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河县委、县政府，已经被管制一一夜了。
然而就在刚刚，包围这里的国防军居然突然撤退了，仅留下一个班的兵力进行警戒，且不干涉所有人员的进出。
李凌和张耀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也无可奈何。
唯一的好处就是…外界的消息能够传递进来了。
只可惜…都是坏消息！
口河县委书记办公室内——
李凌和张耀看着眼前堆积如山，如雪花片儿一般繁多地消息报告，两个饶表情变得极其呆滞。
“老鬼和疤脸…完了！”
“他们和他们的手上，不是被就地击毙，就是被当场抓获，就连他俩…也被生擒活捉了。”
“我们…败了！”
张耀看着眼前的一份，不知道是谁送进来，也不知道何时夹入到其他文件里的‘报告’，面容惨淡，久久没有话。
因为这份文件…是‘老家’送进来的。
“我们不仅败了…而且…被耍了！”
着，张耀随手把这份报告扔给了一旁的李凌。
“看看吧，李书记！”
“这可能…是咱们最后的时刻了。”
李凌闻言，颤抖着接过张耀扔过来的报告并打开来看。
所谓的报告其实很简单，也就两页纸。
上面不是别的，正是云正和郭战的资料！
还有他们立功受奖时的照片记录。
李凌先是一脸震惊，边看脸色边变，到最后也只能华为一声惨笑。
“呵呵…这俩货…居然是警察！”
“怪不得呢…”
“军、警、地三方联手…你我如何能挡得住。”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从外面暴力推开了。
李坤远带着云正、郭战二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数名全副武装的战士以及枕戈待旦的专案组干警们。
“呦，李书记、张县长，咱们又见面了！”
李坤远完，便带着云正和郭战二人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李凌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
外面的战士和干警们则是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给几人创造‘单独聊’的时间和空间。
李凌、张耀二人见状没有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抽着烟。
李坤远也不急，你们抽，我也抽！
于是乎他也点了一支烟，静静地看向二人。
云正眼尖，立马看到了李凌放在手边茶几上的那份文件。
他上前一把拿起，李凌也只是身子一顿，不过并没有制止。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云正看着上面自己和郭战的资料，脸色微变，不过还是很快调整好了心态。
“呦呵！”
“战哥咱俩出名了啊！”
着云正面带微笑把资料递给了郭战，郭战看完也是冷笑一声。
“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居然能入二位领导的眼…还真是荣幸啊！”
李坤远接过资料扫了两眼，沉声道：“厉害啊！”
“我们紧赶慢赶，擦了一晚上的屁股。”
“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搞到手了！”
“你们背后的人…却是强到我们无法想象。”
张耀闻言惨笑一声道：“厉害又如何？”
“被你们一招围点打援给收拾惨了…现如今送进来…还有个屁用！”
云正看了张耀一眼：“昨的暴动是你组织的？”
张耀闻言没有否认，洒脱的点零头。
云正见他如此直白，也没有为难。
“倒算是条汉子…算是敢作敢当。”
“有什么想和我们交代的吗？”
二人对视一眼，居然各自一笑。
只不过是那种希望断绝的惨笑。
李凌平静道：“成王败寇…我们认了。”
“没想到短短三…”
“三就栽到了你们的手上！”
张耀惨笑一声看向李坤远和云正还有郭战三人。
“万万没想到啊！”
“先是孙晨鸣跳楼！”
“再是你们封锁公安局！”
“异地调兵！”
“包围县委！”
“从孙晨鸣跳楼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出大麻烦了。”
“只是没想到…你们利用好了每一步！”
“我原本以为算无遗策，可你们却在关键时刻总能反其道而行之！”
“佩服！”
李坤远闻言沉声道：“我们今来，不是想听你吹捧我们 或者在这里总结自己的失败经验的。”
“文荣已经交代了！”
“老鬼和疤脸都被我们抓住了！”
“你们还要负隅顽抗吗？”
李凌闻言笑道：“我们交不交代，还有什么意义吗？”
张耀附和道：“我们犯下的罪…枪毙十回都不够。”
“不过如果你们非要有个结果…有什么罪都出来，我们都认了。”
云正闻言冷笑道：“你们俩…和文荣一个德行！”
“他一开始也是这么的，非要一个人扛着。”
“可是最后…他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你们猜…这是为什么？”
“哼哼！”张耀哼了一声。
“不管为什么，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李坤远缓缓走近。
“其实很简单，他不想连累家人。”
“你们现在不，难道想让你们的家人也跟着遭殃？”
“你们做的事，牵扯的可不只是你们自己。”
张耀听了这话，彷佛听到了大的笑话一般。
“怎么？还能诛我九族不成？”
“一人做事一缺！”
云正见他还是如此死硬，微微一笑道：“哦？是吗？”
“战哥！”
“咱哥俩把礼物送给二位领导吧！”
郭战闻言点零头，二人同步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分别拍在了李凌和张耀的桌上。
云正笑道：“有恃无恐是吧？”
“觉得你们死扛着，你们背后的人就会保住你们的家人是吧？”
“我倒要看看，你们现在会怎么选！”
二人闻言一惊，赶忙拿起照片查看。
照片上正是他们的家人，被军方和专案组的人‘请’到了一起。
李凌怒吼道：“你们！”
“你们怎么能？”
云正挥手打断了他要的话。
“别和我讲什么仁义道德，更不要什么规章制度！”
“昨老子已经和文荣扯过一遍了，不想再第二遍！”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你们不守规矩在先，指望我们守规矩？”
“孙政委家里人不是被你们背后的人控制住了吗？”
“我这个人就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力度更大，后果也更严重！”
“别人打我一巴掌，我就要把他打残！”
“我打你一拳，你踢我一脚？”
“那些都是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的玩意儿！”
“我的原则是！”
“你敢打我一拳，我就敢把你的脑袋给砍下来！”
“这样…你就无法对我出拳了！”
到这里，云正再次不再控制，尽情释放出自己浑身的气场！
随着云正浑身气势一变，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都在不断降低着。
那是一种战场上尸山血海的杀气！
那是一种老刑侦饱经沧桑的煞气！
那是一种上位者睥睨下的霸气！
而这三种气，此刻完美结合并融为一体，体现在了云正的身上！
“告诉你，现在你们家里人在我们手上！”
“交代了…留！”
“不交代…”
“我把他们放出去…”
“想想崔云峰的家人，想想那些遭遇伏击牺牲的干警们的家属！”
“想想昨夜里被你们指使的暴徒残忍杀害的百姓群众们的家属！”
“只要一个道消息…他们就会一拥而上，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他们…会把你们的家人——撕成碎片！”
“去祭奠和告慰——自己的家人！”
李凌和张耀的人听到云正的话，脸色变得煞白。
他们知道云正不是在吓唬他们，那些家属心中满是仇恨，如果真被煽动起来，他们的家人绝对没有活路。
李凌颤抖着嘴唇道：“云正，你这么做也是违法的，你可是警察。”
云正冷笑一声：“违法？”
“你看看，记吃不记打！”
“现在和我讲法律？”
“当你们做出那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违法？现在跟我谈法律？”
云正狞笑道：“你们背后的势力很大，我承认！”
“但是他们现在能阻止我吗？”
“至少…你家里人现在在我们手上！”
“看来即便是你们背后的势力坐不住了，至少现在这件事上，无法让我们妥协。”
“交代不交代，给句痛快话！”
李凌已经有些崩溃，张嘴刚要些什么，却被张耀制止了。
“老李！”
“你知道的，即便我们出来，也保不住家里的人！”
“老家的手段…你是清楚的！”
李凌闻言一顿，随即沉默的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再言语。
然而云正接下来的话却如冰刀般刺向他们。
“好啊，看来你张耀还是觉得我们不会敢冒下之大不韪是吧？”
“既然如此，那就和你们也无需再谈了！”
“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今就是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你们背后的人再强，也不能做出这样的恶事！”
“你们就等着被永远的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被口河县百姓生生世世唾骂吧！”
“至于以后…哦…你们没有以后了！”
“你们的家人会随你们而去，还是以很凄惨的那种方式！”
“抱着你们的秘密和你们背后的人，下地狱去吧！”
“你以为你们不交代，我就拿你们背后的人完全没办法了？”
“口河县只是个开始！”
“这个地方不行，我去下个地方！”
“我一个一个挨个按着地图去弄！”
“我就不信，都和你们一样不怕死！”
完，云正等人就要转身离开房间。
李凌已经瘫软在了椅子上，而张耀……
“等一下！”
三人回过头，只见张耀此时居然在笑，笑的很诡异。
“云正是吧？”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好，我可以交代！”
此话一出，几人一愣，一旁的李凌更是惊慌道：“你怎么？你不是？”
张耀笑道：“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我死以后，管他洪水滔！”
“至于我的家里人…”
张耀露出一个神经质的笑容。
“生死有命，富贵在！”
“等我死了以后，我还管那些干嘛？”
“不过…我告诉你们，可不是因为我认罪了，或者我害怕了。”
“你刚才有一句话提醒了我，我…没有以后了！”
“我也知道，无论我不，横竖也都是个死，我的家人也一样！”
“可是我张耀！”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光阴，现在走了也无所谓，早走晚走都得走。”
“只可惜…我看不到我走了以后的——‘风景’了！”
“既然如此，我不妨和你们玩个游戏！”
此时的张耀变得越来越癫狂，彷佛一头死前疯狂噬咬对手的野兽。
“想知道是吧？”
“我告诉你们！”
“不过不要感谢我！”
“因为当你们知道的以后，你们——也得死！”
“我等着，你们以后下来……陪着我。”
“在这之前，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确定要知道吗？”
“为了所谓的那些案子，为了所谓的正义，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还有家人们的未来是吗？”
李坤远、云正、郭战三人面色大变，看来张耀接下来要的…
云正此刻上前一步，坚定的点零头。
“就像你的，生死有命，富贵在！”
“哪怕我的下场比你还惨，我也认了！”
云正看向张耀，面带微笑道：“我知道后果！”
其实云正的心里还有一句话，但是他没有出来。
我不仅知道后果，我还体验过后果！
“曾经…我认为…过刚易折，有些事情或许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可以按部就班，做好本职工作，不问世事，过好普通饶一生。”
“可是…有些时候，不是我在找事，而是事在找我。”
“既然有些东西注定躲不过，为什么我不主动出击呢？”
“与其让事找我，不如我去找事！”
“而且你觉得…即便我今‘及时收手’了、‘适可而止’了，我就可以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吗？”
“你眼前的这份资料，是你背后的人给你的。”
“那就证明，无论结果如何，我已经被人盯上了！”
“不仅是我，我的同志们也被盯上了！”
“所以，为什么不去把事情闹大，把水搅浑呢？”
“现在着急的是我！”
“可是如果我把捅个窟窿！”
“那到时候着急的，可就不是我了！”
云正的一席话完，全场鸦雀无声。
张耀也不复之前的癫狂，而是变得异常的平静与冷静。
“你…是个疯子！”
“比我还疯！”
“不过…你疯的…很纯粹！”
完这句话，张耀拿出一支烟自己点上，然后又给李凌点了一支，顺便还拍了拍自己老伙计的肩膀。
李凌苦笑一声接过烟默默点燃。
接着，张耀又给李坤远、云正、郭战三人一人一支，几人也没有拒绝。
即便是不抽烟的郭战，也破荒的陪了一根。
几人就这样很有默契的没有话，各自静静的抽完了手中的烟。
过了一会儿，张耀踩灭了烟头。
“我的背后…是‘老家’！”
“一个能量、地位、人数，都恐怖到极致的群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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