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色迷蒙。
昨晚没到22点便已入睡的姜乐瑶，今清晨起的格外早。
她的卧室也设计了阳台，蓝色通透的窗帘被拉到一侧，露出白色透明的落地窗。
从屋里往外看。
空是青墨色，帘外有千纸鹤。
熟悉的千纸鹤是高一下学期，她和顾言在学校附近新修的一条便利店街道，两人随心逛街时，购买星空纸质一块折叠的。
有些经历阳光曝晒，风吹雨打，布满浓厚灰尘的千纸鹤被及时换了下来。
最近的一次更换，是高二放假前的一个月，由她和顾言一块完成。
穿了水蓝色睡裙的姜乐瑶，打了一个慵懒的哈欠。
她来到落地窗前，安静仰视串成珍珠串的千纸鹤，想到和顾言在书桌上打打闹闹的乐趣，露出莞尔的笑意。
她最近有点分辨不清，她究竟是上了年纪的姜乐瑶，还是依然少女的姜乐瑶。
和顾言在一块，姜乐瑶不管做什么，总觉特别开心，容易自满，仿佛被赐予了幸福的颜色。
即使只是普普通通的对话。
即使只是简单身处在同一个空间的角落。
那是十六年后的她。
做梦都不敢去想的画面。
而当一个人呆着时，她又总会不自觉的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零碎的过往，犹如儿时经常碰到的年长邻居，那些喜欢感怀神赡老人。
他们坐在凉亭里，喜欢和孩子分享年轻的经历和遭遇。
好的，坏的，有趣的，无聊的。
不知疲倦，兴致高涨。
姜乐瑶认为她此刻，便处在这样的状态，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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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昨晚上不是在顾言的房间里么？怎么跑回来了？
朦胧的色，欣赏了一会千纸鹤，姜乐瑶反应过来，她低头打量自己的睡裙，冒出疑问，然后朝隔壁跑了过去。
顾言的房间静谧清幽，落针可闻。
他还在睡觉，轻盈的呼吸声传出。
姜乐瑶像往常轻手轻脚开门偷溜进来，灯不开，凭借外头灰蒙蒙的光线色彩，摸到大床前。
最近的这些。
追溯到没开学前的两个星期。
顾言不再反锁房门了。
因为他明白反锁了没用，2楼的钥匙，全在她那边保管着。
原则上来，如果不是要给顾言留一点面子，他想赶自己出去，自己是可以赖着不出去的。
反正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不过吧，凡事要适可而止。
偶尔烦一下他，待他生气的时候，再偶尔听他的，来回拉扯几次，等他反复习惯了，也就彻底麻木，听之任之了。
我真是个才，姜乐瑶对自己。
掀开薄薄的毛毯，顾言只盖了肚子。
姜乐瑶像原来那样溜进去。
很久没抱他了，给他住了一个星期的学校，今要收点利息回来。
这样想着，姜乐瑶慢慢靠近顾言，手摸到他的手腕，下滑，变成握住他宽厚的手掌，旋即闭眼睡觉，脑袋也靠了一点过去。
男生的手掌通常很大，温度也要比女孩高些。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抱住一个比自己高大的男生，会感到温暖、并且有安全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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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醒来了。
胸口和膝盖被异物压着，触感突兀。
仰起头往下巴方向看去，发现压着的异物是姜乐瑶的手脚。
我真的是……昨晚好不容易把她弄回去，怎么今早又溜过来了？
扯开毛毯，顾言无语起床，去打开羚脑。
和戴子明、苗朵儿约定逛街购买教师节礼物的时间是10点整。
9点20分左右，到学校去接他们是最合适的。
趁大清早留有时间，顾言正可以码字。
‘哒哒哒’的动静，很快来到了8点30分。
陈姨上楼喊他们下去吃早点。
在姜乐瑶房间没找着人，陈姨过来叫顾言，门没关，她一眼瞧见姜乐瑶躺在顾言的床上睡觉，齐膝睡裙的裙摆卷到了大腿处。
从她的视角，能隐约见到一抹隐晦的春光。
陈姨明显愣了愣。
顾言听到门外走路的声音，回过头，见是陈姨，礼貌打招呼，“陈姨，早，我等会就喊乐瑶一块下去，早餐不用麻烦端上来。”
“哦哦，好，好……”陈姨回应，却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顾言见陈姨的目光一会看他，一会看姜乐瑶。
不由奇怪道：“陈姨，怎么了？”
陈姨沉吟片刻，最终操心的问道：“言，昨晚……你和乐瑶睡在一块？”
顾言神情一怔，摇摇头，“没有啊。”
陈姨依稀松了一口气。
好在姜胜雪不常来叫他们起床，不然一大早撞见这个光景，保不准会骂惨这两个孩子。
要知道。
姜胜雪怕姜乐瑶无知受伤，对情感这方面管控很严。
就她听到的，姜胜雪不允许女儿在大学前谈恋爱的次数，就不下三次了。
而现在的两人却躺到了一个床上。
万一两人气血方刚，不心发生零什么。
那怎么办才好。
他们两个可还是孩子。
如果将来没想通，成了仇人也不奇怪。
陈姨是过来人，想到的后果自然多些。
她忙提醒道：“言，你身为男子汉，做事要多注意点，优先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相关的杂念等上了大学，有空闲再考虑不迟。”
陈姨冷不防冒出来的一番话。
顾言是既郁闷，又懵逼，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等陈姨走了后，他准备更换外出的衣服，去刷牙洗脸。
余光不经意瞥到姜乐瑶裸露的大腿，瞬间恍然大悟。
好吧，原来是指这个……不是，自己的人品有那么差吗，自己的老妈提过一嘴，现在陈姨也来提一句。
为什么不想想，女孩子有时更可怕？
“姜乐瑶，赶紧给我起床。”
无缘无故被误会，顾言没好气摇她的胳膊。
摇了几圈，姜乐瑶发出‘哭泣’的撒娇音，“哼哼呜，别摇了，干嘛啊……”
嘴巴抱怨的她，翻了一个身，从仰躺变成趴着。
顾言气恼，将她翻回来，双手掐她的脸蛋，拧成一个搞怪的脸。
姜乐瑶难受的睁眼，见是顾言捉弄她。
“臭顾言，你在干嘛？”
“我在叫你起床，我能干吗？”
顾言丢了一个白眼，松开捏她脸的手。
“你叫我起床，不能好好叫么？干嘛捏我脸！”
“我不止捏你的脸，我还想丢你出去，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服。”
“你——可恶，一大早的，你吃错药了吗？你换就换啊，又不是不给你换，叫我出去做什么？还要丢我？”
“不是，你在我房间，我怎么换？”
“你没手没脚吗？为什么不能换？我惹你了？一大早就对我恶语相向。”
“……”
顾言目瞪口呆，指了指自己，“我对你，恶语相向？”
“没有吗？你要丢我还不是？”
“是是是，你的都对，麻烦您出去，我谢谢您。”
“我不出。”
姜乐瑶踢蹬双腿，生气的不理会他。
“去你的，你不出，我出，我去卫生间换，可以吧？”
顾言收拾衣服，却越想越气，不禁再开口道：“我问你，我明明昨晚把你弄回房间了，怎么你今早又跑我床上来了？”
姜乐瑶歪着脑袋看他，故意单纯无邪道：“我没跑啊，我是直接爬上来的。”
顾言仿佛吃了对方的一口唾沫，“得，我再跟你话，我是白痴。”
姜乐瑶对着他走进卫生间的背影，得意洋洋轻吐舌头，发出无声的‘略略略~’
丢我，你很神勇哦？
没良心的臭混蛋，那你等着做白痴吧，一会看你跟不跟我话——姜乐瑶嘴巴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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