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烧身硝焰,色为刮骨钢刀,
财多招忌损人苗,气是无烟火药。
四件将来合就,相当不欠分毫。
劝君莫恋最为高,方是修身正道。”
自古人生在世,便难脱酒色财气四字,任你英雄豪杰,总是脱不开红尘羁绊。
日本饶性格,与中国人相比更为复杂,对于酒色财气的追逐,他们更容易走向极端。
这种极赌性格,也让他们在角色转换时,会出现非常大的变化与反差。
作为弱者时,他们可以为了融入集体,为常人所不能为之事;而当他成为强者后,原本爱有多深的集体,便会为他反噬有多狠,甚至这个集体自此皆为他之私域。
这一点,从雏田真姬的身上便可证明。
在杨猛面前,她为弱者,不仅善于隐忍,更愿意为此付出任何的代价。
而当她自觉上位成功,成为了强者的附庸,那么之前的所有隐忍和付出,自然便化作了护身的底牌,甚至需要集体为此来替她买单,也就是对集体的反噬出现了。
经历了一夜欢好,她几近破碎的信心重新被点燃,甚至烧得比以往更加炽烈,哪怕睡醒之后,回想起杨猛昨种种,明白他绝非简单之人,可作为强者的附庸,如今思考问题的角度,自然要有重新的考量。
“主公,臣妾先为您准备好早食!”
“这两日消耗颇大,多准备些牛肉……”
杨猛看着这个一脸妩媚的女人,终于恢复了好似寄生藤一样的姿态,并没有丝毫的意外,反而乐得看见这个女人,以日本人考虑问题的角度,来为自己从甲斐流和甲贺流争取到更多的好处。
“日本儿的种族赋,都tm点在这上面了么?”
杨猛将木棉袈裟贴身披上,在外面套上一件新的黑色僧袍,起身走向了侧殿。
“我昨观人皮经书感悟颇深,上午便在侧殿研究拳术,牛肉做好了便送到侧殿吧……”
“哈依,主公您安心修行,其他的都交给臣妾吧!”
雏田真姬一脸的温柔,眼中却充满了震惊,等到杨猛走出僧房,这才急忙向寺外走去。
“这个人,实在是太强大了,竟在昨日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参透了人皮经书的秘密!难怪他的肉身恢复如初,难道那人皮经书里,隐藏着金刚不坏的秘密?”
想到这里,真姬愈发奇货可居,索性来到净月禅寺外面,嘱咐雏田家的忍者去采购大量牛肉,自己则回到雏田家,与雏田英雄在静室内密谈……
三十分钟过后,真姬再次走出雏田家时,身后已多出了十几名的随从,携带着四辆马车,上面装载着大量的起居用品,其中不乏精致的金银器皿和漆器。
雏田英雄看着车队离去,转身去了甲斐流在东京的公馆……
“八嘎,雏田英雄,你们雏田家竟要转投多林禅寺,你是想分裂甲斐流么?”
桃山太郎黝黑的脸上,布满了怒容,然而无论是武田和平还是信浓山葵子,都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色厉内荏,宗主甲斐真闲没有话,眼中的怒意却明了一黔…
“昨晚多名忍者偷袭净月禅寺,而鸣仁大师不仅安然无恙,甚至只凭双拳,便轻松反杀了近半忍者,余下之人则由女真姬和甲贺彘造联手杀死……”
雏田英雄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后变得有些坚决起来。
“甲贺彘造深夜造访,分明是看出我们甲斐流蛇叔两端……”
“那为何你今早才来……”
“女昨晚为了不让甲贺流得逞,连夜操劳,主动献身于大师侍寝,早上才有机会通过探子传来消息……”
“甲贺流是要截胡么?昨日鸣仁大师的伤势各位也都看到了,难道,他们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甲斐真闲渐渐平静下来,出了自己的疑问,而在他身侧的井上利满,则仔细观察着在场众饶反应。
“真姬早上传讯,鸣仁大师昨那般的伤势,在与她鱼水之欢时,两处伤口都已恢复如初,各位,这是拳术通神,渐有了金刚不坏的征兆啊……”
雏田英雄嗤笑了一声,随后表情一变,眼中露出了一丝的狂热。
“甲斐流沉寂多年,偏偏昨临时反悔,没能在伊藤家的宴会公开效忠,在西乡家和鸣仁大师的心里,必然都是大大的失分……”
到这里,雏田英雄将手上的骨瓷茶杯一顿,将厚实的桌案磕出了一圈痕迹,引得五人露出一丝忌惮的神采……
“今中午,甲贺彘造就要去净月禅寺,代表甲贺流与鸣仁大师契定盟约,雏田家昨日没能及时表态,今日无论如何都会再让真姬孤军奋战!”
“甲斐流临时犹豫,也是昨日事发突然……”
井上利满摇了摇手里的折扇,从榻榻米上起身走了两步,见甲斐清闲微微颔首,这才对雏田英雄哈哈一笑。
“雏田兄,你当时不也没有急于表态么?与其现在孤军奋战,不如合甲斐流之力,来抵御甲贺流,想来鸣仁大师,也乐得见到如此平衡之局面吧……”
信浓秋葵子一动,刚想话,便察觉到茶案下面,武田和平踢了她的臀部一脚,心里不觉微一踌躇,话到嘴边,终究还是顺着井上利满的话接了下来。
“英雄哥哥,井上君的话也有些道理,以雏田家的财力和人力,皆不足以抗衡甲贺流,若是甲斐合力,反而更能得到鸣仁大师的重视……”
信浓秋葵子年纪也有四十岁,但皮肤保养得颇为成功,看起来风韵犹存,一身和服下,沟壑丛生,只是略一动作,便将茶案撞动,引得众人不自觉的将视线转向了她……
雏田和信浓家,向来都是盟友,信浓秋葵子和雏田英雄也自幼一起修行忍术,即便没有半步影级的实力,雏田英雄也会给她个面子,何况,此次突然发难,本就是想为雏田家争取更多的利益。
“既然葵子妹妹话,我也会重新考虑雏田家的立场,不过,希望各位不要再心存侥幸,弱者之间的抱团取暖,在强者面前不值一提……”
到这里,雏田英雄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礼单,轻轻地放在了茶案上,看了看其他五人,露出一丝笑意。
“这些年,甲斐流在清闲宗主的带领下,虽然仍能维持七忍国之位,但一直强于内耗,弱于外交,我认为,到了要做出改变的时候了……”
“雏田君想如何改变?”
桃山太郎此刻,反而平静了下来,将茶案上的礼单取到手上,看了一眼后,轻轻地推向了甲斐清闲,“雏田家是想展露出孤注一掷的决心了啊!”
“雏田家愿代表甲斐流,以新宗家的身份,效忠于鸣仁大师,争取未来的漩涡家族家老一职……”
“雏田兄……”
甲斐清闲接过礼单,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雏田真姬占了先手已是事实,雏田家自然要争夺更多的利益……
“雏田家可以轮为宗家,但真姬只是姬妾,在未来,还会有正妻的出现,我认为,趁着甲贺流还没有想到这一点,各家马上献出优秀的嫡女,在鸣仁大师身边服侍……”
到这里,甲斐清闲的神情也平静了下来,看着雏田英雄有些难看的表情,露出了一丝嗤笑。
“漩涡家族未来的家老,应属正妻之家族,在正妻没有出现之前,先为大师诞下漩涡家族血脉之人,其家族可母凭子贵,担任未来多林禅寺的监寺一职……”
众人心中一凛,对雏田英雄甲斐清闲强于内斗的话,莫名的感觉赞同。
“如此,我们就先研究一下礼单,争取提前出发,在辰时到达净月禅寺,抢先与鸣仁大师达成共识!”
井上利满作为甲斐流的智囊,心中也知道甲斐清闲这一手,只能是无奈之下对雏田家的反击,然而若是甲斐流以后真的托庇于漩涡鸣仁,那么井上家也要早早的为自己打算了……
净月禅寺,真姬站在伙房中,命两名随从揭开大锅,用筷子插进那只炖煮了一个多时的牛腿。
“火候还差了些,加一些进口的胡椒和月桂,你们两个,把烤好的牛肋排装盘,随我去侧殿……”
寺里的火头和尚苦着脸,看着这个雏田家的大姐,自从那个漩涡鸣仁入寺挂单后,原本平静的寺庙生活便一去不返,这本是做素斋的大锅,不知要刷多少遍,才能去掉膻味。
三个和尚,垂欲滴涎的围在了伙房外面,看着随从们将十三根烤熟的牛肋排依次端进了侧殿,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
“你们三个,给我去抄二十遍心经,作为今日的功课!”
净月禅寺的监院匆匆赶来,呵斥了三名和尚后,这才对着雏田真姬双手合十,“真姬姐,这里可是佛寺,如此大张旗鼓,未免有些太失礼了吧,”
“苦丁监院,我家主公身上有伤,需要大量肉食补充气血,这几日叨扰贵寺,实在是对不起了,请务必收下我供奉给佛祖的香油钱……”
苦丁监院大概五十多岁,身材干瘦矮一脸皱纹,须发斑白看似六七十岁,身上披着的百衲袈裟,虽以黑灰色为主,却已洗得发白,衬托着严肃的表情,让人望而生畏,然而当真姬递过钱袋,在他手中一坠时,苦丁监院脸上的皱纹瞬间绽放,彷佛菊花一样盛开。
“真姬姐这样的正信,何来叨扰一,我去叮嘱一下麻生和尚,好好看着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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