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白自珍应声道。
卜具名视线微移，落在了梁兴扬身上，目光如炬，“你呢？明白了吗？”
梁兴扬赶忙应声道：“明白了。”
卜具名这才收回视线，指着二人手上的书籍道：“今日回去好好将这书记一遍，明晚为师可是要抽查的。”
梁兴扬“哦”了一声，问道：“那师父今晚要去哪里？”
卜具名随口回答道：“自然是去找住的地方。”
实际上，他这几日察觉到宁和镇有不少妖怪，想趁着晚上去收拾干净。
白自珍闻言，上前一步道：“若是师父不介意的话，晚上就在此留宿吧，好让徒儿尽尽孝心。”
卜具名连连摆手道：“不必。你们好好修炼就是对为师最好的孝敬。”
语毕，转身欲要离开。
梁兴扬见状，与白自珍对视了一眼，下意识拦在卜具名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卜具名一愣，困惑道：“徒儿怎么了？”
“这个……”梁兴扬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讨好的笑容，带着显而易见的求知欲，开口问道：“师父，你知道讹兽吗？”
“自然知道。”卜具名回答。
梁兴扬一喜，忙追问道：“那讹兽长什么样子？真是上古神兽之一吗？”
担心开门见山会引起师父的怀疑，他特意采取了迂回战术，好似只是单纯好奇一样。
作为师父，承担着为徒弟答疑解惑的责任。眼下见梁兴扬对讹兽感兴趣，卜具名这新上任的师父自然耐心解答：“关于讹兽，为师曾在一本名为《神异经》的古籍里见到，里面曾言：西南荒中出讹兽，其状若菟，人面能言，常欺人，言东而西，言恶而善。”
翻译过来便是，拥有娇好的面容，身形如兔的模样，仪态优美，举手投足间灵气四散，还会人话，只不过常欺骗他人，言东而道西，言恶而道善。
“啊？”
这讹兽还是个满口谎话的神兽？
“为师早年的时候，机缘巧合下遇过一只讹兽，那讹兽跟书上记录的差不多，看着良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所有的话都要反着听。”
梁兴扬和白自珍都有点儿震惊，满脸不敢相信。
卜具名理解两个徒弟幻灭的心情，他第一次见到讹兽的时候，心情跟他们差不多。
“这……”梁兴扬挠着头，磕磕绊绊道：“就这样还能算神兽？”
“大概因为它是唯一一种身上充满灵气，没有一丝妖气的缘故。”卜具名猜测道。
梁兴扬恍然，顿了顿，又问道：“它既是神兽，那应该还有其他过人之处吧？比如治病什么的……”
“治病？”卜具名拧眉回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不曾听闻过它有这本事。倒是坊间有不知真假的传闻——有一名生的失语者在无意中吃了讹兽的肉，过后便能开口话，而据他所言，讹兽肉质鲜美，口感甚好。”
“什、什么？失语者吃了就能话？！”
梁兴扬立即瞪圆了眼睛，心里又惊又喜。连失语症都能痊愈，那自珍的重言症不就是意思？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白自珍，白自珍听到卜具名的话，指尖略微颤抖了一下，脸上隐隐浮现激动之色。
卜具名没有注意到两饶异样，懒洋洋地点了下头，道：“传闻里是这么的。不过据那名失语者吃过后，谎言张口就来，也不知是食用讹兽过后的后遗症，或者本来就是品性不佳，满口谎言之人。”
起这点，卜具名就有点郁闷。这传言没头没尾，不知出处，就算他有心想要弄清楚都无从下手。
稍稍停顿了片刻，抬眼见两个徒弟颇有跃跃欲试的模样，心头一跳，忙警告道：“讹兽虽为神兽却亦正亦邪，你们可别乱来！”
虽然讹兽早已销声匿迹，完全不可能寻到，但还是要告诫徒弟一番，免得两个年轻好奇心旺盛，一不心就走错路。
“这只是个传闻而已，听听就好，可不要起什么歪心思。否则，为师定饶不了你们！”
触不及防间，二人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
梁兴扬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朝着卜具名乖巧一笑，嬉皮笑脸地掩饰心里的盘算，“听师父所，那讹兽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就算徒儿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啊。”
白自珍站在一旁，跟着点零头，乖顺无比。
卜具名哼了一声，“知道就好。毕竟，潜龙渊已经有近六十年没发现讹兽的踪迹了。”
梁兴扬在一旁夸张大喊道：“哇，那真是可惜了。徒儿还想着能见见真正的讹兽长什么样呢。”
看他真的对讹兽十分感兴趣，卜具名承诺道：“下次若是为师有幸再遇见的话，便将它带回来给你们开开眼。”
“谢谢师父。”梁兴扬咧着嘴，拍马屁道：“师父对徒儿真好。”
接下去便是一大堆不要钱的赞美之词。
卜具名面上不显，心里却十分受用，在两个徒弟的吹捧下，飘飘然离开了。
目送着卜具名的背影远去，直至对方变成一个黑点，彻底融入夜色中，梁兴扬和白自珍才收起脸上的假笑，长长松了一口气，不顾形象瘫坐在椅子上。
两人相视一眼，梁兴扬忍不住吐槽道：“我一直以为真话难，没想到拍马屁也这么难。”
白自珍忍俊不禁，笑看着他道：“我还以为方才那些都是你的心里话。”
梁兴扬一顿，跟着笑了起来，“一半一半吧。”
他一开始确实挺尊敬崇拜卜具名的，可接触下来，才发现仙风道骨是假的，心里难免有点儿失望。再加上对方还欺骗了他，匡他做徒弟，这一份崇拜和尊敬便从十分直接变成了六分。
唔，这六分还是看在卜具名之前救过他，现在又送给他秘籍的份上勉强给的。
不然的话，只怕给一分都嫌多。
白自珍点头，完全明白梁兴扬心中的不满从何而来，坐在椅子上想了想，开口劝道：“师父的行为或许欠妥，可我可以看出他对咱们并无恶意。”
梁兴扬“哦”了一声，没有什么，直接把话题引到讹兽上，单手撑着脑袋，歪头看着身旁斯文的少年，一双明眸如清泉澄净，开口道：“自珍，讹兽一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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