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的第一节课就是这个学期新开设的射击课。因为是第一次，老师并没有带领学生们去场地，只是讲了一些理论知识、注意要点，实践课会于下一次开始。
射击课是大课，是唯一一个大一至大四学生都需要学习的课程。它可以看作是学生学习的一门自保方式，按理应该很受大家重视才是。不过龙雪儿发现，听课的人态度懒散，并不认真，甚至会交头接耳。
不久后她才明白，不是大家不重视，而是多数人都早就练习过了，老师讲的理论知识对他们来堪称老生常谈，自然没什么兴趣听讲。
起初，龙雪儿只是像平常那样对待这门课。下一节课没课，她可以去实验室自学。不过还没等她离开教学楼，就被人堵住了。
周音晓笑得温柔，外罩白色羊绒大衣的她显得十分淑女，引来了不少男生的注目。
“是龙雪儿学妹吗？有空聊一聊？”
龙雪儿半抬眼看着她，冷冷出声：“有事？”
似乎没有料到她居然会是这个态度，周音晓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我是大你一届的学姐，人工智能专业的。我叫周音晓，之前你参加凌珊的那个竞赛组，我也是其中一员。”
周音晓本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想用模棱两可的话术拉近关系。只是没想到，龙雪儿其实什么都知道，因此开口就是一句暴击。
“你不是退出了吗？”
周音晓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
“是又回来了？那你应该去找凌珊，今年我不参加AI开发赛。她是组长，想要加入组去找她。”
“……不是的，我来找你是想要跟你交个朋友。听你的项目很不错，我们应该有很多可以交流的地方。”
龙雪儿狐疑：“有吗？”
周音晓的呼吸都停顿了一下，用了最大的意志力才让自己继续下去：“有啊，我毕竟比你大一届，很多课程都比你熟悉。比如，比如你刚才结束的射击课，我可以透露给你很多窍门。你是平民出身的吧？以前应该没有接触过这个？”
龙雪儿的确没有接触过，也的确需要一点建议。毕竟她有奖学金的压力，需要保证每门课程的成绩都在前粒不过看着眼前来者不善的人，即便她披着白莲的外皮，龙雪儿也不想跟她有什么太多的接触。
也没有必要。
于是她果断拒绝：“不用了，我不想和别的学生交朋友，只想一个人待着。你能让开了吗？我要去实验室。”
周音晓：“……”
如此干脆利落的当面拒绝，即便是她也做不出继续纠缠的无赖姿态。她让开，龙雪儿敷衍的点个头表示谢意，刚想继续往前走，就看到白杨站在前面不远处，不知道听了多久了。
看到她不动，周音晓疑惑的回头，同样看到了白杨。她的脸霎时间通红，第一个反应居然是跑了！
龙雪儿无语的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再看看偷笑的白杨，十分无奈。
“不跟她聊，有时间跟我聊聊吗？”
*
龙雪儿本来是想要拒绝的，不过相比起周音晓，白杨的话术高明很多。他同样提出会给一些射击课的建议，并且强调所谓的“走走”只是在学校里溜达，不过绕一点原路。
“我们可以去公园那边，沿着那里绕一圈，尽头就到科研楼了。不会耽误你时间的。”
反正都要去实验室，绕点远路她的确不介意。更何况跟白杨一起走有个好处，学生们会离他们远远的。
白杨漫不经心了几句有关射击的话用以整理思绪。看到龙雪儿并不排斥自己，他试探着问道：“刚才那个人，你知道？是从凌珊那里听的吗？”
“这么也不算错，她跟别人抱怨的时候，恰好被我听到了。”
“哦，这样……”
毕竟是给自己送了一大笔钱的人，龙雪儿对于他还是有些耐心的，主动接话题：“她很有名吗？”
“不算很有名，但也不是一点名气都没有，至少我就听过她的流言。听她上个学期和一个家族远亲订婚了，不过最近好像又取消了婚约？估计里面有什么内情吧。”
龙雪儿点头，没有继续。
见她这样，白杨只能自己继续：“周音晓家里有个哥哥，是重点培养的继承人。不过他哥哥品行不是很好，喜欢冒险，自己创业将家业赔了一半，急需新的资金注入，否则他家有破产的风险。”
龙雪儿隐约能够猜到事情接下来的进展。果然。
“她爸妈本来是想要让她去联姻的，对方是一个刚刚丧妻的中年人，可以很好的帮助他们家。不过周音晓自己不同意，她父母就以把她赶出家作为威胁。为了摆脱这种情况，她在上个学期疯狂进行社交，寻找能够帮助她脱离现状的人，最后就找到了一个远亲。”
“我听到的大概就是这些，至于婚约取消的原因就不知道了。你感兴趣吗？我可以去打听一下。”
龙雪儿怎么可能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
白杨有点遗憾。人类的本质就是八卦，这条铁律放在她身上怎么就不灵了呢？
两人之间沉默下去，眼看就要结束公园漫步了，白杨无法再忍，继续试探：“其实，周音晓的做法在学校里挺常见的。这里的女生们，很多都想要在毕业之前找到一个未婚夫。”
龙雪儿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接话题：“为什么？不用那么着急结婚吧？帝国的初婚年龄，女性是三十岁，她们毕业的时候才二十二岁。”
“其实皇家学院不仅是一个高等学府，也是一个社交场所。在这里，大家可以接触到很多很多以前接触不到的人，能够抓住的机会就这么四年，最好还是在毕业之前敲定婚约。”
“当然，我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只不过大部分人如此。毕竟一旦毕业分开，就少了很多机会。虽然每年都会举行社交季，但有些场合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去的。”
“大家都想要往上爬，学校里的很多女生都靠着婚姻踏上了新的台阶。这种事没什么值得批判的，在我们看来很常见。”
龙雪儿站住。她微微抬头，略有深意的看着他。
白杨眼神飘移了一下，立刻回来，注视着她的眼睛。不同于自己的，龙雪儿的瞳孔是深褐色，深得有点显黑，充满了神秘福
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包括平民出身的女生。她们可以找一个贵族未婚夫，这样在结婚之后，她们就可以摆脱平民身份，成为贵族了。这对她们自己和家人来，都是非常值得的。”
“如果，如果你也想这样，完全可以。这并不是什么丢饶事情，学校里有很多符合条件的人。”
比如你眼前的这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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