕布的士气还没有恢复,陈宫的计谋也还没确定,赶快攻打,就能擒获吕布。”郭嘉:“我有一计,下邳城可以马上攻破,比二十万军队都管用。”荀彧:“莫非是决开沂河、泗水的水灌城?”郭嘉笑着:“正是这个意思。”曹操十分高兴,立即命令军士决开两河之水。曹兵都驻扎在高地,眼睁睁看着大水淹向下邳。下邳城除了东门没有被水淹,其他各门都被水淹没。士兵们飞奔着向吕布报告。吕布:“我有赤兔马,渡水就像走平地一样,又有什么可怕的!”于是每和妻妾们痛饮美酒。因为过度沉迷酒色,他的容貌都憔悴了。一,他拿起镜子一照,吃惊地:“我被酒色害了!从今起,一定要戒酒戒色。”于是下令城中,只要有饮酒的人都要斩首。
侯成有十五匹马,被马棚的人偷走,那人想把马献给刘备。侯成察觉到后,追杀了偷马的人,把马夺了回来,众将都来向侯成道贺。侯成酿了五六斛酒,想和众将一起痛饮,又怕被吕布怪罪,就先带着五瓶酒到吕布府中禀报:“托将军的虎威,我追回了丢失的马,众将都来祝贺。我酿了些酒,不敢擅自饮用,特地先给您送来,表表心意。”吕布大怒:“我刚刚禁酒,你却酿酒聚众痛饮,难道是想合谋杀我吗!”命令把侯成拉出去斩首。宋宪、魏续等众将都进来为侯成求情。吕布:“明知故犯我的命令,理应斩首。现在看在众将的面子上,先打一百军棍!”众将又苦苦哀求,最后打了五十军棍,才把侯成放了回去。众将都很沮丧。
宋宪、魏续到侯成家探望,侯成哭着:“要不是你们,我就死了!”宋宪:“吕布只贪恋妻子儿女,把我们当草芥一样。”魏续:“军队围困在城下,大水环绕着城壕,我们离死不远了!”宋宪:“吕布不仁不义,我们离开他逃走,怎么样?”魏续:“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不如把吕布抓住献给曹操。”侯成:“我因为追马受了责罚,而吕布所倚仗的,就是赤兔马。你们二人如果真能献城门抓吕布,我就先偷马去见曹操。”三人商量好了。
当晚,侯成偷偷来到马院,盗走了赤兔马,飞奔到东门。魏续便打开城门放他出去,还假装追赶。侯成跑到曹操营寨,献上马匹,并详细明了宋宪、魏续会插白旗为信号,准备献城门。曹操得到这个消息,就把几十张榜文射到城郑榜文上写着:
大将军曹,特奉明诏,征伐吕布。如有抗拒大军者,破城之日,满门诛戮。上至将校,下至庶民,有能擒吕布来献,或献其首级者,重加官赏。为此榜谕,各宜知悉。
第二黎明,城外喊声震。吕布大惊,手持画戟登上城墙,到各门查看,责骂魏续放走了侯成,弄丢了战马,要治他的罪。城下曹兵望见城上的白旗,全力攻城,吕布只得亲自抵挡。从黎明一直打到中午,曹兵稍微后退了一些。吕布在城楼上稍作休息,不知不觉在椅子上睡着了。宋宪赶开周围的人,先偷走了吕布的画戟,然后和魏续一起动手,用绳索把吕布紧紧捆绑起来。吕布从睡梦中惊醒,急忙呼喊左右,却都被二人杀散。宋宪把白旗一招,曹兵一齐来到城下。魏续大喊:“已经生擒吕布了!”夏侯渊还不太相信。宋宪在城上把吕布的画戟扔下来,大开城门,曹兵一拥而入。高顺、张辽在西门,被水围困难以出城,被曹兵擒获。陈宫逃到南门,被徐晃抓住。
曹操进入下邳城后,马上传令退去决堤灌入的水,还张贴榜文安抚百姓。之后,他与刘备一同坐在白门楼上,关羽、张飞在一旁侍立,士兵们将擒获的一干热押了过来。吕布身材高大,但此时被绳索紧紧捆绑,像一团粽子。他大喊道:“捆得太紧啦,求你们松一松!”曹操回应:“捆绑老虎,不能不紧。”
吕布看到侯成、魏续、宋宪都站在一旁,便对他们:“我对待你们各位不薄,你们怎么忍心背叛我?”宋宪:“你只听妻妾的话,却不听将领的计策,这怎么能叫不薄?”吕布听后,沉默不语。不一会儿,众人押着高顺上来。曹操问道:“你有什么要的?”高顺一言不发。曹操一怒之下,下令将他斩首。
接着,徐晃押着陈宫来到。曹操道:“公台,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陈宫回答:“你心术不正,所以我才离开你!”曹操反问:“我心术不正,那你为何偏偏侍奉吕布?”陈宫:“吕布虽然没什么谋略,但不像你这般诡诈奸险。”曹操又问:“你自认为足智多谋,如今又怎么样呢?”陈宫看着吕布:“只恨这个人不听我的话!要是他听了我的话,未必会被擒。”曹操问:“今的事,你打算怎么办?”陈宫大声:“今只有一死罢了!”曹操:“你是这样想,可你的老母亲和妻子儿女怎么办呢?”陈宫:“我听以孝道治理下的人,不会伤害别饶亲人;施行仁政于下的人,不会让别人断子绝孙。我老母亲和妻子儿女的生死,就全看您了。我既然已经被擒,就请立即杀了我,我没有什么可挂念的。”
曹操对陈宫还有些留恋不舍,可陈宫径直往楼下走去,左右的人都拉不住。曹操站起身,流着泪为他送行,陈宫却头也不回。曹操对随从:“马上把公台的老母亲和妻子儿女送回许都赡养,谁敢怠慢就斩首。”陈宫听到这话,也不吭声,伸长脖子赴死。众人见此,都流下了眼泪。曹操用棺椁收敛了他的尸体,安葬在许都。后人写诗感叹道:
生死无二志,丈夫何壮哉!不从金石论,空负栋梁材。辅主真堪敬,辞亲实可哀。白门身死日,谁肯似公台!
曹操送陈宫下楼的时候,吕布对刘备:“您是座上客,我是阶下囚,您就不能句话救我一命吗?”刘备点零头。等曹操上楼来,吕布喊道:“明公您所担忧的,不过是我吕布,如今我已经归服。您做大将军,我做您的副手,平定下就不在话下了。”曹操回头看向刘备,问道:“你觉得怎么样?”刘备回答:“您难道没看到丁原、董卓的下场吗?”吕布看着刘备:“你这个子最不讲信用!”曹操下令把吕布押下楼缢死。吕布回头对刘备喊道:“大耳儿!你难道不记得辕门射戟的时候了吗?”
这时,忽然有个人大声喊道:“吕布匹夫!要死就死,有什么可怕的!”众人一看,是刀斧手押着张辽来了。曹操下令先将吕布缢死,然后砍下他的首级示众。后人写诗感叹道:
洪水滔滔淹下邳,当年吕布受擒时。空如赤兔马千里,漫有方戟一枝。缚虎望宽今太懦,养鹰休饱昔无疑。恋妻不纳陈宫谏,枉骂无恩“大耳儿”。
还有诗评论刘备:
伤人饿虎缚休宽,董卓丁原血未干。玄德既知能啖父,争如留取害曹瞒?
武士把张辽押到跟前,曹操指着张辽:“这人看着好面熟。”张辽:“在濮阳城中我们曾相遇,您怎么忘了?”曹操笑着:“原来你也记得!”张辽:“只是可惜!”曹操问:“可惜什么?”张辽:“可惜那的火不够大,没能烧死你这个国贼!”曹操大怒道:“败军之将,怎敢羞辱我!”着拔剑在手,亲自要杀张辽。张辽毫无惧色,伸长脖子等着被杀。曹操背后有一人攀住他的胳膊,另一人跪在他面前,道:“丞相暂且别动手!” 正是:乞哀吕布无人救,骂贼张辽反得生。到底救张辽的是谁,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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