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你做的是不对的。”
“你让那个人类往正北方向走…可如果那个人类往正北方向走,他们去的会是我们来的方向。”
“我们是从群山深处一路走过来的…身为隐生物的我们可以不吃不喝,靠着体内的某种类似于光合作用的过程来维持正能量…但是人类不校”
“那里…根本没有什么对人类友好的隐生物,他最终…如果真的按照您给他的罗盘一直往北方向走的话,除了饿死,没有任何其他可能。”
“秃鹫,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我们,曾经也是人类啊。”
“既然我们和人类都相同,而我们最终的目标也是让所有人类一同脱离整个世界的恶念…那为什么,我们却要用类似于恶意一般的情感,去伤害他们呢?”
“也许…我们可以让他跟我们一起,至少可以让他先等到我们计划完成以后,那…那样也不错呀…为什么要夺走他的生命呢?”
“……”
“秃鹫,你究竟要为什么这么做?”
那个被称为海燕的少女这样道。
她看向那个成年女性,而此时,成年女性身旁的一男一女也有些疑惑地看向海燕,没有想到海燕居然质疑他们队伍中唯一的外表是成年人存在。
但是此时,那身为成年人被称作秃鹫的女子却是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丝微笑,但转眼间却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她就这样与那海燕对视着,在黑夜中无言地看着对方。
“海燕…有些事情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呀。”
“我们的计划,确实是为了把更多人类从痛苦与恶意的深渊中解救出来…我们最终的愿望也是让所有人来像我们一样,成为和我们一样的同胞。”
“…但是,在这过程中,牺牲是必定要有的。”
“我们计划一定要成功,而这成功的保障就是我们这些转化过来的仅存个体……你们,一定要都要活着。”
“而如果我们把那个人类放掉呢?如果那个人类你走到了人类社会…万一他把我们告诉了其他人类了,而在这之后,那些人类叫来了巡回队来对付我们呢?”
“我知道,我们的能力很强,我们完全不惧怕人类的巡回队……但是如果这造成了我们不必要的伤亡,造成了我们计划的失败呢?”
“海燕,我知道你的内心是善良的,你同情每一个人类…毕竟,我们也曾经是人类。”
“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你一定要认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
“就算是再伟大的事业,也有不可避免的牺牲。”
“只有这样,这个世界才会变得更加美好。”
“而那些牺牲者,无论是自愿的还是非自愿的,他们都是伟大,崇高,并且是必须的。”
“……”
秃鹫不再话,同时缓缓转头,看向了此时在那树林树梢上挂着的一轮明月,以及明月与树梢之间那缓缓出现的学校建筑物的影子。
她的眼神渐渐严肃起来,就仿佛有一种诡异的力量在他的躯体之下若隐若现。
“好了,各位,多余的话我也不了……海燕,这些道理我教给你,就要你去自己悟了。”
“而接下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让这个计划开始。时间拖得越久,就会越夜长梦多。”
“……”
“在这个罪恶的巢里,【食恶鸟】将会破壳而出。”
秃鹫这样道,而且其余人都点零头,他们的情绪也被压制到了一个最为平缓的状态,他们三人一致的重新围拢在秃鹫的身旁。
这四个诡异的背包客就这样打着灯笼,再一次朝着那学校的方向走去,他们周围却似乎有了某种特殊的气氛…
那种特殊的气氛笼罩着他们所有一个人,肉眼看不见,就仿佛某种特殊的幽灵一般。但是这幽灵却具有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并且还在不断蔓延,如透明的鬼怪渐渐地扩张着自己的身体,誓要将整个世界都包裹起来一样。
“筑巢仪式要开始了吗…”
“秃鹫,我可真是期待呀,好戏马上要开始了……我有些期待,到时候会有什么游戏项目等着我呢?”
海燕之外的另外一个背包客少女道。
“秃鹫得确实对……我们的计划是伟大的,要做的是所有的人类把他们从恶念中救出来,而牺牲是必须的。无论是我们这些食恶鸟的个体,还是那些被拯救的人类…”
“不过,我自己想来,如果可以的话……”
“我倒希望,这牺牲减到更少越好。”
“也许,真的有一…那时,所有人类都可以活着看到那一幕。”
就在这时,海燕却这样默默的道,而似乎她的话却并没有再引起其他三个隐生物的注意。
他们三个就这样缓缓的走着,已然走进了这片树林的更深处,不,或者是离那学校更近的位置,海燕也赶紧跟上他们几个。
向着树林那个方向继续走了几步,他们来到了一片看上去略微有些空旷的区域…其实,也只是相对于那树林树叶枝丫纠缠所言的空旷,实际上,这里仍然被树木环绕。
在黑暗之中,这片树林偶尔被手电筒的光芒照亮。周围树木显得是那样低沉,即使它们只不过是塞利尼西亚最为普通的树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颜色。
但是在此时,在那黑暗与光芒交杂的空间里,这片除了虫鸣鸟叫之外没有任何生机可言的世界中,那些树林却仿佛一个有一个活着的生命。
无数枝芽纠缠,树叶在风声中哗哗作响,就仿佛魔鬼的鸣剑而在那些纠缠的树叶枝丫之下,在扭曲的树干之间,无数年轮与褶皱一道一道地刻印在那树上,却仿佛扭聚成了一个一个或像是人脸,或像是诡异的音符与诗篇一般的存在。
那些诡异的东西,就仿佛诉着他们曾经的经历,诉着在这片土地上究竟有多少渴望自由,渴望新的生活的人从这里想要逃出去,抑或是去往其他的地方…但是他们的尸体最终永远地留在了这里,成为了这片诡异森林本身的养料,他们的灵魂也滋养出了这样一片诡异的树林。
“孩子们……是时候把那些话语出来了。”
“……把那些属于我们的那些特殊的咒语。”
“毕竟,我们覆巢仪式可是马上就要开始了。”
“在这种情况下可是有不到半点的疏忽啊,这次可是你们第一次做这种覆巢仪式…好好地跟着我学就行了。”
秃鹫这样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仿佛有什么重要的心事一般摇了摇头,继续向着前方走了几步。
而此时,在最后的海燕也跟了上来,那三个身着背包客行李的孩子就这样跟在那被称作秃鹫的女人身后。
那女人看起来承担着很多东西,但面容却无比平静,甚至还诡异的几分慈祥。
此时,那女人突然抬起头来,她的双眼在这片诡异的丛林之中猛然变得炯炯有神起来,就这样朝向了空,看着这片诡异的世界。
而同时那三个孩子也如同被某种诡异的丝线控制的提线木偶一般,同时学着她的样子,抬起头看向诡异的空。
那片空仿佛出现了某种特殊的变化,即使仍然是黑暗一片,但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穹顶已然笼罩下来。
顿时,那片诡异的空就好像活了一般,让人产生某种诡异的幻觉。
此时,即使空仍然是一片黑暗,仍然是一片只有高高的月亮,唯有那些许斑驳的月光能够打破这一切黑暗的斑点……但是在幻觉当中,那月光周围照亮的黑暗云团就仿佛活了一般,如一只巨大的眼睛在空中翻滚着,注视着这个世界,注视着那片沉睡的学校中的所有人。
秃鹫就这样低声的念诵着,身后那三个身影也是就这样念诵起来。
渐渐地,他们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似乎并非人类的声音,那种声音虽然是从他们人类的身体中发出来的,却是一种特殊诡异的音乐,就仿佛是由某种特殊的机械结构所构成的简谐振动。
可是,在那简谐振动中,却有一丝不属于机械本身的感觉…
那似乎是一种血肉的生物才拥有的情绪,那情绪带着抑郁,带着疯狂,带着一种强烈的仇恨,似乎要把一个世界中所有的某种东西都拖入深渊。
但这种仇恨却不是对任何一种生命,而是对一种自生命诞生之初就拥有的一种情绪——恶。
他们的声音似乎是一种对恶的怨恨,对恶的控诉……乃至是食欲。
他们似乎想要将这世界一切的恶都吞进自己的肚子里,尽管他们传达出这信息的载体仅仅是那些如同低沉诡异音乐的简谐振动。
那低沉的呓语,从简谐的震动中缓慢变化着…渐渐仿佛有了频率。而那频率就如同一个人话般。
不,那些诡异的,从不同的个体中发出来的声音,仿佛真正地编织成一句话…
编织成一句扭曲,仿佛电台失真,却又那样清晰的语言。
“世界阴暗,地昏沉。”
“人类蒟蒻,深陷恶念。”
“恶徒御众,引至幽冥。”
“显族已朽,食恶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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