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锅灶,加入泉水,白沐雪清洗了些虾仁,又拿出些新鲜的菠菜。柳水墨在旁边看着,偶尔帮她烧火舀水。
一番忙碌,虾仁汤做好了,白沐雪舀起来尝了尝,觉得味道不错。她擦擦手:“学会了没?很简单的!”
柳水墨点点头,忽然道:“听妹妹你有安息香,能不能给我一些?”
白沐雪不知有诈,她道:“好啊,在我卧室里呢,我去给你拿!”她转身朝卧房走去,柳水墨忙拿出一包药粉,颤抖地倒入汤里,用筷子搅拌了下,然后去追她。
白沐雪看她过来,笑着牵住了她的手,两人一起进入屋里。白沐雪打开匣子,拿出一包安息香给她,柳水墨闻了闻,高胸:“谢谢啦,回头我有好东西也送你!”
两人出了卧房门,正要朝厨房走去,柳水墨突然捂住肚子:“我要方便,妹妹帮我喂尧儿喝汤,别凉了!”
白沐雪指着东边:“厕所在那边,你不用管了,我去喂家伙喝汤!”
柳水墨匆忙进了厕所,心扑通扑通跳着,十分紧张。
白沐雪从厨房里端了虾仁汤,来到客厅,看见韩尧在和韩宸在玩布娃娃。她走过来,舀了汤喂韩尧,边喂边:“乖,尝尝你姨娘做的汤,哥哥以前很爱喝的,只是他现在喝腻了!”
韩尧张着嘴喝着汤,白沐雪蹲在地上,非常亲昵地喂着他。吃了几口,只见韩尧滚在地上,双手挣扎,嚎啕大哭,嘴里吐出血来。
白沐雪一惊,她吓坏了。这时柳水墨跑了过来,尖叫道:“儿子,你怎么了?快去叫皇上!”
竹青忙去喊韩子霄,柳水墨抱起韩尧,满眼惊慌,无比诧异地看着白沐雪。白沐雪吓傻了,她:“这是怎么了?”
柳水墨:“是不是摔伤了?怎么嘴里吐血啊?”
白沐雪忙叫道:“快去传太医,快点!”
敏晴慌忙跑着去喊太医了,柳水墨跪在地上大叫不止。
韩子霄骑着马赶来,马还没停稳他就滑下来摔在地上,顾不得疼痛,他没头没脑地冲了进来。
“尧儿,怎么了?”他瞪着眼睛,无比恐慌。
柳水墨哭着:“子霄,尧儿这是怎么了?你快看看!”
“传太医,快传太医!”他叫道。
白沐雪忙:“已经去叫了,马上就过来!”
话音刚落,一辆马车停下,两个太医提着药箱子进来。除了妇科圣手金守一,还有解毒能手唐聚。
他们两人看了看韩尧,只见他嘴唇发紫,不停打哆嗦。
金守一道:“看来不是儿科的问题,想必是中毒了!”
唐聚二话不,抓起来手腕诊断了下,又翻开韩尧嘴巴看了看,他问:“刚才吃了什么?”
柳水墨看着白沐雪,眼睛通红,万分紧张的样子。
白沐雪指着一个青色玻璃碗:“吃得我做的虾仁汤!”
唐聚端过来碗闻了闻,他对韩子霄:“皇上,汤里有毒,乃是蜈蚣散!”
韩子霄大惊,他问:“什么是蜈蚣散?”
唐聚:“民间的一种软毒,少量服用会吐血抽搐,多了会要命!此毒没有气味,但是遇水会泛黄,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
“怎么解毒?那么多干嘛!”韩子霄急了,斥责道。
唐聚忙从箱子里拿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倒入凉茶里,然后给韩尧灌了下去,他哇地一下将肚里虾仁吐出来,慢慢地好了许多,嘴里不再流血。
柳水墨抱着儿子,看着白沐雪哭道:“妹妹,你为何要下毒害尧儿?为什么?”
白沐雪看着韩子霄,他死死盯着自己,如同红了眼的公牛。
“我……我没有下毒啊,我怎么会害尧儿!我没有!”白沐雪叫道,她看着周围,众人都齐刷刷望着她。
“不是你下的毒,孩子怎么会这样?汤是你做的吧?”韩子霄吼道。
“柳水墨和我一起做的啊,她也在旁边!”白沐雪道。
柳水墨哭着,怀里抱着儿子,韩宸吓得躲到白沐雪身后。
韩子霄用手狠狠砸了下脑袋,指着她:“难道柳水墨会下毒害自己儿子?你会下毒害你儿子吗?”
柳水墨扑通跪下了,扯住韩子霄的衣服,扬起头:“你废了我吧,废了尧儿的太子之位吧,再这样下去,我们母子都要死的!”
白沐雪指着柳水墨:“我明白了,原来你一直不死心,等着反击!皇上,臣妾要告状!”
“告什么状?”韩子霄面目冷峻。
“柳水墨和邵泽威有奸情,他俩前几日在星河宫洗鸳鸯浴,被我当场捉住,而且还写了供词!”白沐雪。
“在哪里?”韩子霄问。
白沐雪忙进入卧房,从柜子里拿出红色匣子,端着出来:“在这里面!”
韩子霄道:“打开!”
白沐雪用钥匙打开锁,掀开匣子,只见里面是一瓶药,上面写着“蜈蚣散”三个字。
她骇然,惊异地:“供词呢,他俩写的认罪供词呢?”
白沐雪双手发抖,韩子霄拿过来那瓶蜈蚣散,交给唐聚:“是不是这种毒?”
唐聚打开闻了闻,非常肯定地:“就是这种!”
韩子霄气呼呼地看着白沐雪,她觉得晴霹雳,不停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是谁偷走了我的供词,又替换了毒药?”
柳水墨看着韩子霄:“皇上,你要是今再包庇她,臣妾和儿子就不活了!”
白沐雪咣当瘫坐在地上,韩子霄望着她,叹口气,摇了摇头。
卢朝阳过来:“皇上,早做决断啊!毒害太子,诽谤皇后,不能不除啊!”
韩子霄瞪了他一眼,沉思片刻:“将白沐雪褫夺封号,暂且打入冷宫关押!”
卢朝阳一愣,他还想什么,柳水墨忙道:“既然皇上舍不得杀她,那就先打入冷宫吧,只是我一定要个法,希望皇上能让我满意!”
韩子霄闭上眼睛,点零头,心如刀割。
卢朝阳过来,拉起白沐雪就走,韩宸哭喊着不愿放手,敏晴抱住他,这才将白沐雪带下去。
韩子霄觉得眼前发黑,几乎要晕倒。他扶住程得忠,对柳水墨:“你带着尧儿回宫歇息吧,这里交给于双喜处理!”
柳水墨只得抱着儿子走了,其他人也全都退下。
韩子霄自然不愿相信白沐雪下毒,可今的事情万难解释。
他回到养心殿,躺在床上,感觉全身发冷。他怀疑柳水墨,可柳水墨难道给亲生儿子下毒不成?这不合常理,这种万恶的事情她不可能做出来。
韩子霄头痛欲裂,太医给他开了镇定的药吃了,他才昏昏沉沉睡下。
白沐雪被关在冷宫,她非常后悔当初心软放过柳水墨和邵泽威。她冷静下来,仔细想着,会是谁偷走了供词呢。忽然她明白了,敏晴这个女人是柳水墨给她选的丫鬟,而且只有她知道供词藏在哪里。
“原来是她!她竟然是柳水墨的人,好厉害啊!”白沐雪凄然一笑,没想到竟然被他们联手给搬倒了。
她不怕死,唯一放不下的是儿子。她在冷宫里默默哭泣,终于体会到梁梦绮临死前的绝望了。
夜晚时分,有人敲门,白沐雪忙从床上起来,隔着铁门一看是于双喜。
“你怎么来了?”她。
“皇上很伤心,不愿再见你,但他也舍不得杀你!还有,明皇上就去避暑山庄休养去了,他受到打击,太医让他调理一段时间!”
白沐雪扑通跪下道:“于公公,我怀疑是敏晴替换了供词,你帮我抓住她严刑审问,一定能拿到的!”
于双喜皱着眉头,白沐雪哭道:“只有你能帮我了,我不怕死,可我不能含冤而死!我愿意出宫为尼,或者带着儿子远走高飞,可我不甘心啊!况且我也不忍心看到子霄一直被欺骗,是不是?”
于双喜点点头:“当年我干爹张祥,为了保护皇上而死。如今我也愿意为了保护娘娘而死!现在皇上让我统领后宫防守太监,我白就封锁了琼仙宫,敏晴也关在里面,今晚我就突击审问她!”
“谢谢公公!”白沐雪叩首。
再敏晴,她是柳水墨安排的王牌间谍,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动用的。白于双喜接管了后宫防卫,一大批太监严密监视着坤宁宫、琼仙宫、星河宫等地。这件事韩子霄有怀疑,他让于双喜务必调查清楚。
柳水墨返回了坤宁宫,韩子霄也不愿见她,她也不敢再妄动。
夏嬷嬷住进了琼仙宫,韩子霄将韩宸交给她照顾,毕竟她是白沐雪的干娘,其他人目前都不值得信任。
夏嬷嬷哄着韩宸睡了,敏晴没法出去,在屋里走来走去,十分焦躁。
三更时分,于双喜领着四个太监进入宫内,敏晴忙跑到床上装睡。
于双喜怒道:“提溜出来!”
那四个太监揪住头发拉了出来,敏晴挣扎着道:“你们干什么?”
于双喜来到琼仙宫的柴房里,点燃锅灶,他坐在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看看周围。
四个太监将敏晴拖了进来,关了柴门,撸起袖子等着于双喜吩咐。
敏晴指着于双喜:“于公公,我是琼贵妃的人,你不能这样对我!”
于双喜一声冷笑,翘起兰花指:“你个吃里扒外的奴婢,还敢是琼妃娘娘的人?你分明是皇后安插在琼妃身边的奸细!”
敏晴一惊,她神色慌张,矢口否认。
于双喜道:“你既然不,那咱家就不客气了!来人,给她灌汤!”
四个太监将她双手反绑了,拿过来一个竹筒子,掰开嘴插入喉咙,从水缸里舀了半桶凉水直接灌进去。
敏晴跪在地上,冰凉的水顺着竹筒子往肚里灌,她只觉得五脏六腑往外翻滚,呼吸急促,肚子慢慢鼓起来。她使劲挣扎,两个太监死死按住她,她眼珠子凸起,剧烈的呕吐感传来,水流使劲往肚子里涌动,身子好像炸裂一般。
没多大会,水从鼻子里溢出来,她整个人休克了。
太监们停下,将竹筒从她嘴里拔出来,敏晴整个人趴在地上,身子猛地哆嗦,嘴里大股大股地喷水。
于双喜:“这是锦衣卫的刑罚,叫做‘请客喝茶’,滋味如何?”
敏晴也够硬的,她死活不招,瞪着眼睛看着墙角,头发湿了一片,地上全是她吐出的凉水。
于双喜道:“邵泽威和柳水墨有奸情,他们写了供词,是不是你偷了?还有匣子里怎么会有蜈蚣散,是不是你调包了?我从锦衣卫那里听了,任佐也是这么被害死的,你们也忒狠毒了!”
敏晴还是不,死死瞪着他大骂:“狗太监,阉货,我就是皇后的人,你这样作践我,不会有好下场的!”
于双喜气愤至极,指着她:“贱婢子,果然承认是皇后的人了!给我烧红了烙铁,烫她的脸!”
太监们忙点燃锅灶,将一块烙铁放进去用大火烧着,一直烧得发红。
他们拿着烙铁,将敏晴按在地上,于双喜:“别往脸上烙了,往她肚皮上烙吧!”
敏晴大骂不止,太监扒掉她的肚兜,直接烙了下去,黑烟冒起,烧糊的肉味飘着。一声惨叫划破夜空,敏晴昏死过去。
冷水泼醒,她歪着脖子看着梁头,整个人嘴歪眼斜,好像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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