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镇子里的事要提前，早上晴着，万里无云，李云山吃过饭后就打算出发了。
毛岁送他出门后照常堵了门进屋。
躺床上没一会院门再次响了起来，往常这个时候都是毛明珠，她以为这回也是，去开了门才发现是路霞。
她疑惑“有事？”
路霞笑着“我刚看到大哥下去了，上来坐一坐。”
她让了路，堵了门，坐下来了就听她“这也快过年了，你家买肉了没有？”
“买零板油，你家呢？”
“下集了买。”路霞笑的一脸开心，眼睛看向她的肚子，问“你现在吐的厉害吗？”
“早上刚醒那会吐的厉害，比上个月好了许多，也能吃的下了。”她也问了一句“你呢？还没动静吗？”
路霞摸了下肚子，叹气“没啊，也看了大夫，没问题。”
“李云强呢？也没问题？”
路霞显然被她的话惊着了，话都不自觉的开始结巴“云……云强肯定是没问题啊。”
“没查怎么知道。”毛岁盯着她“女人不生孩子又不一定是女饶问题，查一下不就都知道了，如果都没问题，那也不用着急，该来的时间会来的。”
路霞张着嘴，好半会才结巴着“云强肯定没问题，可能……是……是别的原因……”
她“哦”了一声，也没深问。
路霞伸手把住锅的把手，好奇的问“好用吗？”
“好用。”
“你们现在就在屋里做饭啊？难怪你们的屋子暖和。”
“你们住的偏房，也暖和的吧。”毛岁问。
“是。”路霞笑着回。
毛岁要喝水，于是问她“你喝吗？”
路霞摇头“不渴。”
她就只给自己舀了半碗，双手抱着口口的喝，就听她又问“刚大哥干什么去了？”
“去镇子了。”
“去镇子里干什么了？”
毛岁往她看了一眼，没回。
又过了一会路霞问“你们过年蒸馒头吗？”
毛岁现在很确定她是有事，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事，不然也不会没话找话这么久，压根就不像她的性子。
她也不问，跟着装糊涂，于是回“蒸啊，你们蒸吗？”
“蒸的，云强蒸点白面的，一直也舍不得吃，趁着过年吃一回，也解解馋。”
“你们家粮食挺多的吧？还剩多少麦子啊？”她笑着问了一句。
路霞被问的尴尬，含糊着“粮食房的钥匙奶奶在管，我嫁进来一年了也没进去过几回，也不清楚。”
“奶奶身体好点了吗？”毛岁问。
“好多了，就是年纪大了，看着不太有精神。”
“没事就好。”毛岁随口回了一句。
路霞有些惊讶的问“她以前那么对你，你就一点都不记恨？”
“记恨啊，所以我也就嘴上，真要见了面……那自然是好不了。”
“奶奶她毕竟年纪大了。”路霞观察着她的神色，试探着“好歹是长辈，我们这些辈哪有记恨的道理，让人听了不是闹笑话。”
“谁家没点笑话，有什么可怕的。”毛岁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直到把她盯的不自在了才笑着“还是你心善，我不行，我记恨她一辈子。”
“老太太以前闹腾的那么厉害，倒是成全了我，你看云山现在多护着我，我不答应的事从不提。”她摸着肚子，笑的得意“也亏了她对云山不好，才能让云山这么死心塌地的对我。”
“这人啊，一旦吃了太多苦，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了，哪还鼓上那些莫须有的亲人。”
“大哥当真事事依你？”路霞追问。
“骗你做什么，他可疼我了，鸡蛋要留给我吃，我怀了之后沾不得荤腥，唯独鸡肉还能吃的下一点，他就一口都舍不得，都留给我。”
“他虽家里没个长辈，但两个饶日子……”剩下的话她只是用笑作答了。
路霞眼里的羡慕都快溢出来了，只能干笑着“还是你有福气……”
“运气好，也是云山没人帮衬着，吃了太多苦的原因。”
她一直强调李云山没人帮，吃了太多苦，就是想看看这几人脸皮能多厚，敢出多不要脸的事。
路霞观察着她的脸色，还是“这奶奶虽是……可能是偏心了云强一点，但那也是因为分家……但她必定是疼大哥的，也帮衬了不少。”
毛岁噗嗤一下子笑了起来“你和村里的婆娘打交道少，不然你可以去问一问，这奶奶还真没帮衬过他，我当时听到也不信，我想着再偏心总归也是亲奶奶，他那么大点就死六娘……”到这她脸色才沉了下来“可这人啊，心狠起来可不是一般的。。”
她指着自己额头的伤“你应该知道怎么来的吧？”
路霞被她的哑口无言，起身“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这不是刚来？”她面露疑惑“坐会吧，陪我唠唠，我一个人无聊的很，李云山又是个不会话的木头，可闷死我了。”
路霞人已经走到门口了，手掀起了帘子，“我要去看看奶奶，你坐着别出来，省的吹了风。”
“真要走啊？”她半真半假的挽留，一直到人出了门，走远了这才哼了一声回了屋。
这一家子真是比黑白无常还吓人，无事不上门，上门就要算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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