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茹月舌头都有些打结了，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拿着茶杯的手都颤了一下。
赵言卿直接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压下，低头看着江茹月，如此近的距离，江茹月都能清楚地看到赵言卿滚动的喉结，他呼出的热气打在江茹月的脸上，她顿时觉得脸烧得慌，都忘记了动弹。
“我，我心悦你，想娶你为妻。”赵言卿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这话他在脑海里已经想了无数遍，没之前，即便沉稳如他也难掩紧张，可真的出口了，反而觉得如释重负。
退后两步，重新坐在她对面，又恢复了从容淡定。
“不知江姐可心悦怀瑾？” 低沉而又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在等着她的答复。
江茹月没想到他想的话是这个，一时不知所措。
“我，我没想过这个。”她脸色绯红。
“那你想想吧，不急。”赵言卿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喝了一口。
没有一口拒绝，就明有希望。
江茹月有些苦恼，两人明明是朋友，怎么突然喜欢她呢？
怀瑾是个很好的人，和他相处很愉悦，可到底这是不是男女之情，她也不知道啊。
见江茹月犹犹豫豫，一直都没给答复，赵言卿心里有些打鼓，道：“我大你六岁，莫非你是嫌我年纪大？虽我今年二十四了，不过也要到九月才到，严格算起来，还不到六岁。”
赵言卿认真澄清。
江茹月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想，道：“起来，我今年七月就十九了，在盛京城也算老姑娘了，怀瑾都没嫌弃我，我又怎么可能嫌弃你？”
“那你有什么顾虑，尽管和我。”
“我是罪臣之女，娶了我，你同僚会笑话你的。”
“旁饶看法何须在意？况且我的妻子，谁敢笑话？”赵言卿眼中迸发一股寒意，江茹月会这样问，可见“罪臣之女”的身份对她的影响很大。
回想起幼时老家孩子对自己的嘲笑，江茹月的心思他如何不懂？
“我现在开铺子做买卖，成日抛头露面，你家里不介意？”
“当然不会介意，官员家中女眷做买卖的多的是。我虽不是豪富之家，养你没问题，你不想做买卖就不做，若还是想做生意，你想如何做都随你，我不会干涉，我祖父更不会。他知道你做生意，还夸你能干呢。”
想起祖父对她的夸赞，赵言卿脸上带笑，与有荣焉。
“可是，我退了两次婚，名声也不好，没有家世背景，对你的仕途毫无帮助。”
世家大族成婚，多是联姻，讲究门当户对。像她这种无家世撑腰的，自然入不了那些勋贵的眼。
起这个，赵言卿眼里满是心疼：“退婚不是你的错，是别人眼瞎，不能识明珠。再了，我赵言卿岂是要倚靠妻子娘家势力之人？我想要什么，自然凭我的能力去得到，娶妻，也必当对妻子关怀爱护。”
看着他诚挚的目光，江茹月心里一暖，眼里泛起水光。
见江茹月都快落泪了，赵言卿赶紧掏出帕子要给她拭泪。
江茹月接过帕子擦了擦眼角，道：“怀瑾，我现在心里很乱，你让我好好想想好吗？”
赵言卿不想逼得太紧，道：“行，但是总得给我一个答复，几日能想好？”
江茹月刚才的感动一下子就没了，这人怎么这么心急？
看着他期待的目光，江茹月道：“三日吧。”
“好的，三日就三日。”
从湖上泛舟回来的路上，绿竹发现气氛有些怪异，赵大人一直对自家姐嘘寒问暖，可姐却躲躲闪闪，似乎有些羞涩，一定有情况。
等回府后，绿竹忍不住问起了姐，江茹月想起赵言卿炽热的目光，心里很乱，让她不要再问了，绿竹只好忍住了满腹狐疑。
晚上，江茹月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赵言卿那炽热的目光。
想起邻一次雨中相遇，怀瑾就仗义出言帮自己，慈恩寺外，更是从匪徒手中把自己救出来，更别提在自己差点被京兆尹严刑逼供时，他如神般出现救了自己，这样的恩情，就是为奴为婢以身相许都是应该的。
可是，她心中总是不安，这样好的男子怎么会喜欢自己？
幼年被抄家，莫家没有退婚，她觉得威远将军府是自己的倚靠，辰哥哥就是自己相伴一生之人，可是，遇到宁雨萱后，他毫不犹豫地舍弃自己。
后来遇到谢明昭，觉得和他在一起也是个安稳的去处，结果还是退婚。
每当她觉得自己离幸福很近时，就会失之交臂，她心里很不踏实。
对姻缘之事，她已经怕了。
更何况，怀瑾如此出类拔萃，不是她能把控的，若是和他在一起，想想都觉得心里虚得很。
翌日，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起床，吓了绿竹一跳。
绿竹赶紧拿了煮熟的鸡蛋剥壳给她热敷。
好一会儿，黑眼圈没那么明显了，江茹月就去了铺子。
总得找些事做，不然她心绪烦乱。
两个铺子近十日才重新做起生意，一时买花的客人更多的，有不少人是来看热闹的，毕竟之前那个官员夫人伙同姘头害死妾并栽赃嫁祸满庭芳掌柜的案子太轰动，整个盛京城都知道了。
江茹月忙了一，看着光朱雀街这个铺子一日进漳银子都快赶上去年过年时旺季两个铺子一日的进账，心里愉悦不少。
她觉得自己做生意越久，越喜欢银子。暗自嗤笑自己，若是向来清高的婉姨知道自己心里所想，估计要嘲笑自己“满身铜臭”吧？
想起还有陈记花坊一万两白银的赔偿，江茹月不禁又想起赵言卿，嘴角不觉勾起一抹微笑。
他应该是有意偏袒吧？不仅判处万掌柜秋后处决，还责令陈记花坊赔偿满庭芳的损失一万两。
其实满庭芳总共被查封还不到十日，损失也不到五千两。
糟糕，怎么一闲下来就想起怀瑾，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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