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多年，张鹤眠第一次看到糖山。
或许是时间太久，糖山的表面已经凝结到一起。
张鹤眠才不管那么多，抖开随身的布袋，打碎外层凝结的白砂糖，手脚麻利装上满满一袋。
“这玩意儿搁在外头，值几块A级晶核喽。”张鹤眠舔舔指尖沾染的白砂糖，桃花眼幸福眯起来，“等以后归西，就拿糖腌起来，洒家这辈子也值喽……”
【滴滴滴——】
尖锐的警报声刺破背包，也惊醒沉浸在惊喜中的张鹤眠。
“系统！你要死吗？！”张鹤眠手忙脚乱捣鼓手机，试图将警报声控制住。
【请宿主前往生产区域！】
警报声停下，系统冰冷电子声音再度响起，屏幕上大字不断闪烁红光。
张鹤眠暗中咬咬牙，仓库外走廊已经传来丧尸沉重拖沓的脚步声。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系统压根没把他当人看，只是为了达到祂自己的目的，宿主的死活根本不在意。
【请宿主前往生产区域！】
机械声音还在重复。
张鹤眠深吸口气，压低声音：“生产区域会去，但不是现在。躲不开丧尸，你宿主也会变成丧尸！”
系统似乎检测到张鹤眠话中的关键词，立即停止了重复，换成另一句话。
【宿主是人，不是丧尸。】
“我知道我是人！你再叭叭，我指定换一个物种给你看。”
张鹤眠拿着手机从仓库另一扇门溜出，各种飞檐走壁避开聚集过来的丧尸。
直到出了园区，丧尸被水泥墙挡在后面，张鹤眠才停下喘口气。
【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
系统很执拗，冰冷机械的声音一遍遍不断催促。
张鹤眠拳头攥紧又松开，若非看在系统还能提供一点信息的份上，暂时不用毁掉。
“系统，”张鹤眠耐心和系统解释：“今你的警报已经惊动这个园区的丧尸，我们不适合继续行动。回头我准备充分点再来，整个dc区域肯定会探查完。我张鹤眠向来信守承诺！”
系统机械声音这才停下来。
隔着园区围墙，张鹤眠看到丧尸源源不断汇聚。脑子里却全都是那个橙色重型防化服。
看来今晚上，等系统休眠后，得再来一趟这里。直觉告诉他，今晚来这里肯定有别的收获。
……
张鹤眠离开白砂糖工厂。
工厂内的丧尸并没有随着张鹤眠的离开安静，反而越发兴奋，或高或低的声音激烈讨论。
李云宿从静静站在围墙阴影处目送张鹤眠离开。
先生果然和恩师讲的一样，吃到甜食就跟得到满足的猫儿一样，眼睛眯成一条线，慵懒又勾人。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投其所好？
心下有了计策的李云宿迅速返回仓库。
不出十分钟，储藏白砂糖的几个大仓库变得一干二净。
李云宿掏出手帕仔仔细细擦干净双手，又整整破烂的作战服，是时候去商场里淘几件合身的衣裳。
先生最喜欢有品位的人，比如中心城区那个西装革履的丧尸，先生对他明显就要多几分耐心。
李云宿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S级的丧尸速度极快。
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中心城区的废弃商场。
不得不，末世之前，人类世界相对和平，有大把时间在艺术搭配上下功夫。
李云宿以前订过一套西装，价格贵不，款式还极为单一，穿上全靠颜值支撑。
现在商场里的款式多到挑花了眼，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从商场仓库翻出合身的穿上。
李云宿站在破碎镜子前仔细打量自己，想了想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于是打开精神网域问：[今晚去找皇，这样穿合适吗？]
嘈杂的精神网域停顿了一下，随即炸开了锅。
[夭寿啊！我就不该让他进皇城！心机婊！]
[你清楚！你今晚去找皇干什么！]
[别以为你是皇妃就了不起！皇还没承认你！]
[生前作为设计师，建议搭配一枝玫瑰，有格调。]
李云宿抓住关键词，玫瑰。
这是生长在末世前的一种植物，象征着火热的爱情，适合约会。
今晚“偶遇”先生，只有他们两人，四舍五入就是约会，红玫瑰没毛病。
李云宿认真点点头，这个搞设计的丧尸有点真本事，以后多多照拂。
……
太阳落山，系统进入休眠。
张鹤眠丢下休眠系统，再次探访制糖工厂。
深夜的丧尸比白更活跃，张鹤眠一路走来费了不少时间。
好在今晚没有风雪，月亮高悬。把园区内一草一木照得清清楚楚。
张鹤眠循着记忆的位置找去，在草木掩映中成功找到一抹橙色。
“无意冒犯，无意冒犯。”
张鹤眠双手合十，低声念两遍往生咒，屏住呼吸，长刀将重型防化服翻了个面。
当！
重型防化服内钢瓶碰撞到地，发出一声闷响，犹如敲击在张鹤眠心上。
防化服正面，一个反光的辐射标志。透过目镜，能看到里面的人早已成了干尸，死状惨烈。
“辐射……制糖工厂有什么辐射？”张鹤眠后退一步，神色前所未有地严肃起来。
按道理，当年发生的事情已经达到穿全封闭重型防护服的地步，辐射量肯定不低。
这才过去六十年，这里的辐射百分百还是超过人体安全范围的最大承受值。
张鹤眠当即运转异能，检查自身。
顶级的治愈系异能不同于普通治愈系异能，除了治疗普通伤痛，还能检查人体各功能运转，甚至抑制丧尸病毒。
一圈检查下来，身体并无异常。
张鹤眠陷入纠结，是辐射对自己没影响？还是根本就没有辐射？
“麻烦，就缺检查辐射的……谁在那里？出来！”
张鹤眠长刀倏地指向不远处的灌木，他听到了，灌木丛后面有东西。
“出来！”
伴随沙沙的声音，月光钻出云层，洒在来人身上。
银灰色燕尾服，衣领别一朵鲜红的丝绸玫瑰。笔直的大长腿包裹在同色西装裤下，丝绸手套在月光下反射出神秘的光彩。
“先生，是我，李云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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