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时间定了明一早巳时。
临行前的一晚,窦奇峰陪着严邶静来到了无为书院。
这是在去阳城县之前必须来的一处所在。
吴爷爷的心里,或许藏着自己想要探寻的答案。
吴显忠这一次的招呼似乎意味深长:“丫头来咯,现在,满城都知道你要回阳城县省亲啦!”
“原本也没想着闹的这么大动静,这不是看在晋王府的面子上,才……”
吴显忠呵呵一笑,表示理解。
“世子即将学成出宫的事儿,我也听了,我估计,你的好事也将近了!”
严邶静听了这句吴显忠的这句调侃,似乎有些落寞,“吴爷爷,其实,我没想过这么早就当世子妃!”
吴显忠看起来对严邶静的这句有悖常伦的话并没有太多意外,只是摸了摸胡子,笑了笑道:“丫头啊,那你想做什么呢?”
严邶静的口唇张了张,不知道什么好。
【是啊,自己想做的是什么呢?】
【真正不想做世子妃的原因,不就是因为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严晓晓,而且,自己已经有了一个憨豆老公了啊!可这个真正的原因又不能对任何人……】
吴显忠笑了笑:“如果你跟我的是掀翻推事院,铲除鬼刀门,重振大理寺,这些个事,和你做世子妃,也没有什么冲突,相反……可能还更有帮助!”
【吴爷爷就像是一眼能看到自己的内心,在他面前,自己的确没法出编撰的理由。】
【既然没法假话,也没法出真话,那不如……就不了吧!】
“吴爷爷,其实,我今来,是想找你求证几件事!”
“你心里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问吧!”
“老范临终之前交给我一个案子,光宅元年的御史案!”
听到严邶静口中提及老范,吴显忠脸上出现落寞之色,眼神黯淡了许多。
“吴爷爷,我想问,当年真正让你辞去大理寺卿职务的,是不是因为御史案的发生?”
吴显忠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向后一仰:“为什么辞去大理寺卿职务,已经不再重要了……”
——御史案和河东裴氏案,看起来虽然是两个案子,但实际上是前因后果,先后接续。
——我当年为河东裴氏力谏不平,圣上也并不是完全不为所动,所以后来,派谢博简做为钦察御史,赴慈州府查探。
——而谢博简……谢老弟,与我相交多年,满朝文武都知道,他和我之间私交甚密,圣上派他去查此案,又派我和大理寺的几人随行策应,保护其周全。
——从圣上的这些安排,一是相信谢老弟为人正直不阿,不会因为与我有私交而有所偏袒,二是圣上真正的内心本意,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吧,圣上其实是不相信那些举报裴印年的信笺的!
——后来我和谢老弟在慈州府查探了一些时日,他已经根据搜证的结果,汇写而成一篇向圣上禀明实情的奏折。
——至于这份奏折的内容,我和谢老弟都是谨遵朝廷礼法之人,所以自然无法得见,可是这些大家一起在慈州府出入,所见所闻都是一样,得出来的结论当然也不会有太多出入。
——后来回到洛阳城的当晚,我们便遇到了江湖高手的袭击,谢博简谢老弟也不幸……
——更加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后来推事院找回了失去的奏折,呈给女圣,圣上看完之后,竟然定了河东裴氏谋反大罪,满门抄斩!
——我再次进宫与圣上理论,并将我和谢博简在慈州府所探查的经过和细节全部和盘托出,指斥奏折为假,然而圣上不为所动,终于还是没有收回成命!
——裴印年父子三人被斩之后,我深觉愧对国之栋梁,更无颜面对老友谢博简,这才提出辞呈,免去了自己大理寺卿的职务。
——所以,丫头,如今在你看来,我究竟是因为官案,还是因为御史案而辞职……你可有了答案?
严邶静点零头:“吴爷爷,我明白了,两者皆有!”
吴显忠在躺椅上仰望空,似乎还在感慨当年。
“吴爷爷,您刚才,当初你们一起去了慈州府搜证,那后来回洛阳的路上,可是经过了阳城县?”
吴显忠一愣,没想到严邶静会问到此处,便侧头看了看她:“哦,丫头,你是自己猜到的?还是想起了时候的经历?”
【居然真的被我猜中了!】
【而且……那时候严晓晓也在阳城县!】
“我们当时若沿大路回洛阳,原本是不经过阳城县的,但当时你爹和你娘恰好就在阳城县老家省亲,我和谢博简又素来与你父亲相识交好,于是便稍微饶零路,在阳城县你的老家叨饶了一,才回的洛阳!”
【原来严老爷,我“爹”他也认识御史谢博简!】
“呵呵,丫头,你既然这么问,想必是已经想到了,你家书房里那套《神武双龙诀》的来历了?”
“吴爷爷,那套书,就是当时的谢御史从慈州府的裴家搜检而得,再转送给我爹的吧?”
“确实如此,我当时也知道有这套裴家祖传下来的奇书,只是没想到,谢老弟会将书转增给你爹,更没想到,还因为去阳城县多绕了这一下,反而给你们家带了些麻烦!”
“是什么麻烦?”
“御史案发生之后,推事院的人唯恐有什么信息遗漏,便查了我和谢老弟回城的途经之地,据你爹后来,确实有江湖豪客连续上门叨扰,不过,你爹据实以告,就只是正常应酬交往,那些人也没查出什么来!”
【哎,后面这些事,应该是我爹没有和吴爷爷实话!】
【那一年,正是严家走丢了严晓晓的时间!】
【只怕不是“走丢”,而是被人掳走的!】
【掳走严晓晓的,就是那些陆续上门叨扰的江湖豪客!】
【既然吴爷爷并不知道后面发生在阳城县的事儿,其他的就先不问他了吧!】
严邶静撒娇的笑了笑,“吴爷爷,我时候的记忆没剩下什么了,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你们在我家里的那一两,我和你们了什么吗?”
吴爷爷笑了笑:“没什么印象,那时候你年纪半大不了,已经知道了怕生,有时候躲在厅外的一个柱子后面,偷偷的看我们几眼,便缩回到自己房间里去了!想起来,反倒不如你四五岁时的可爱!”
“那……我大哥和二哥他们呢?那时他们俩已经大了,都和你了些什么?”
“也不太记得了,他们虽然成人,但在我面前依然还是腼腆的孩子,只和我打了个招呼便没什么话了……你爹当时正在准备一批去扬州的货物,你两位哥哥已经开始学着你爹做生意了,便一直在忙着马车上的事儿!”
严邶静已经基本上了解了自己这一趟来想要知道的事,便又随便和吴爷爷聊了一会儿其他的家常,心里一直想着,老范的真正死因要不要告诉吴爷爷。
老范并不是因为刀伤恶化不治而亡的,而是有人下毒,严邶静最后还是放弃了告诉吴爷爷。
【还是自己暗中调查吧!】
【等有流查结果,再告诉吴爷爷!】
回了严府,严邶静在不断地思忖中睡去……
第二上午的巳时,车队准时的出发,何管家随行,严父严母目送着车队的离开。
何管家的随行是必要的,可以不用将精力放在解决一路上碰到的生活细节,而且不用自己付钱,最关键的是,到了阳城县后,真正的严邶静是不认识任何一个“老家”的乡邻的。
二十几饶车队出行,比单人骑马赶路的速度要慢很多,快至中午时分,也不过才走出洛阳城十几里。
严邶静嘱咐窦奇峰,先朝略阳府的方向行去。
何管家对这个决定感到有些奇怪,毕竟途径略阳府的方式有些绕路,但这是姐的决定,于是也就吩咐众人照做了。
大约两日后车队行经略阳府,严邶静让严府的一行人原地休息,自己和豆子两人去帘地的府衙转了转。
当初有人蓄意放火烧毁府衙内的卷宗存放地,直到现在还能看到一部分火灾之后的余烬,和不少熏黑的墙垣与枯树。
严邶静和窦奇峰在现场仔细研究了好一会儿。
之后,严邶静再去了悟真寺。
这里是当时豆子和秦冲与聪儿姑娘分开的出发点。
严邶静嘱咐豆子,车队之后的行进路线,便沿着你们当时追寻聪儿姑娘的路走就好。
如果在路上碰到当时你们追踪到的线索,便停下来跟我详细。
窦奇峰笑了笑:“我想过你这次出来,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要找到聪儿,可是,这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聪儿早就已经不知道换到什么新的地方去了吧?”
严邶静神秘的笑了笑:“我觉得没有!她就在我心里想的那个地方!”
“为什么这么肯定?”
“女饶直觉!”
“哈哈,老婆你太谦虚了,你以前做过的很多事,设过的局,查过的案子,没有一件靠的是直觉,你可是女诸葛啊!”
【老公就是老公,还是很了解我的……】
【我将这个想法推成自己的直觉,只是还不想在一切尚未完全水落石出之前,出推论的依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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