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
由于色还没完全光亮。
“心前面有石子。”
“前面有水坑。”
沈清临除了偶尔出声提醒顾若若心走路之外，就惜字如金一般。
一个字都不再和顾若若多了。
就像他整个饶古板气质一样，连走路都那么专心致志。
还是顾若若主动开口问他，在书局抄书怎么算钱的。
沈清临看了看顾若若，也不知是不是色还暗，一双深邃的眸子看起来有些深。
之前他每次从书局拿钱回来，顾若若从来不问他抄书是否辛苦，只要钱。
沈清临也没有隐瞒。
告诉顾若若，抄五十卷竹简书是十文钱。
十份帛书，则是有十文钱。
以此类推，多劳多得。
当然，如果抄一些佛经，道藏的话，那就会酬劳多很多。
但那种活很少，沈清临也是前一段时间才抄的，而得来的那笔相对不少的酬劳，一半被沈家搜刮走，另外一半则是全用在从山上摔下来的顾若若。
顾若若听了，简直惊呆了。
根据原身之前从沈清临身上夺去的银子来算……顾若若朝沈清临的双手看了看，觉得……他的双手没有抄废，也是上眷顾，奇迹了。
“你放心，以后有我在，我不会让你这么辛苦的。”
想都没想，顾若若抬手在沈清临的胳膊上拍了拍，没办法，和沈清临颀长的身体相比，她拍沈清临的肩膀比较方便。
此时色已经逐渐大亮了起来。
柔和的晨光照射在顾若若的脸上，让沈清临看得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
顾若若跟在沈清临的身后，总算来到镇上了。
“还好吗？”沈清临看着顾若若的脸色有些发白，眉头顿时蹙紧。
同时，他脸上浮起一抹不太自然的愧疚之色：“我现在身上没有钱，要等去书局抄书了，才能让你吃点东西。”
到这里，沈清临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后悔。
后悔让顾若若跟着他一起出来了。
或者，他应该等顾若若喝点粥再出来，而不是饿着肚子跟着他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路，还要等他抄书有了钱，才能吃东西。
“没事，我还没那么娇弱好吧。”
顾若若扯了扯发白的嘴唇，接着岔开话题：“对了，书局在哪里呀？”
“在那边。”
沈清临指了指一个方向，同时双腿微微加快了脚步。
顾若若哪怕双腿有些发软，依然紧跟上沈清临的脚步。
这块木头，应该是想着快快走到书局，好好快快抄书挣钱，然后让她吃东西吧。
而他自己，只怕是打算在书局里抄书一，饿一，然后回家才喝两口粥，吃两口地瓜的傻木头。
“沈公子，你来了。”
书局里。
书局二一见沈清临来了，立刻快步迎了上来。
因为沈清临抄的书，写的字，是书局里当数最好的。
也是最用功的。
并且为人虽然淡漠疏离又不喜多言，但待人却是最有礼的。
最重要是沈清临前段时间给书局抄的佛经，得到京中某位贵饶欢喜，让掌柜的得了一大笔赏金。
沈清临因为顾若若从山上摔下来，所以好些都没来书局这边了。
而沈清临这几日没来，可把他们掌柜的给急坏了，每日都早午晚问一遍沈清临来书局了没有？
所以书局二一见沈清临来了，就像看见活菩萨一般，殷切地立刻迎上来。
“请问二哥，冯掌柜在吗？”
沈清临点点头，与书局二打了一声招呼，没有像之前那样，一来就问有没有书抄，而是问掌柜在吗。
书局二：“我们掌柜还没来呢，可能要中午才能来，怎么了？沈公子找掌柜有什么事情吗？”
沈清临抿了抿嘴唇，到底还是没讲嘴里的话出来，只是淡声：“那没事了。二哥，今日可有什么书抄。”
“有有有，就等着沈公子你来呢。”
书局二一边着，一边殷勤地请着沈清临往里面走。
当看见紧跟在沈清临身边的顾若若，书局二不由脸色一疑惑。
沈清临立刻介绍道：“这是我娘子。”
“哦哦哦，原来是沈娘子啊，沈娘子早。”书局二立刻与顾若若打招呼。
书局二这种热情的态度，顾若若也是看出来了，看来沈清临在这书局里的地位不低啊。
沈清临自然也察觉到书局二的格外热情，突然开口道：“不知道在下是否能求二哥一件事？”
书局二一边引领着沈清临上楼，一边殷勤地：“沈公子请。”
沈清临停下脚步。
似乎有些难以启口，但他还是开口道：“因为出来得早，我娘子还没吃早饭，不知二哥能否方便借十文钱给我娘子出去吃个早饭？我今日抄书了，就把钱还给二哥。”
完，沈清临那一向颇具风骨的身板朝着书局二微微一低。
顾若若心口一震：“……”
书局二也是一愣。
沈清临也立刻道：“如果二哥不方便的话……”
“方便方便，十文钱嘛，方便方便。”
书局二连连点头着，就掏出十文钱递给沈清临。
“谢谢二哥。”
沈清临对书局二感谢一声，将十文钱塞到顾若若的手，低声：“去外面吃点早饭。”
顾若若：“……”
想要开口叫沈清临一起去吃。
但她知道沈清临一定不肯的，估计出去吃，连三文钱一个的素包都会舍不得吃，却给了她整整十文钱去吃早饭。
这可是需要抄整整五十卷才能换来的十文钱。
“不够吗？”沈清临见顾若若发愣，又问道。
这下轮到书局二愣了。
十文钱还吃不了一个早饭？
沈公子这娘子，有点败家哟。
怪不得他娘从就跟他，漂亮的女人不能要，那都是劫。
所以幸好他没有沈先生这样帅气，要不然他就是做牛做马一辈子都不够漂亮女人霍霍光。
“够够。”
顾若若见沈清临误会了，急忙点点头，了一句：“我很快回来的。”
就“咚咚咚”地走下楼梯。
纤细的身影转眼就不见了。
沈清临想要一句“心点”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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