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欧阳海嘴里念念有词,在自己租赁的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转着圈圈。
可是,哪里是最危险的地方呢?躲到哪个地方,大魔头才会意想不到呢?
突然,欧阳海灵光一闪,他想起了欧亨利《警察与赞美诗》中的那个流浪汉苏比。苏比可以到监狱过冬,自己为什么不能到监狱里躲避那个大魔头?
对,自己找个理由躲到监狱里待一段时间,那个大魔头一定想不到也找不到,先避过这阵风头再。
开始,欧阳海想用投案自首的方式,让警察把他收入监狱。
可是,欧阳海很快就否定了这一想法。他可是背负着两条人命的潜逃犯,一旦让警察把“莫维峻”和那个杀人犯“欧阳海”联系起来,那才是青蛙钻蛇洞——自寻死路,老鼠舔猫屁股——找死哩。还是和欧亨利中的那个苏比一样,干点偷摸的事情,在里面待上一两个月就好。他思来想去,最后决定通过吃霸王餐和寻衅滋事,让警察拘留他一个月或者二十的。
恰逢临近午饭时间,欧阳海干就干,他随即就走进了一家叫作“陈二生煎”的餐馆。
欧阳海要了二两生煎、一份老鸭粉丝汤,他吃完喝净也不付账,抹抹嘴抬腿就走。
令欧阳海感到失望的是,老板娘没有阻拦他离开餐馆,更没有恶语相向。这就让欧阳海想借故挑起事端,从而寻衅滋事的计划落了空。
也许因为店里顾客太多,老板娘只忙着照看顾客了;也许这个餐馆从来也没有发生过逃单的事情,老板娘并没有注意到有人逃单。
欧阳海只好又讪讪地走回餐馆,来到老板娘跟前。
“老板娘,记账!”欧阳海斜睨了老板娘一眼,就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牙签自顾自地剔着牙齿。
老板娘是一个开了十几年餐馆,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和《沙家浜》里的阿庆嫂差不多,都是阅人无数,社会经验极其丰富。社会上的五花八门三教九流,有哪一类她们没有见识过?地痞流氓无赖混混,又有哪一类她没有打过交道?她的眼光是何等的毒辣?一眼就看穿了欧阳海内心的想法。
老板娘知道,那个“老鹰展翅”的图案是意大利的一个奢侈品牌,叫什么“阿玛尼“。她在大商场专柜里看见过,一件衣服动辄就三五千上万元。
笑话,一个穿着阿玛尼男装、戴着劳力士腕表的男人会没有三十几元的饭钱?一定是来寻衅滋事的。
老板娘只是弄不明白,是自己这家餐馆直接得罪了这位“爷”,还是自己这家餐馆的竞争对手花钱雇了这位“爷”。
虽然现在餐馆的老板,不像过去“茶馆“中的老板王利发那样“多请安,多好话,讨得人人喜欢”,但是依然秉持着“和气生财”的理念,遇到寻恤滋事的,往往还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空。
“二两生煎一碗老鸭粉丝汤也没有几个钱,记什么账?”老板娘虽然气破了肚皮,脸上却堆满了笑,“谁还没有忘记带钱包手机的时候?先生这一餐,我们店免单了。”
“给老子免单?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老子没有钱付不起账,还是老子耍赖吃霸王餐?你这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老子啊?”欧阳海劈手夺过老板娘端着的盘子,“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瓷盘被摔得粉碎,十几个生煎包滚得到处都是。
老板娘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竟惹的这位“爷”大发雷霆之怒,不免吓得有些瑟瑟发抖。
“怎么了?怎么了?”正在工作间煎生煎包的老板听到动静,手里的锅铲都没有来得及放下,就匆匆跑了出来。
“这位先生,有话好好,你干什么要打坏餐具?干什么要把生煎馒头扔在地上?”
“我就扔了,我就摔了!你有本事来咬我啊!”欧阳海无赖地着,顺手从旁边一个食客手里夺过一碗鸡汤馄饨,“啪”地一声,又摔在地上。
飞溅的鸡汤,溅了周围食客们一身。食客们受到惊吓,一边大声斥责欧阳海,一边纷纷站起身躲避,
“你!你!”老板气得直喘粗气,胸膛不停地一起一伏,一时之间竟然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由于激动,老板指着欧阳海鼻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
“你什么你!你有本事报警啊!”欧阳海一副痞子的做派,“啊呀!疼!”
欧阳海前一秒还得意洋洋,后一秒就发出了一声惨呼。他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双手已经被反铐了起来。
那个被夺了馄饨的年轻男子站起来,从衣兜里拿出一本警官证,在欧阳海眼前晃了晃:“你不是让报警吗?我就是警察。我高度怀疑你涉嫌寻衅滋事。走吧,跟我回公安局一趟!”
“妈蛋,这个便衣警察下手竟然这么重!看来,拘留所也不是那么好待的!”欧阳海虽然如愿被警察给逮走了,却并没有当初想象的那么美好。他的手臂被警察铁钳一样的手,扭得生疼,估计已经被扭成了青紫色。他觉得脖颈痒得难受,可是他的双手被反铐着,想用手挠挠也不可能。欧阳海这时候方才明白,监狱和拘留所,都不是什么好地方,都不是正常人能够待的破地方。
便衣警察把欧阳海带回公安分局,先对他进行了极为细致地搜身,甚至连他的西服夹缝和贴身内裤也不放过,都仔仔细细地摸索了一遍。
最后,便衣警察把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所有零零碎碎,统统装进了一个纸袋子里,锁进了他的文件柜。
然后才带着欧阳海来到一间临时关押犯饶禁闭室前,在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欧阳海就踉踉跄跄不由自主地乒在禁闭室的地板上。
随后,欧阳海就听到有人喊便衣警察,似乎让他去执行什么任务,便衣警察答应了一声,回身“哐当”一下锁上门,就“噔噔噔”地离开了。
欧阳海在地上趴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裤管里顺着他的腿爬了上来。似乎还不止一个,它们走走停停,欧阳海觉得腿上、大腿上、屁股上,甚至包括最敏感的大腿根部、三角地带都麻痒麻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蜘蛛?蜈蚣?红火蚁?该不会是蚂蝗或者蜱虫吧?”欧阳海越想越害怕。他想退下裤管看看,可惜他的双手被反铐着,根本做不到。何况禁闭室里也没有灯光,黑乎乎的,即使欧阳海能够褪下裤子,他也很难看清楚什么。
欧阳海不敢轻易动弹,他怕虫子在他命根子上咬一口。他只能屏住呼吸,像僵尸一样,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特么的,监狱也好拘留所也好,都不是人待的地方。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想到这个鬼地方来躲藏呢?
直到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警服的便衣警察,才把欧阳海从黑屋带到了审讯室。
便衣警察和一个年轻女警察,给欧阳海做了一个笔录,让他在笔录上按了几个手印,又对欧阳海做了一番严厉地批评教育。
欧阳海不愧是一个表演才,他一点也不推诿,竟能双眼含泪,哽咽着主动承认错误,并极为诚恳地向两位警察保证,以后再也不犯类似的错误。
女警察就把那个盛放着欧阳海私人物品的牛皮纸袋还给了欧阳海,并让他清点一下,看看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
欧阳海粗略地翻看一下,就连忙“正好,没有少东西”。
“没事儿了,你可以走了!”便衣警察淡淡地对欧阳海道。
“警察同志,您是我可以离开这里了?”欧阳海站起身就往外走,等走到审讯室门口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恢复自由了,就回转身不可置信地询问审讯他的两名警察。
“是啊!难道你还想在这里过年不成?”年轻女警察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文件,一边戏谑地反问。
“哦,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欧阳海感到有些窘迫,一张脸涨得通红。他一边狼狈地往外走,心里一边愤愤地想,“特么的,这个鬼地方简直就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老子才不想在这里多待哩!”
“先生,坐车吗?”
欧阳海刚刚出了分局门口,就有一个网约车司机上来搭讪。
欧阳海不虞有他,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然而,他刚刚坐下就后悔了。
因为车后座上已经坐着一个人。
这人头上罩着连衫帽、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墨镜,再加上戴了一个大口罩,竟把整张脸都遮挡了一个严严实实,几乎露不出半点儿肌肤。即使和他十分熟悉的人,也根本不可能从他脸上辨认出他是谁。
只是这个人就好像一把出鞘的杀榷,欧阳海刚刚靠近他,就感到一阵浓浓的杀意。霎时,他就觉得汗毛倒立,身体上布满了鸡皮疙瘩。
欧阳海打算下车,只是他心里刚刚有了这样的念头,还没有来得及付诸行动,就觉得自己后脖颈一疼,欧阳海立即失去了知觉,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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