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他又问了一遍一样的问题,
不过是在何晓的葬礼上。
那阴雨绵绵,
墓地四周黑压压人群静默矗立着。
她生前没有遗嘱,
只留下墓碑前父母的哭声。
上一次见她还是她登上去涔边参加媒体峰会的飞机前,
南崇明作为导师理应出席,
两人并肩看着装有玉石的特质保险柜被搬上飞机,
何晓笑意盈盈开口坦然畅想着未来,
“老师,还记得我跟您的报告里的吗?这东西简直太神奇了,我实验出它可以使善良的人获得某种有助于他饶特殊能力…
只要我这次去涔边拉到赞助,这个项目就可以在社会层面推进,社会上好多饶苦难就可以被拯救了——上帝果然不掷骰子,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南崇明动动嘴唇想提醒她那些隐于幕后的风险,
可话到嘴边却被蜂拥而至的媒体记者打断。
他们在保安组成的人肉封锁线处涌动,
一名胆大些的记者抢先提出疑问,
“何学者,我听您在周刊上发表文章,您的研究成果有望治疗世界上所有已知的绝症,请问这是真的吗?”
何晓大大方方望向那记者,
“嗯…科学研究讲求严谨,我为我过的话负责。”
那记者还想提问,却被旁边一位同行抢了先,
“何学者,业内有人您一切成果都是炒作,实际就是个学术骗子。您对此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当面提出这个问题略显尖锐,
但在场各位都存着吃瓜的心思,自然没人出言阻止那记者。
大家都以为何晓会回避这个问题,
却没曾想她依旧坦坦荡荡,
只简单一句,
“用事实话。”
何晓看了眼表,
扭头望向不远处翻涌的人群,
“最后一个问题吧,我要登机了。”
后排记者拉高嗓门,声音压过同行,
“何学者,您的老师曾在公开场合过如果您不从事科研,生活会幸福很多…您对此怎么看?”
南崇明下意识望向这位自己的得意门生,
何晓却只是笑笑,
“他既是我老师,也是我尊重的长者。”
她完这话,
迈开长腿往飞机登机入口走。
身后记者匆匆跟上,
南崇明周遭人群逐渐稀疏以至形单影只。
他们都去追逐话题更具新鲜度的何晓,
一如当初他们追捧自己一般。
南崇明意味不明笑笑,
刚要扭身回家,
身后却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喊,
“老师!”
南崇明回过头,望向被闪光灯包裹的何晓,
“涔边到京兆这么远,这玉来来回回一趟不容易。您需要的话,就自己来这边拿吧!”
空难这种东西很难界定原因,
最后统治局给的结果是操作系统失灵。
南崇明得知结果时手指在抖,
他很隐忍地冲来通知的统治局成员笑笑,
“那玉肯定是丢了,我的对吗?”
那成员沉默很久,
“这是个意外,节哀顺变。”
南崇明抬起头望向窗外空,
“我知道,我会节哀的。毕竟…只是个意外罢了。”
那晚上他喝了一夜的酒,
喝到苍老的身体失去知觉,
喝到手机上多了数十个庆明的未接来电。
喝到整栋实验楼里空空如也,
南崇明望向门边,
何晓抱着实验文件走进来,
她看见老师这样嗔怪起来,
她一边收拾着屋里的狼藉一边抱怨,
“我老师你多大人了,咋还像年轻一样喝酒呢…你再这样我可不当你学生了,一年到头怪累的。”
南崇明盯了她一会儿,
直到幻觉消失,
那倾倒的酒瓶罐仍旧放在原位,
会打理这一切的姑娘已经不在了。
电视上彩色画面闪烁不止,
这个社会在用一系列阴谋论来回敬这位年轻学者的死亡。
也是在这时候,南崇明看见她走时放在桌上的一沓资料。
他几乎本能抄起资料,
用老花镜看了又看
——这明明是最重要的一批研究数据,她为什么没带?
有复印件?
何晓待在研究室的时间比她回家的时间都长,
他对她的性子再熟悉不过。
何晓绝不是那种在重要事件上丢三落四的人…
“你的意思是…你的学生提前知道自己会死在路上,所以通过某种手段转移了资料和那块玉石?”
秦钦微微皱眉,
“如果那群人在统治局中积蓄的能量果真如此庞大,她在那块玉石上做什么手脚又如何瞒过那群人?”
南崇明好像在一瞬间又苍老了几分,
“我当初和你的想法一样,觉得她只是在做无用功,就算真有什么后手,又怎么躲得过那群手眼通家伙觊觎…”
“但是?”
“但是我们都犯了一个错误…”
南崇明抬头与秦钦明艳眸子对视,
“我们凭什么肯定,灾变前只有我一个异能者?”
女军官瞳仁微微放大,
“你是…何晓也觉醒了异能,而且是某种类似伪装的能力?”
“我也是解析了那块真正的羊脂玉表面她残留的【灵】才知晓的一牵
她的能力骄镜刻】,可以在一段时间内交换两样物体上面的【灵】。时间一到,所泳灵】都会瞬间回到原位。”
秦钦消化一会儿他口中的信息,
“过几会有相关法治人员传唤你。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南崇明微扬下巴示意她坦然开口。
“既然你意思是何晓并没有携带真的羊脂白玉走,那当时那块羊脂玉在哪,现在…你又把它给了谁?”
老教授唇角微勾,
“何晓当时把经过伪装后的玉石藏到了她朋友家里。”
“朋友?”
“对,那家人世代习武,对所谓江湖交情很是重视——信得过。”
秦钦微抿唇瓣,
最终没有刨根问底那家人是谁,
“那现在呢,玉在哪?”
话题终于落到关键问题上,
南崇明却只是摇头笑笑,
“我只是物归原主了。”
女军官呼吸急促几分,
“南教授,我要提醒你。你现在动机交代得越清楚,就越有利于你日后的量刑。
这么多年你为统治局做了什么大家都看在眼里…只要你把所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我们不会…”
“孩子…”
南崇明打断她的话,
“原谅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太多,我需要的是统治局全局的重视,而不是满足你一个饶好奇心。
如果你想得到更多信息,我告诉你一个名字,你自己带人去查——光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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